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心想:即便他不是皇子之,結識新貴于微末之時也是好事。
若能助那年將才在守住邊境,立下大功就更好了,提前讓皇帝記住他裴璟的名字,明年春闈必能名揚天下。
慕云薇見他相信自己,心里歡喜極了,手挽著他的手臂,“那我們這就回去收拾行囊,準備馬車。”
“嗯。”裴璟跟一起去跟慕老夫人等人辭行。
“對了。”慕云薇走著走著,忽然問他,“沈若錦今日在侯府耍了好大的威風,怎麼去了一趟祠堂就忽然獨自離開了?聽聞秦小王爺還跟叔父發了一通脾氣,裴哥在前堂可曾聽到什麼?”
“不曾。”
裴璟淡淡說著,腦海中忽然浮現沈若錦策馬雨簾,獨自離開的那一幕。
西疆,落月關。
沈若錦真的能平安到達那戰之地嗎?
即便真的趕到了,一介流在戰場上又能做些什麼?
……
鎮北王府。
“若錦呢?你都去臨侯府了,怎麼沒把人接回來?我那麼大一個兒媳婦呢?”
王妃見外頭下著大雨,秦瑯出去一趟,何嬤嬤等人都回來了,就是不見沈若錦,和邊的那個小丫頭侍劍。
王妃也是從新婦過來的,深知回門當天沒有夫君陪著一起回娘家是多沒臉的事,所以早早派人去宮門口等著,等秦瑯從宮里出來,立馬就去侯府。
饒是如此,還是把兒媳婦給弄沒了!
“去見娘家人了。”
秦瑯心里琢磨著事兒,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
王妃頗為無語道:“我自然知道去見娘家人了。新婦回門就是回娘家,我是問你怎麼沒把一起帶回來,你是不是在侯府沒幫著說話,又惹生氣了?”
秦瑯道:“這次惹生氣的不是我,而且……臨侯府大概也算不得的娘家。”
“你是說——”
王妃忽然意會到了什麼。
若是臨侯府算不得沈若錦的娘家,那只有沈家人是的娘家了。
現如今,沈家就剩下沈老將軍一個人,遠在邊關守西疆。
二郎說沈若錦去見娘家人了,那豈不是……
沒把后面的話說出口,秦瑯卻意會到了一般點了點頭。
“那你還回來做什麼?你陪著一起去啊,外頭下著這麼大雨,說走就走,都不曾回府來同我這個母親說一聲,莫不是沈老將軍那邊出了什麼事,急得什麼都顧不上了?”
王妃不怪沈若錦,嫁給鎮北王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經歷得不,略微一想就想到了其中關鍵所在。
但是邊關若是出了戰事,定會八百里加急送戰報京,鎮北王這些日子常被召宮中商議國事,他都不曾提起西疆那邊有什麼異。
沈若錦又是為什麼忽然要跑那麼遠的地方去?
難不是今日回門在臨侯府了天大的委屈,無法與旁人說,只能去見最親的外祖父才能平復一二?
“是我不想去嗎?”
秦瑯反問道。
是不帶我!
王妃沒好氣道:“你要是想去,誰還能攔得住你不?”
剛到手的兒媳婦飛走了。
滿打滿算才三天。
王妃今兒一早才聽婢來報,說二郎昨晚歇在了新房,兩人可能圓房了,這還來不及高興,回個門就把人給回沒了。
秦瑯沒再多說什麼,只問母親:“父親呢?”
“在書房。”王妃道:“你居然問起你父親來了,難道有事找他?什麼事讓你這麼想不開啊?”
鎮北王父子的關系差到一見面就吵翻天,要麼就是直接開打。
秦瑯先前都是鎮北王回京,他就在外面待著,能不回府絕不回府,要不是當父親得派人去將他綁回來,父子倆連面都見不上。
這次秦瑯卻主問起了父親。
“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秦瑯說著,穿過庭院去了鎮北王的書房。
“你來做什麼?”鎮北王見到秦瑯出現在他面前,第一反應是詫異,接著又問:“若錦跟你一塊回來了嗎?”
秦瑯沒回答他,神是平日截然不同的沉著,“我來跟父親借樣東西。”
“你要借什麼東西?”
鎮北王覺得這混賬今日不同尋常,說話間就放下了手中的兵書。
“虎符。”
秦瑯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瘋了?”鎮北王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兒子似的,“虎符是什麼東西,如何能說借就借?你不過是去了一趟臨侯府,要什麼虎符?難道是……”
“沈若錦收到一封信,已經出發趕往落月關,西疆怕是出事了。”
秦瑯也不瞞他。
沈老將軍守了一輩子西疆,他若死了,必定會引起兵變,到時候西昌舉兵境,邊防線一擊即潰,后果不堪設想。
鎮北王也是久經沙場之人,自然明白這事的嚴重。
鎮北王追問道:“若錦收到的信是誰送來的?上頭都寫了些什麼?”
秦瑯也沒親眼看過那封書信,自然無法逐字逐句復述給鎮北王聽。
他只是從沈若錦的只言片語里,將事猜的七七八八。
鎮北王說:“本王前兩日才被皇帝召宮中,跟眾大臣一起商議軍機大事,西昌那邊遞來國書說三公主嫁給他們的三皇子之后夫妻和睦,現已懷胎八月,分娩在即,國書上反復說兩國好乃百年之事,怎麼會忽然起了戰事?”
秦瑯道:“西昌人出爾反爾也不是第一次了,說不定是故意遞上國書麻痹大齊君臣,暗地里早已經揮兵犯境。”
“你在這胡說八道!”
鎮北王最討厭秦瑯這幅對什麼都毫無敬畏的模樣。
“行。”秦瑯見他這般態度,也不與他多說什麼,“那我只問鎮北王,這虎符您是借是不借?”
“你以為虎符是什麼東西?就憑你空口白牙一句,說借就借?”
鎮北王快被兒子氣死了。
“不借也行。”
秦瑯其實知道父親不會答應。
他之所以提出借虎符,無非是先說一個鎮北王不可能答應的要求,然后再給他一個相對來說容易接一點的要求。
“那就請父親修書一封給云川城的趙將軍,請他練兵時加一項奔襲百里,終點就設在落月關。”
云川城在落月關以北之地,距離三百里左右,北境兵馬再多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但云川城離得近,趙將軍又曾是鎮北王麾下得力干將,讓他換個地方練兵,總比秦瑯拿著虎符調兵好解釋的多。
“你這混賬,軍機大事豈可任由你隨意更改?”
鎮北王反應過來,對秦瑯刮目相看的同時,又忍不住罵他。
鎮北王以為二郎在京城當了數年紈绔,早就把家國天下拋到腦后,不曾想他心中仍有丘壑。
但這事不能由著他胡來。
“父親若是連這個忙都不肯幫,就老實在家待著!”秦瑯原話奉還,“我另想他法就是。”
秦瑯說完,轉就走。
鎮北王氣的抄起桌上的兵書就砸了過去,“混賬,你給我站住!”
秦瑯隨手打落飛來的兵書,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我再不追,媳婦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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