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聿無語，換個方式繼續忽悠，“那晚上干活的不是你啊？再說了，我沒讓你爽？”

“啊！！！”

許知韻瞪他，威脅，“你再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走。”

威脅有效，淬毒小馬達歇菜了。

嚴聿劃拉著手里的雜志，一肚子壞水的模樣，許知韻也不是個耳子的，他說一條，就給駁一條。

最后嚴聿沒辦法，認輸了，負氣說：“那下周的私人午宴準備，你也別問我。”

“咕嘟”一聲，許知韻咽下最后一口熱拿鐵，兩眼放地問嚴聿，“怎麼？下周的私人午宴準備，我還可以問你的是嗎？”

“……”

呵！

嚴聿冷笑，心道這人果然無論什麼時候，腦子里都只有工作。

這下換嚴聿拿喬，不慌不忙地提醒，“我可是很貴的。”

許知韻才不管，走他手里的東西，直接坐到了嚴聿上。

饒是兩人做過好幾次，許知韻也鮮有如此主的時刻。

嚴聿沒反應過來，著無尾熊一樣纏在上的人，有些發怔。

也許是跟尤莉婭玩得久了，許知韻也有些沒臉沒皮。

嘿嘿兩聲，俯在嚴聿邊啄一口，笑說：“我服務很好的。”

嚴聿被這副難得的諂樣逗笑，問，“好到什麼程度？我之前怎麼沒發現？”

許知韻撇撇，作配合示范了一下，說：“好到我可以在上面，自己。”

*

外部選拔翻譯的事，給了喬安娜一個合理的離開契機。

中文組里，的格子間空了，有人心舒暢，也有人扼腕嘆息。

許知韻沒時間去思考這些。

因為需要負責的是私人午宴之中，禮互贈的環節。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個項目，這一次的任務，堪稱行業最高規格，容錯率趨近于零。

許知韻需要向接贈禮的英方代表介紹中方贈出的禮，從蘇繡到郵折，再到一件的景泰藍琺瑯。

贈禮不多，但每一個都承載著厚重博大的中國文化，這就要求的解釋不僅要準，更要通俗，同時也要能夠靈活應對英方可能會有的各種疑問。

說不張是騙人的。

自拿到禮品的資料開始，許知韻就開始沒日沒夜地學習。

本來就是個追求完的格，這下更是覺得怎麼準備，都不夠充分。

這天嚴聿在公司加了會兒班，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他在玄關那兒換鞋，往客廳的方向瞄一眼，果然看見窩在咖啡桌后面的許知韻。

穿著嚴聿昨天隨手扔在沙發上的T恤，燈也忘了開，電腦屏幕的藍映在聚會神的臉上，像個怨念深重的鬼。

眼神落到桌上幾個打開著卻沒過幾口的餐盒……

許知韻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一周了。

嚴聿嘆氣，走到玄關打開了客廳的吊燈。

許知韻被這突然的亮燈嚇了一跳，轉頭，看見嚴聿黑著張臉，走到面前。

“怎麼？打算為中英兩國的友誼，奉獻出寶貴的生命？”

筆記本電腦被走，許知韻張了張，頭一次沒有反駁。

嚴聿掃一眼桌上的東西，都是沒什麼營養的外賣，也不知道這人哪兒來的病，連吃飯的時間都要省。

眼看那只手要過來搶電腦，嚴聿把人摁坐在沙發上，語氣很嚴肅。

“你要是不想把下周的國際新聞變國際丑聞，現在就給我過來。”

“那也不至于……”許知韻喃喃。

“晚上的輔導還想不想要？”

“要！”

“那就過來。”

許知韻“哦”一聲，低眉順眼地跟過去了。

“坐這兒來。”

嚴聿努努下，示意許知韻坐過來，“想吃什麼？”

許知韻對吃一向沒什麼要求，想了想說：“都可以，能補充能量，最好能順便提升一下記憶力，把等一下的演練全都記住最好。”

嚴聿乜一眼，說：“那你可能靠吃不行，得重新投個胎。”

“……呸！”許知韻兇他，“你再說一句試試，我現在就讓你重新投胎。”

“嗯，”嚴聿下領帶，解開前兩顆扣子，冷冷淡淡地說：“讓我投胎可能不行，你倒是可以讓我的孩子現在投胎。”

“……”許知韻被人這人的話噎住，無語地催促，“到底做不做飯？不做飯我忙去了。”

