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韻蹙眉打量著對面的人，滿眼的狐疑。

尤莉婭“嘖”一聲，翻出個圓潤的白眼。

一言不發摁開手機，打開相冊翻了半天，然后把手機懟到了許知韻眼前。

屏幕上，是那位鉆石王老五的私房照——猛男出浴，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上半著，腰間一條浴巾半掉不掉地系著，出兩條絕人魚線。

一看就是出自關系匪淺的某人拍。

許知韻莫名就咽了口唾沫，視線停留在他前那兩坨碩大的。

“這尺寸……得有C了吧？”

許知韻點擊放大，想確認是不是P上去的，可是左看右看，確實找不到一丁點P圖的痕跡。

“說實話，如果你是睡了他才拿到的那些舉報證據，”許知韻著良心說：“我覺得你怕不是拿我當借口，找人家騙炮哎喲！”

“我呸！那就是你不懂了。”尤莉婭老神在在，“對男人來說，只有兩樣東西最好，一個是得不到的，一個是已經錯過的。”

“那你是哪種？”

“后者。”

“啊？！”許知韻雙倍驚訝，“分了還是……”

尤莉婭手幫合上了下，淡定得很，“分了快一年了。”

哦，所以這其實是分手之后的回味炮，大約確實是比一般的一夜要刺激一些。

許知韻來了興趣，“那當初你們為什麼分手？”

尤莉婭聳聳肩，“因為他不接69。”

“噗——”

許知韻差點把自己嗆著，“你說他不接什麼？”

“六九啊，six-nine，youknow？”尤莉婭還生怕許知韻不明白似的，兩手疊著比劃起來。

許知韻制止了，“就因為這……？”

“對啊，”尤莉婭表認真，“不然呢？姓生活很重要啊！再說我為了跟他在一起，放棄了千千萬萬的男人，但他居然連我都不愿意，憑什麼啊？！這不公平啊！”

“……”許知韻認真地點頭，給予姐妹最心的緒認可。

“哎……”尤莉婭嘆口氣，自己又惆悵起來，“不過分手之后，

我也是真的沒再見過這麼優秀的了。”

“也不是吧，”許知韻叨叨，“我覺得Dylan的材也蠻好的，看腹的話，兩人也不相上下呢。”

迎著尤莉婭疑的眼神，許知韻點開手機，翻出那張深夜保存下來的腹圖遞給尤莉婭。

尤莉婭果然兩眼發直地咽了口唾沫，“你說這人是Dylan？”

“對啊，”許知韻點頭，翻出聊天對話框里的圖片，“他發我的，我還用AI搜過，不是網圖。”

“這不能吧……”尤莉婭依然不信，“我記得去年的時候，游泳撞見過一次，他材哪有這麼好，最多就是個有點形狀的細狗。”

許知韻一聽不樂意了。

借著酒勁拍了桌子，“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他再發一張來看看？要是真的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著？”尤莉婭笑得蔫壞，“當然是傾囊相授，教你怎麼搞定他。”

簡單的一句，卻莫名激發了許知韻的勝負。

點開對話框飛快打下一行字，然后點下了發送。

*

繁鬧的酒吧卡座里，嚴聿點開彈出的聊天對話框。

斑斕的霓虹在杯底晃，他卻勾著杯角，神莫測地蹙了蹙眉。

Felix的事剛了結，他還在酒吧陪聊還人，倒是一輕松地重返場，繼續糾纏Dylan去了。

嚴聿臉沉了沉，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懶得搭理。

不一會兒，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怎麼？朋友查崗？”一起喝酒的朋友笑他，“如果你有事要忙的話，沒關系的。”

“不是朋友。”

嚴聿面無表地放下酒杯，試圖把注意力轉移到舞臺上演出的樂隊。

手機卻再次亮了起來，一秒、兩秒、三秒……

燈昏暗的周遭，屏幕上閃的呼吸藍就顯得格外突兀。終于，嚴聿忍無可忍，低頭摁開了對話框。

小幸韻：【學長你在忙嗎？我只是跟朋友喝酒的時候突然想到你，想說這杯長島冰茶的，很像那天你帶我去泰晤士河畔看過的夕。嗯……就是，有點想你了。】

小幸韻：【圖片】

照片的玻璃杯里，橙紅和琥珀的混著冰塊，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的指尖抵著起了薄霧的杯壁，卻襯得后面那個模糊的人影有些突兀。

