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里格外安靜，窗簾半掩，線和地漫進來。

褚清晏并沒有急著說話，只是替溫翹倒了杯溫水，輕輕推到面前。

“最近睡得還好嗎？”他問。

溫翹搖了搖頭，沒說話。

“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見到他？”他的聲音很平穩，像在聊一件尋常的事。

溫翹低聲開口：“我想離開這個城市，卻不得不留下，每次見面，都像在提醒我自己有多矛盾。”

褚清晏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想逃開一個人，卻又被迫待在他邊，這種拉扯確實很難。”

他稍微頓了頓，觀察著皺起的眉頭，繼續溫和地說：“但我們或許可以試試不把它看作‘必須離開’或者‘必須面對’的選擇題呢。”

溫翹抬起頭，目中帶著些許困。

“你真正想要的，是心里清爽，不被困擾，對嗎？”

見微微點頭，他接著說，“既然現實況暫時無法改變，我們可以試著調整你在這段關系里的位置。”

“下一次見到霍先生，你不用刻意躲，也不必刻意接近，就像對待一位合作方的同事，禮貌、專業，保持距離，你的注意力不放在‘他怎麼樣’，而是‘我怎麼樣’。”

“不為他帶緒，不給自己加戲。”

溫翹還是有些迷茫，“可是他……”

褚清晏語氣放緩，“你不用控制他的態度，只要掌握自己就好，別讓牽著你走。”

“只要心穩住了，就不會慌，自然也了很多煩惱。”

溫翹若有所思地沉默著，手中的水漸溫，仿佛某種緒也隨之稍稍沉淀下來。

幾分鐘后，終于目清明了些，“謝謝。”

溫翹起離開時，褚清晏忽然輕聲說：“那件事如果一直放不下，遲早會變一導火索，燒到自己。”

溫翹腳步一頓，回頭看他，“可我、就是放不下。”

褚清晏語氣依舊溫和：“沒關系，慢慢來，或許試著向他尋找答案，也是一個辦法。”

溫翹：“哦，那我不向一條狗討答案了嗎？”

褚清晏沉默片刻，稍微放松的心不由得又擔心起來，“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北城。”

溫翹道謝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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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溫翹心稍微明朗了一些。

一抬眼，卻正好看見霍靳堯的車停在門口。

程偃正低聲匯報：“和太太在一起的那位是褚清晏，褚氏醫療的總裁。”

霍靳堯一臉煩躁，“查個房間號都磨磨嘰嘰，明年是不是不想干了？”

程偃委屈：“這是褚家自已的酒店，前臺嚴得很，真的問不出來。”

正說著，著車窗的舟舟突然喊：“媽媽！”

溫翹已經朝他們走來，瞥了霍靳堯一眼，“你這表……是來捉的？”

霍靳堯立刻扯起角：“哪能啊……”

溫翹：“確實不能，都要離婚了，也沒立場了。”

霍靳堯低聲音：“別老把離婚掛上，孩子還在呢。”

溫翹：“舟舟可沒你那麼玻璃心。”

霍靳堯：“……”

把舟舟的小腦袋輕輕按回車里，拉開門坐進去。

幾天沒見了，抱著兒子的小臉親了好幾口，才轉頭看向還站在車外的霍靳堯：“走不走？”

這邊車門突然又被拉開，霍靳堯一聲不響地了進來。

溫翹嫌棄，默默往兒子那邊挪了挪。

一路上霍靳堯臉都不太好，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憋得難。

“沒事來酒店干什麼？”他終于還是沒忍住。

溫翹想起褚清晏的話，平靜地回答：“見個朋友。”

“哪來的朋友？”

“西北。”

“關系很好？”

“嗯。”

“怎麼認識的？”

“就認識了唄……”

一次比一次敷衍，霍靳堯下頜越繃越。

從程偃說看到進去，到他們出來，整整一個半小時。

他們都聊了什麼？做了什麼？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褚清晏和之前的蕭霆不一樣。

當初溫翹拉著蕭霆到說是男朋友，他反而沒太當真。

可說起這個人，卻總是遮遮掩掩。

真要去查，也不是查不到，但他不敢。

仿佛不查，就可以繼續騙自己，還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姑娘。

溫翹著窗外，突然開口，“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去給媽買新年禮。”

舟舟立馬接話：“媽媽，我也要禮。”

溫翹笑：“好，跟媽媽一塊兒去。”

霍靳堯：“我也去。”

溫翹：“你一個大男人逛什麼街？”

霍靳堯不服：“誰規定男人不能逛街？你這是別歧視。”

“隨便你。”溫翹懶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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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來買禮的，是取。

之前在程恰恰那里給陸令慈定制了一件絨旗袍，出來后，程恰恰特別喜歡，就在店里掛出來展示了幾天。

剛跟店員說完要取服，就聽見后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幫我把這個包起來。”

溫翹回頭一看，忍不住低聲嗤笑：“真是人倒霉起來，逛個街都這麼晦氣。”

霍靳堯皺著眉掏出手機，“我人清場。”

“行了，你愿意當這冤大頭，我還嫌虧得慌，有那錢不如直接給我。”

霍靳堯低笑：“我這些年不一直在給你打工？改天我把這幾年的分紅都轉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把站在一旁的沈安若晾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