嚴聿終于認真起來，打開冰箱看了半天，說：“給你煎個魚排吧，剛好今天買了新鮮的多佛鰨魚。”

說完從冰箱拿出食材，開始做飯。

他也是剛回來，沒來得及換家居服，只了西裝外套和領帶，襯袖子挽到上臂，出筋脈鼓脹的小臂。

不知怎麼的，許知韻忽然覺得他洗手作羹湯的樣子，有那麼點。

細細想來，其實許知韻喜歡看嚴聿做飯的，特別當這頓飯是為而做的時候。

因為知道，那個外人眼中不近人、冷酷欠的男人，上唯一的溫，全都給了，也只給了。

“別那麼看我，”嚴聿冷聲警告，“你的眼神讓我害怕。”

“嘁！”許知韻撇，“覺得你帥還不行？”

“帥？有多帥？”嚴聿挑眉，問得一臉正經，“要不先不忙吃飯，我讓你去臥室吃飽了再來？”

“……”許知韻無語，“別得寸進尺啊你！”

“我得寸進尺？”嚴聿哂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說自己服務好，結果住進來不僅沒服務過我一次，還天天讓我免費當苦力，指導演練到深夜。”

“……”許知韻理虧，強行挽尊，“我、我我昨晚不是……”

“昨晚？你還好意思提昨晚？”

一說起這個，嚴聿簡直氣不打一來。

昨晚許知韻好不容易想起要履行一次服務的承諾，全程還是嚴聿主就算了。

到了最要的關頭，嚴聿已經半個人都在云端，下的人突然問他，“蘇繡里關于石青漸變的翻譯，gradation和gradient哪個更準？”

嚴聿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此尾了。

而對面的人聽完嚴聿的控訴，張了張，到底是沒有反駁。

不一會兒，許知韻的魚終于煎好了。

嚴聿給搭配了蔬菜和餐酒，手藝一流，跟外面的米其林大餐也差不了多。

“快吃吧。”

嚴聿手，叮囑說：“吃完去穿服，帶你去個地方。”

*

泛著薄霧的夜，河水淌著碎金，路燈把風景進河里，漾開一片繁星。

許知韻攏外套，不敢相信嚴聿說的地方，竟然是泰晤士河畔的格林威治公園。

“來這里干什麼？”

著氣跟上他的腳步，“今晚不需要再把資料過一遍嗎？”

嚴聿手遞給，將人拉上看臺，“不過了，你的資料都已經過了十遍了。”

“可是……”

“你知道格林威治公園為什麼建立嗎？”

許知韻愣了愣，說：“因為本初子午線經過這里。”

“嗯，這里曾是世界時間的起點。”他說著，將一只耳機塞進耳中，“聽。”

這是一段略有些年代的錄音，電流的白噪音過后，是一個青但悉的聲音——

許知韻有些驚訝地看向嚴聿。

“這是我正式職業生涯里的第一場翻譯。那天是DIT和商務部協作，我作為臨時協助的譯員參加。”

真刀真槍的較量和博弈，讓當時還是個新人的嚴聿招

架不住，會議不過進行了二十分鐘，他的翻譯已經開始磕絆。

最后隨著一聲微的“對不起”，另一個年邁沉穩的聲音接過任務，完了后面的翻譯。

許知韻眨眨眼，難以想象如今在任何場合都游刃有余、鎮定自若的嚴聿，竟然也有那麼一段不堪回首的新人時。

“后來幫我做完整場翻譯的人就是盧卡斯克，那時候他還沒有閣，是我的直屬上司。”

“所以許知韻，”他轉過頭來看，目很深，“哪怕是在新人時期，你也已經比我做得好太多，放輕松，給自己多一點寬容，好嗎？”

許知韻抿抿，狐疑，“你不是為了哄我，才編出這段來寬我的心吧？”

嚴聿笑了，“午宴上你會見到盧卡斯，不信的話，宴后你可以自己問他。”

“哦……”許知韻移開目，忐忑的心卻霎時有了一種被托住的穩定。

“那……你想說什麼？”問。

“我想說，”嚴聿頓了頓，重而緩地道：“我想說的是十二年前，有個孩在黑暗刺骨的河里拉了我一把，告訴我要走出去。”

“但不知道的是，從那之后的每一步，其實我都只是跟著的腳步，我想謝謝把我帶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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