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別過頭：“回來的飛機上你已經表過白了，不需要再一次……”

“這不一樣。”

謝政樓很認真地重復：“遲非晚，是我以前的想法太簡單，我只想把你保護起來，單純以為不讓你知道，你就不會到傷害、不會為此擔心，但是我錯了。”

遲非晚重新看向他。

謝政樓：“我小瞧了你，也低估了你對我的喜歡，卻不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也會為我傷心、為我流淚，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和我在一起會讓你承這些，那我寧愿放手。”

“我喜歡你，并不一定要求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選擇權在你的手里，你可以選擇自己更想要的生活，而我唯一想要的，是你平安健康，快樂無憂。”

“謝政樓……”

“當然，如果你一個人覺得乏味了，隨時可以回頭，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你的后，只要你一個眼神，我就會來到你邊，永遠陪著你。”

“遲非晚，我你。”

最后一個鄭重的話音落下，遲非晚從副駕傾過去，抱住了他。

“我很你愿意跟我說這些話，”遲非晚說，“對我而言，彼此相并不能為我要和你在一起的理由，只有我們在一起，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才是我想要的。”

謝政樓結上下輕滾，張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那你的選擇是什麼？”

遲非晚退后，雙手捧著他的臉。

第一次，主地、緩緩地，在他上，印下一個吻。

無關，只有。

“我想說，你不要總考慮自己在付出，相信我，我也有能力讓你幸福的。”

謝政樓的眼眸亮得驚人。

遲非晚粲然一笑：“謝先生，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回應遲非晚的，是一個繾綣綿長的吻。

不遠的馬路對面，謝嘉樹站在一棵樹下。

車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還有孩兒從不會在他面前展的笑和怯。

或許，這樣才是最合適的。

兜里手機響起，是駱惜璟打來的。

“喂，媽。”

“兒子，晚晚回國了，你趕抓機會！有什麼需要的就和媽開口，把帶回家里來，媽以前做了許多對不起的事，要是因此對你有什麼偏見，媽會彌補的。”

“您是該彌補，”謝嘉樹說，“可我不會和在一起了。”

駱惜璟啞聲：“你說什麼？”

“我還是很喜歡，但是和我在一起，得不到想要的幸福。”

駱惜璟不說話了。

“媽，你你的兒子，也阮老師的學生，對你來說，你應該更希看到我們都過得好，而不是恩怨相對吧。”

“我當然希你們過得好，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了。”

天上又下起雪，謝嘉樹出掌心，雪花融化在他的手里。

“馬上要過年了，好好過個年吧。”謝嘉樹說。

駱惜璟掛了電話，皺著眉頭回到了病房里。

阮英見表不對，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駱惜璟嘆了口氣：“晚晚應該八不到謝嘉樹這小子了，估計還是要便宜了謝政樓。”

阮英笑笑：“你當初要是對謝政樓再慈一點，他未必會那麼決絕地離開，晚晚也還是你的兒媳。”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孩子……”

駱惜璟嘆了聲更長的氣。

謝政樓從小就聰明、聽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從來沒讓駱惜璟過什麼心。

在謝嘉樹和謝笙出生前，和謝政樓也還算是母慈子孝。

只是謝政樓不說話，對什麼都是冷冷淡淡，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駱惜璟總是熱臉冷屁，久而久之，也不愿意再在謝政樓上多費功夫。

尤其有了謝嘉樹和謝笙以后，就更沒有力多關注謝政樓了。

后來這孩子越長越大。

那年謝家出了大變故，匆匆帶著阮舒去國外避風頭，本以為家里要岌岌可危了，沒想到謝政樓是自己咬牙撐了下來，還把謝嘉樹和謝笙都照顧得很好。

駱惜璟的心也是長的，之余，多關心起謝政樓。

可是已經太晚了，孩子長大了，更沒有小時候那麼好哄。

也不再和小時候一樣媽媽，而是喚做疏離的母親。

駱惜璟和他之間，也慢慢變得更像上下級的關系。

阮英聽完，嗔怪道：“那孩子就是這樣疏冷的格，他在你面前展現的，已經是不曾給別人見過的溫了，你還要他怎麼樣？”

“當時我也沒養過孩子，不懂這些，”駱惜璟愁眉苦臉，“可現在懂了又有什麼用，他已經離開謝家了。”

“這麼說，你有心想和他和好？”

駱惜璟咬：“還能和好嗎？”

阮英語氣肯定：“他就是面冷心，不可能對你那麼絕的，一定還有機會。”

“真的？”

“當然。”

有了阮英的安，駱惜璟心里好許多。

忽然，外面人影一閃，駱惜璟警惕道：“誰在外面？”

正要起去查看，阮舒的影怯懦地出現在門口。

駱惜璟當即沉下臉：“誰讓你到這來的？”

阮舒眼眶含淚：“我、我只是想來看看阮老師。”

駱惜璟厲聲道：“這里不歡迎你，趕給我出去！”

“好，我馬上就走。”

“誒，等等。”

阮英住，又扯了扯駱惜璟的袖。

“讓進來吧，之前也沒到醫院來看我。”

駱惜璟面稍霽：“你來有什麼事？”

阮舒撲通一聲跪在阮英床前。

“阮老師，我還欠您一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讓你和駱大師不能相認，都是我的錯！”

阮舒哭著，磕了一個又一個響頭。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阮英趕讓駱惜璟扶起來。

“算了，你當時也才十歲，還那麼小，真正可惡的是那個蒙騙你的人，他已經被政樓那孩子送進監獄了，從今以后，沒人會再威脅你，還有老師教你的一本領，你一個人在這世上，也要活得明磊落，知道嗎？”

阮舒泣不聲：“我知道了，謝謝您！”

到底是自己帶在邊十幾年的學生，駱惜璟心生不忍，表復雜。

“你先起來吧，沒有人會怪你了。”

阮舒踉蹌站起來：“駱大師，這麼多年，非常謝您對我的養育和教導。”

“那都是以前，以后的路，你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阮舒用力地點點頭。

駱惜璟：“去吧。”

阮舒離開了醫院。

外面紛紛揚揚飄起雪花。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罵：“哪來的花子，趕滾！”

阮舒看去，一個著腳的小孩兒被推倒在地。

趕上前把小孩兒扶起來。

“你沒事吧，你爸爸媽媽呢？”

孩兒臉上臟兮兮的：“爸爸媽媽不要我了。”

從懷里掉出一張病歷。

阮舒撿起來，原來孩兒得了重癥肺炎。

不是什麼要命的病，但花錢不。

阮舒看著：“我、季舒，我不是騙子，我可以當你的老師，你愿意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嗎？”

孩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季老師。”

季舒牽起的手：“我們走，先去買雙鞋子。”

大雪里，一大一小兩道影。

正如十幾年前，阮英牽起季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