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檸和晏析到的時候,客廳裏已經坐了一大幫人,全都是面孔。林臣被圍在沙發的正中間,正在得意洋洋的給一衆人吹牛,“從今往後,我林臣,再也不用頓頓吃薯條焗豆和三明治了!”
“那恭喜你哦。”
一道甜亮的聲。
林臣循聲去,看到站在玄關的林以檸。穿著一件黑的羊絨大,長發微卷,正微微偏著頭,笑看著他。
“以檸姐!”林臣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他直接沖過來,一把將林以檸抱住,“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林以檸後的晏析:“……”
客廳裏的一衆人:“???”
晏析輕咳了聲,林臣聞聲才放開了林以檸,“哥。”
打完招呼,林臣又眉開眼笑地看著林以檸,“以檸姐,我把你和我在倫敦一起住的房子買下來了,以後你去倫敦玩,住那兒就行,我回頭給你送鑰匙來。”
此話一出,屋子裏的人都嗅出了些許八卦的意味,只胡楊和桑鵲換了個眼神——這怕不是個二傻子。
林以檸也笑得有些無奈,眉頭皺了下,“好好說話,我們那合租室友。”
可時時刻刻沒忘記,後還站著一個大醋壇子。
“行了,趕快聚,聚完了趕回你自己家。”晏析終于出聲,聲線裏是明顯的不耐。
“好的,哥,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說完,林臣又咧著笑看著林以檸,“以檸姐,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兩人後,晏析沉著臉,看著林臣依然抓著林以檸的手臂。他想起前兩天江照說的一件事,林臣的父親想約他一起吃個飯,聊聊晏林兩家以後可能的合作。
或許,應該和林總一起吃個飯——比如,開拓一下英國市場,派新人去歷練歷練。
*
為了這頓飯,林臣花了不心思,特意提前請工匠師傅打造了一口紅泥火爐,還專門跟著師傅學了怎麽生火。
小火爐上穩了一口砂鍋,滾燙的鍋底已經沸開,落地的玻璃窗外,點點紅梅,競相綻放。
桑鵲拉著林以檸在小火爐邊坐下,低聲說著悄悄話,“你們……這是完全和好了?”
“嗯。”林以檸點頭。
“嘖,說說,你那天是怎麽哄的?”
“……”
林以檸想起那天桑鵲出的主意,說什麽玩的花一點,讓他招架不住。
“也沒怎麽哄,就……”隔著玻璃門,林以檸看了眼正在和胡楊、林臣、孫非遙聊天的晏析,“他其實,好哄的。”
桑鵲眨眨眼。
這大概就一降一。
“以檸姐。”林臣走過來,手裏端著一盤牛,大剌剌往林以檸旁邊的空位上一坐,“了吧,你嘗嘗我這個牛,正宗的安格斯牛,我有個在蘇格蘭的朋友家裏開了農場,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到那邊去玩。”
“好呀,我一直都想去格拉斯哥和因弗斯,但上學那會兒太忙了,總是沒有時間。”
“沒問題,回頭我帶你去。”
一道頎長的暗影籠下來,林以檸擡眼,上了晏析沉黑的眸子。
仿佛被抓包,倏地站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臣不明所以,桑鵲了然的笑了下。
*
林以檸剛剛走進洗手間,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就被抵開。
晏析順勢進來,“噠”的一聲,鎖上了門鎖。
“你……”林以檸著聲音,越過晏析的肩膀往外張了下。
晏析卻手將撈進懷裏,錮在前,“我吃醋了。”
他低著眼,黑眸湛湛,說得理所當然。
林以檸心神一,抵在晏析前的手指倏然收。
仰著頭,一雙烏黑的眸子亮澄澄的。
每次林以檸用這種眼神看著晏析,就讓晏析覺得嚨發,想要欺負。
“所以,要罰。”
話落,他掐著林以檸的腰,將人抵在冰涼的瓷磚上,偏頭咬住紅的。
他喜歡咬,輕輕的舐咬和撕磨,聽逐漸掉的呼吸,看在自己懷裏寸寸發。
像是猛捕獲了獵,并不急于吃掉,而耐心的逗弄,想要的或許不過是一個從心底的臣服。
劣在作祟。
半晌,林以檸如晏析所願,在他懷裏,纖白的手指攀附著他的肩膀,烏瞳覆水,紅瀲滟。
晏析擡手,用指腹了林以檸的下,看紅的在他的指尖變形。
他著聲音,氣息同樣有些啞,“不能阻止你朋友,就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你心裏多想著我點。”
好惡劣。
可林以檸卻不想責怪,更甚至,有些無端的心疼。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晏析在他們這段關系裏變得這麽患得患失,是因為這分開的五年?
