“一天到晚,盡說些有的沒的。”
秦瑯一腳把海棠紅從椅子上踹了下去。
不過,這也算是個好法子。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男,最佳。
那就……試試攻心加。
……
半個時辰后,鎮北王府。
沈若錦剛走下馬車就看見有人在王府門前糾纏。
“老奴是真的有要事請見二小姐,還請再通傳一遍,請無論如何出來一見。”
說這話是慕老夫人最信任的李嬤嬤。
侍劍一見到這人就生氣,“這李嬤嬤是怎麼回事?在侯府狐假虎威也算了,這麼還跑到鎮北王府來給人添堵?”
“過去問問,這是來添的哪門子堵。”
沈若錦剛會了一把“一擲千金”的樂趣,心還算不錯,看到討人厭的李嬤嬤也沒影響,徑直府而去。
“幾位守衛大哥真是對不住,侯府下人無狀,實在是失禮了。”侍劍上前賠完禮,才轉頭跟李嬤嬤說:“跟我來。”
把人從角門帶進了王府。
李嬤嬤在侯府一向得臉,去許多府上走都有半個主子的派頭,哪里被人攔在門外不讓進過。
李嬤嬤見侍劍跟著二小姐嫁到鎮北王府來,這才一天,就敢朝甩臉子了,小聲埋怨道:“這也不能怪我們在門外同守衛糾纏,要是二小姐跟秦小王爺夫妻和睦,這些王府侍從怎麼會如此輕慢我們做下人的?”
李嬤嬤后的婆子附和道:“就沒聽說哪家高門貴府,娘家來人了,連門都不讓進的。”
兩人一唱一和,就差直說都是二小姐不爭氣,不得夫君的心,才讓侯府的人也跟著沒臉了。
“原來你們還知道自己是下人?來王府不提前知會一聲,不遞拜帖,不走側門,你們這下人做得好生威風!”侍劍氣得擼袖子,要轟們出去。
沈若錦已經轉過影壁,“侍劍,跟們沒什麼好生氣的。你去取把剪子來,折些幾枝桂花拿回去瓶。”
“是。”侍劍氣鼓鼓的應聲去了。
沈若錦站在桂花樹下挑著好枝,隨口道:“有話就說。”
“是老夫人有所吩咐,讓奴婢來請二小姐回府去,有要事相商。”
李嬤嬤想起正事來,立馬繞過侍劍走到沈若錦跟前去福了福。
沈若錦懶得跟掰扯什麼禮儀和面,接過侍劍拿來的剪子,一邊折桂花,一邊問們:“究竟是多要的事,要剛出閣一日的姑娘回家去商議?”
“二小姐有所不知,昨日王家莊失火裴公子的義母和妹妹險些葬火海,三小姐夢中得知此事生怕說出來旁人也不信,就和裴公子一道回莊子上救人。”
李嬤嬤解釋地極快,生怕二小姐不給說完的機會,就一口氣說了老長的一段話,險些不上來氣。
另一個婆子見狀,趕接話道:“如今人已經救回來了。今日他們二人一起回侯府把事解釋清楚,他們二人不是私奔,也不是逃婚,只是昨兒二小姐已經選了秦小王爺做夫婿……”
兩人說著話,目齊齊落在了沈若錦上。
這是要說到重點了。
沈若錦把折好的兩支桂花遞給侍劍,只留剪子在手里,在樹枝上比劃著,語氣極其隨意,“怎麼不繼續說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
李嬤嬤帶著那婆子往后退了兩步,生怕二小姐一剪子甩過來讓們濺當場。
沈若錦回頭,邊笑弧淺淺:“說啊。”
“將錯就錯。”李嬤嬤著頭皮道:“既然二小姐已經嫁給了秦小王爺,就讓三小姐跟裴公子配一雙。總不能讓外頭一直傳小姨子跟姐夫私奔的風言風語,這對侯府不利,也有傷您的面,老夫人請您回去一同商議三小姐和裴公子的婚事……”
“侯府老夫人莫不是昏了頭了?竟能對自個兒的親孫提出如此不統的非分要求?”