點開、放大、再放大，嚴聿看著照片里那個陌生男人，忽然無聲地笑了

學長：【你現在在酒吧？】

對面倒是回得快：【對啊！】

學長：【跟陌生男人？】

小幸韻：【男人？哦！你說照片里那個啊？他是剛才別桌過來搭訕的，說我像他學妹。】

小幸韻：【不過我跟他說，我正兒八經的學長不僅長得比他帥，材更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倍。怎麼樣？要不要發張照片讓他死心？】

“喀噠！”

冰塊磕到杯壁發出細微的響聲，嚴聿神郁地端起威士忌，仰頭飲盡。

之前才找Dylan要過腹照，現在更是得寸進尺，看來不讓知難而退，這人就會沒完沒了。

嚴聿想了想，冷著臉回復：【照片之前我已經發過了，禮尚往來，這次該你先發一張自己的。】

手機被扔進沙發，朋友看著一臉郁的他，有心調侃幾句卻也沒了勇氣，只能干笑兩聲，幫他把酒續上。

悠悠爵士樂音，滿場香鬢影、低語竊竊，嚴聿看看沙發角落里的手機，好歹是終于消停了。

一曲輕快的TakeFive奏畢，角落里的手機詐尸似的再次亮起來。

嚴聿神不悅地拿起手機，解鎖，卻被屏幕上那截雪白的肩晃了眼。

*

照片是之前許知韻當模特時候，順便拍的幾套趣。

不臉、報酬高，簡悠找應急，許知韻沒有理由拒絕。

套裝是法式純的款式，黑蕾搭配吊帶，關鍵部位都遮得嚴實，外面還有一件搭配拍照的黑長西裝。

栗子的長卷發搭到一邊，出另外半個雪白的肩，手機擋臉，故意做自拍的姿勢。

只是這樣又慵懶的調調，猶抱琵琶半遮面，比一覽無更加人。

照片是尤莉婭挑的，發的時候許知韻還有點忐忑，擔心會不會有點過了，顯得很輕浮？

誰知尤莉婭卻真實意地夸贊，說自己要是有這樣的材，肯定每天都不想穿服。

“……”許知韻無語，心想這是什麼說法。

猶豫的時候，尤莉婭已經幫點下了發送。

行吧。

發都發了，許知韻也不糾結。反正和學長的進度這麼久還沒有突破，許知韻覺得這次或許能加一把猛火。

只是一首歌過去，兩首歌過去，剛才還頻頻跳的對話框，此刻卻像是欠費停機。

許知韻點開兩次，發現學長的信息仍然停留在讓發照片的那一條，連頁面上的“對方正在輸”都沒有……

“不會是太激所以撅過去了吧？”

尤莉婭一臉疑地湊過來，屏幕照得長長的睫忽閃忽閃。

許知韻哪知道怎麼回事，整了整上的及膝鉛筆，抓起包包對尤莉婭道：“我去趟廁所。”

*

Swift酒吧的裝修，是十九世紀的維多利亞風格。

挑高的半圓穹頂，洗手臺用雕刻細的卷草紋包邊，橢圓形鏡子嵌著雕花鍍金邊框，壁燈昏黃，奢華繁麗。

許知韻在盥洗臺前面補了個口紅。

其實剛才給學長發照片的時候，還有些張和激，但是被他這麼莫名其妙地一晾，許知韻如今就只剩下了空落。

不知道為什麼，許知韻總覺得現實中的學長和網絡上的他并不一樣。

現實中的學長溫，能察覺的需求，偶爾也能包容，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網絡里的學長，就顯得高冷、強勢得多。

他很善變。

許知韻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哪個行為會及到他的原則，學長就會像今天這樣，突然消失沒了回應。

倒是跟嚴聿這個狗嗶有點相似。

不是……

許知韻一怔，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眨眨眼。

好端端的，想嚴聿做什麼？

喝醉了不？

許知韻拍拍臉蛋，打開水龍頭掬了捧水，在脖子上拍一圈，讓自己清醒一點。

轉拉開洗手間門的時候，慵懶的薩克斯裹著檸檬和薄荷的氣味撞進來。

男士襯衫和平整，敞開的領口出線條清晰的鎖骨。

許知韻心跳一滯，緩慢抬頭，對上細邊眼鏡后，那雙深邃且悉的瞳眸。

不同于以往的西裝革履，此時的嚴聿沒有穿外套，一件淺霧藍的綢質襯衫，領口的扣子隨意解開兩顆，微微地敞著，像貌無雙的納西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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