“桑鵲他們等會兒要懷疑了。”林以檸小聲出聲提醒。
“嗯。”晏析將人圈在懷裏,“讓我再抱一會兒。”
兩嚴合,隔著西的布料和的羊,林以檸察覺到了一異樣,耳尖燒紅。
“哥,你好了沒,要吃飯了。”林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晏析深吸了口氣,嗯了聲。
“我先出去。”他著聲音,在林以檸耳邊低聲道。
好在洗手間足夠寬敞,林以檸躲在一邊的置櫃旁,聽晏析旋門鎖。
門外傳來林臣的調侃,“酒都還沒開始喝,哥你就去放水,是不是——不行?”
“滾遠點。”晏析斥責了聲,卻沒有真的生氣。
林以檸著瓷磚,輕輕舒了口氣,臉頰還有些發熱,輕輕拍了拍。
想到林臣的話和方才知到的異樣——林以檸覺得,大約不是不行,而是……很行?
等林以檸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臺上已經圍坐了一圈人,留給的位置在桑鵲和晏析中間,林臣被攆到了對面。
“以檸姐,快,牛都燙好了,你嘗嘗。”林臣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挑了一筷子最最大片的牛給林以檸。
林以檸瞥了眼傍邊的晏析,男人抿著,面上沒什麽表。
“以檸姐,你看我這個小火爐,是不是特別應一句詩,……”林臣有點卡殼,他那天就是因為看到這句詩,才想起打一口紅泥火爐的。
林以檸咽下口中的牛,笑盈盈地接話,“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對!就是這句。”
林以檸往窗外看了眼,凜冬寒夜,月如雪,湖邊一簇簇的紅梅,屋子裏卻溫暖如春。
不但有食,還有好友,還有人。
“可惜沒有米酒,不然倒真的是應景。”
“雖然沒有米酒,但我們白的紅的啤的都有。”說著,林臣就遞了一罐冰啤酒給林以檸,“以檸姐,這個牛配上冰啤,一個字,絕!”
林以檸正要接過,卻被晏析搶了先。
“?”
林臣倒是一點異樣沒察覺,又拎起一罐,正要遞給林以檸,卻聽晏析不疾不徐地開口:“牛配紅酒也很不錯。”
“噠——”
環扣被拉開,晏析修長的手指著冰涼的鋁罐,抿了一口。
方才的那句話,像是他完全無心的一句。
林以檸低眼笑了下,沒接林臣的冰啤酒,“麻煩給我倒杯紅酒吧。”
“行。”
手機屏幕亮起,是晏析發來的消息:【林小姐,你的生理期快到了,不要喝冰的】
林以檸微訝,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
但事實上這幾年,的生理期已經變了很多次,早不是從前那個日子了。可晏析記得這件事,讓心底生暖。
“以檸姐,不許看手機,快吃飯!”
“嗯。”林以檸笑應,“回個朋友的消息,不然等會兒他要生氣。”
“什麽朋友?不回信息還要生氣?”
“嗯,很小心眼的一個朋友。”
一旁的晏析:“……”
林臣不解,“這種朋友你還慣著?要我說,不最好。”
林以檸抿笑,沒答。
【晏先生,我也送你一句詩吧】
晏析:【怎麽?林小姐吃飯現在喜歡作詩?】
林以檸:【喜歡啊,不但喜歡作詩,還喜歡釀醋】
晏析:“……”
林以檸往窗外看了眼,正逢臘月中,月皎姣,宛若銀盤。
想了想,低頭輸:【不見天上月,唯見眼前人】
林以檸想起張玲的《傾城之》。裏面裏有一句家喻戶曉的句子: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稍稍做了調整,不看天上月,只看心上人。
晏析看著手機屏幕的神有些微怔。
周圍嘈嘈雜雜,大家的話題已經從米蘭今春大秀聊到了通用航空業的行業前景。
有人說,長安航空前段時間向米拉維納運送的一批醫療資,接了當地的燃眉之急。
也有人說,通用航空有公益質,信遠布局長安航空,是懷,也是格局。
林以檸看了眼晏析手裏的冰啤酒,微微湊近,狀似無意的問了句,“晏總,喜歡嗎?”
