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於事無補。

他太了。

絕中，山田鬼使神差地掏出那把摺疊刀。金屬的冰冷讓他打了個寒，刀刃在燈下反出刺目的寒。「或許，大樓的其他人還有吃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

「不……我不能……」

山田弘想起了那個嘔吐蛆蟲的人，但隨即，淺野士的話如同魔咒般在腦海中迴響：「只要拜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嗡嗡——

收音機里的雜訊持續不斷，那不像尋常的靜電干擾，而是一種低沉、規律的嗡鳴，彷彿某種巨大生的心跳。

「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彷彿是為了回應這個念頭，客廳的窗簾進奇異的亮。

山田弘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猛地起拉開窗簾，眼前的景象讓他窒息，天空不再是灰濛濛的一片——

一座巨大無比的鳥居正聳立天穹之上！

其規模遠超任何人類建築。

不同於正常的紅鳥居，空中突兀出現的這座鳥居漆黑如墨，表面布滿彷彿管般的暗紅紋路，正在緩緩脈。腐朽的月從烏雲的隙中滲出，又給鳥居鍍上一層病態的銀輝。

在鳥居後方，約可見一座扭曲的神社廓，其屋檐如枯骨般錯刺向大地。

神跡……

這就是淺野士所說的神跡嗎？

山田弘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到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彷彿空中的鳥居與神社正在呼喚他的名字。

嗡嗡——

收音機里的嗡鳴持續不斷，雜訊彷彿無數人在地底的喃喃自語。

「伊邪那……蘆屋道滿……黃泉將臨……」

它們如此歡騰著，祈禱著。

儘管在數月之前，山田弘還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此刻，他的雙眼變得充通紅，跪倒在地，不自覺地跟著那些虛無的囈語翕：

「伊邪那……蘆屋道滿……黃泉將臨……」

飢奇跡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腹中蠕的飽足……

淺野士說的沒錯。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東京夜空依舊灰濛死寂。

什麼鳥居，什麼神社，都從未存在。

公寓大樓，只有腹部詭異隆起的山田弘仍以額地，如同被釘在祭壇上的牲禮。

嗡嗡——

在某一個瞬間，房間里收音機頻道的干擾忽然消失。

從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急通告……如若產生看到空中鳥居的幻覺，不要參拜……重複一遍，不要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