鎮北王妃聽到兒媳婦回來了趕忙出來,正好聽到了這一出,當即開口打斷。
“拜見王妃。”李嬤嬤還有跟一道來的婆子嚇得趕跪下行禮。
王妃四十出頭的年紀,雍容華貴,氣勢得人抬不起頭來。
“一個是臨陣逃婚的薄郎,一個是勾引姐夫的小娼婦,這樣腌臜人和事你們臨侯府愿意留著捧著,旁人自是管不著的。只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跑到我鎮北王府來,一對不要臉的東西,也配讓我兒專程回去給他們做臉?”
侯府來的婆子被訓得不敢吱聲。
李嬤嬤著頭皮說:“不敢勞煩小王爺專程去一趟侯府,老夫人只是讓二小姐回去……”
“你以為‘我兒’說的是誰?”鎮北王妃最看不慣惡奴欺主,柳眉倒豎,氣勢人,“回去做什麼,你家老夫人難道還指本王妃的兒媳婦給那個庶添妝不?”
李嬤嬤不敢回話了。
不是說二小姐不得秦小王爺喜歡,連房花燭夜都被拋下獨守空房了嗎?
怎麼這鎮北王妃對沈若錦這麼好,一口一個“我兒”的。
“回去告訴你們慕老夫人,讓有事直接來找本王妃,再敢仗著長輩份為難我兒若錦,本王妃要好看!”
鎮北王妃看著侯府這兩個人就來氣,當場放話,讓侍從把李嬤嬤等人轟了出去。
這幾人離開之后,此的景都悅目了幾分。
沈若錦愣了許久才緩過來神來,把剪子遞給一旁的婢,溫聲喚道:“母親。”
自打回京,侯府里人人都要乖巧順從。
“孝”字當頭猶如千鈞下,不管慕老夫人偏心眼偏到了何等程度,都沒有錯。
即便有錯,那也都是的錯。
沈若錦向來不怕事,這點小事更無須別人幫忙,可太懷念有家人幫著護著的覺了。
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
鎮北王妃拉住的手,邊走邊說:“先前就聽說侯府老夫人是個拎不清的,沒想到年紀越大越糊涂。真要全那個庶和姓裴的,自己在府里悄悄辦了就是,怎麼還非要讓你回去,這難道是什麼彩的事麼?”
沈若錦想了想,“可能是想讓我回去給慕云薇添妝吧?”
畢竟昨天拿了慕云薇的嫁妝,還把慕老夫人的私庫掏了個。
鎮北王妃見一本正經地說這話,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怎麼還當真了。”
“是母親英明,一語就說中了們的心思。”
沈若錦喜歡王妃這樣拉著說話,像極了從前把當做親生兒般養著的大舅母。
“你倒是甜。”鎮北王妃跟沈若錦還投緣,說了會兒話,才想起什麼似的,問:“你不是出去找二郎麼?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沈若錦道:“人找著了,在芳華臺,我跟他說了會兒話,把戲樓買下就先回來……把他給忘那了。”
“你把二郎忘在戲樓了?買了戲樓,把夫君扔那了?”
鎮北王妃這下是真被沈若錦逗笑了。
這兒媳婦,是個人啊。
沈若錦半是試探,半是玩笑地跟王妃說話,把買下芳華班的事說與聽。
王妃卻毫不在意道:“不就是買個戲樓麼?只要你喜歡,買十個二十個都不在話下。”
沈若錦知道王妃是江南首富家的嫡長,有錢,但沒想到,能這麼有錢。
幾萬兩銀子砸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妃拍了拍的手,語重心長道:“若錦,你是個聰明人。須知芳華易逝,難長久,只有銀子,留得住。”
沈若錦點點頭,“我記住了,母親。”
“先別管二郎了。”王妃拉著沈若錦往賬房去,“走,我帶你數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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