晏析擡眼,上林以檸烏黑狡黠的眸子,扯笑了下。
他當然知道,林以檸問得是“喜歡”是什麽。
就因為他說想多占據一點的心,便告訴他,心裏只有眼前人。
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他的檸檸,學會哄人了呢。
林臣倒是耳朵尖,聽見林以檸問晏析喜不喜歡,直接接了句,“喜歡什麽?”
險些被撞破,林以檸有些尷尬,晏析倒是面坦然,接過孫非遙剛才關于通用航空業的觀點,繼續道,“既然會去布局,當然就是看好這個行業。既然看好,自然喜歡。”
“哦。”林臣聽得有點懵。
林以檸卻低眼笑笑。
真的是——男人的,騙人的鬼。
但他回答了的問題。
他說,喜歡。
*
一頓飯吃到快要十點,大家都已經是酒足飯飽的狀態,開始坐在一起聊天吹牛。林以檸跑到主臥,給晏析發來一條信息。
【你來一下,我看看你肩膀上的傷】
不多時,晏析推門進來,上沾了薄薄的酒氣。
許是心好,他今晚多喝了兩杯。
“找我做什麽?”晏析走近,直接將林以檸拉在前,下抵著的發頂,手掌輕著後如瀑的長發。
林以檸推拒,“我看看你肩上的傷。”
晏析角勾著笑,“又想騙我服,是不是?”
“……”
林以檸今晚也喝了酒,這會兒凝白的臉頰上染了薄紅。晏析低頭,在的臉頰上輕啄了下,“檸檸想看,我當然要滿足。”
說著,他將人松開,擡手去解襯衫的扣子。
從領口開始,一顆、兩顆、三顆……出致的鎖骨和前的一小片冷白。
襯衫的下擺被從西裏出來,晏析正要將服褪下,林以檸卻連忙開口:“可……可以了。”
晏析微微挑眉,“這還什麽都沒看到呢。”
“……”林以檸推他,“你正經一點。”
晏析卻順勢按住的手,皮相,他眼底有笑意流。
“跟你正經不起來,只想——”
林以檸倏地擡手,捂住晏析的。
“不許說了。”
再說下去,就沒辦法認真檢查肩上的燙傷了。
“你坐下,我看看。”
晏析很聽話的坐在床邊,林以檸將他肩膀上的襯衫褪下來,被燙傷的那一小片還有點紅,水泡倒是已經完全消了。
林以檸用指尖輕輕了下,“疼嗎?”
晏析悶悶的嗯了聲,“還好。”
“過藥了嗎?”
“今天的還沒。”
“那……”
“你幫我。”
晏析仰頭,看著林以檸。
“你自己也可以。”
“我自己不到。”
“……”
怎麽可能不到,不過是有點費勁罷了。上晏析湛黑的眸子,林以檸瞬時心,“那……我幫你吧。”
“謝謝朋友。”
“……”
給病患藥這件事,林以檸早已經做了無數遍,可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卻尤其的張。
將燙傷藥的蓋子旋開,用棉簽沾了一點點,輕輕塗在發紅的皮上。好藥,林以檸又低頭去擰蓋子,一個不妨,被晏析拉倒。
一點準備都沒有,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
兩人的齒間都沾了酒,讓這個吻變得又急又重。林以檸被晏析完全錮,毫沒有反抗和掙紮的餘地,只能被承著他的攻城略地。
戰栗從心尖而起,沿著經脈管,抵達每一道末梢神經,晏析著紅的,肆意的碾磨,著手腕的指腹卻在腕上輕輕挲。
一重一輕,林以檸只覺每一神經都在被折磨。
寧願晏析給一個痛快,而不是這樣的磨人。
“嗯……”
嚶嚀聲從嗓中低低溢出,卻又被晏析的齒吞沒。
溫涼流連,吻在耳垂。
林以檸側頭看向窗外,半邊窗簾沒有拉,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可見遠零星的紅梅。
雪花飄落,星星點點。
給這濃稠的夜添了伶仃亮白。
“下雪了。”林以檸開口,聲線得像一灘水。
晏析輕嗯了聲,又在林以檸的上吻了吻,撐著手臂看水亮的黑眸。
“生理期是哪天?”
林以檸紅著臉,支支吾吾,“反正不是這幾天。”
“那,我趕他們走?”
“……”
林以檸閉上眼睛,不想接話,因為偏著頭,凝白的一截脖頸繃起,染著人的胭脂。
晏析起,理了理上的襯衫。
桌上的藥盒還敞著,林以檸從床尾找到藥膏,收進盒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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