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奇怪,被指著的正是那位穩健的小店老闆。
也並非巧合,其實付前第一時間就在尋覓他的影。
都知道兇手喜歡回到案發現場,殊不知預備害者其實也是有同樣衝的。
並非怪癖,而是人天生有厭惡風險的本能。
兇手來確認自己的手段是否被發現,已經逃過一劫的選手,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逃過一劫。
尤其是人多力量大,看上去安全指數高了不的況下。
「……你確定?」
雖然看上去卡頓老爺子,對於付前的行為已經越發不理解。
前面被迫出手,他幾乎已經是不怎麼掩飾自的超凡本質,並果斷準備開始下一議程。
結果自己的扮演者不僅依舊保持了鎮定,甚至看上去不想就此殺青。
「本來就是這位老兄的店,我們強佔就已經很過分了,沒有理由拒絕人進來。」
而面對他的驚詫,付前給出的理由更是有理有據。
「如你所願……」
一時竟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盯著付前看了幾秒鐘后,卡頓真的點了點頭。
不過表管理終究還是懈怠了下來,看上去瞬間老了幾十歲。
「哈——」
同一時間,沉重的息聲從門外傳來。
被付前指著的格子衫店長,那一刻如同從沉重的夢裡醒來,險些摔倒在地。
到底還是有點兒脾氣的,對於僱主的指示,卡頓執行得很徹底。
把人留下就只是留下,他直接秒撤回了神影響,沒有控制著往前走一步。
「歡迎,來喝一杯?」
要允許打工人有小脾氣,對於卡頓的行為付前完全沒介意,那一刻親口做出了邀請。
而茫然中剛剛站穩,本能想跑路的店長,竟是真的呆立在了原地。
並不是因為前面的消費行為,結下了什麼深厚誼,主要付前邀請他的時候,手裡舉的並不是咖啡而是原本桌上的槍。
「你手裡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吧……」
不過到底是跟車船店腳牙沾點兒邊,店長也非易於之輩。
站定但並沒有應邀上前,下一刻他盯著付前手裡的槍,咬牙切齒地提出了質疑。
「確實,我也覺得太緻了。」
雖然鼓起的膽氣,依舊不足以支持當事人撒就跑。
但付前對店長的評價,倒是聽得進去的樣子。
微微點頭間,表示手裡的東西看著確實不像真槍。
呯——
而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道火就從槍口噴出。
鳴聲中,格子衫店長這次是真的癱到了地上——雖然被命中的目標不是他。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聲音中似乎忍著強烈痛楚,坐在對面的卡頓,斷斷續續的話幾乎是從牙中出來。
而滿滿懷疑人生的語氣里,他邊說邊低下頭,看著從口湧出的一朵花。
「不知道……你知道嗎?」
被質問的付前,卻是毫無傷人的慚愧,只是笑瞇瞇地把槍口放邊吹了吹。
……
來自付前的問題,似乎簡單又複雜。
以至於明明是害者,卡頓那一刻竟難以直面對方的審視,下意識地移開目。
「你好像不喜歡超凡的自己。」
可惜付前依舊沒有放過他,一邊把槍口再次對準外面,一邊吐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
而又一次掙紮起來的店長,瞬間因為這個作僵在原地,不再質疑,也沒有逃跑。
「你到底是什麼人?」
明顯被超凡一詞刺激到,對於付前的份,卡頓似乎已經陷了完全混的境地。
明明是普通人,卻又——
「你的倒影,忘了嗎?」
手指著自己的眼睛,付前的回答依舊無可辯駁。
甚至一語雙關,除了前面約定的容,這個角度確實能看到眼眸里的倒影。
當然了,付前並不會小看眼前這位老人。
對方之所以這麼驚訝,除了自己那幾句看上去故弄玄虛的話,應該還要加上無可辯駁的事實——明明是普通人,為什麼對他的神影響毫無反應。
沒錯,都到這個時候了,老爺子就算再自信,嘗試用能力影響一下這個無法理解的司機,也是絕對的人之常。
最終的結果,則導致了此刻的目瞪口呆。
「為什麼?這應該是常人做夢都想要的天賦,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複雜的態度?」
槍的威力雖然不小,但這樣的傷口對於一名中階來說,還遠不足以致命。
所以付前也沒有給出太多時間讓對方休息,直接繼續問了下去。
……
卡頓到底想幹什麼,這才是真正要搞清楚的問題。
不管在做的事看上去多麼離譜,自始至終付前從沒有偏離這條主線。
而雖然前面說的是事實,那就是在自己的幫助下,高效完三項容后,新提出的附加項目畫風不一樣。
以至於自己陷了一種連劇本都不知道,還要被迫作為導演繼續下去的狀態。
但對於真正的專家來說,這樣的小小困難又算得了什麼。
據說高端的導演,本來就是可以沒有劇本的。
所以後面這段時間裡,付前其實主題明確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通過各種作,給卡頓營造需要使用超凡力量的環境。
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其實一直是存在一個疑點的——表現明明越來越可疑的況下,他為什麼不嘗試神影響一下自己?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只要他做了,剛才那句「你到底是什麼人」應該問出來的更早。
當然其中不排除老爺子在更深一層,明明發現了但是裝作沒發現,但並不急著把問題複雜化。
總而言之,卡頓邀請了自己扮演的這個角,作為他願清單完的重要組部分。
正常來說他的態度應該是慎之又慎才對,為什麼會這麼大意?
有沒有可能不是大意,而是必要?
他有很多機會控制住形勢,並且讓自己「察覺不到」,但最後幾乎都是拖到不得不出手,才用他的超凡一面。
生命的最後一程,卡頓似乎在盡量地做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