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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朝帶著姜鈺的骨去了晏城,看過了姜佐,又一路往下去了南蕪。
據聞南蕪巫師有生死人白骨之能,他想試試。
可惜問遍所有人,都對他說:人死了,怎麼可能復生呢?
他看起來那麼灑的一個人,坐在山林的木屋中,紅了眼。
“阿鈺,他們都覺得你死了,但我卻覺得一直在。”賀朝著放骨頭的木盒,說:“你就算舍得我,又怎麼舍得小染?”
“當皇帝了,我幫清除了所有障礙。”
“像你,也不像你,但一定是你護佑,才會遇到謝厭離,落得一個好結果。”
夜里寂靜,木屋無人回應他。
賀朝嘆了口氣,又笑起來,不知是笑自己活那麼多年頭還如此天真,還是笑這世間總有憾。
三更,他睡在木盒邊上,這夜似乎比以往冷。
“小朝朝,你陪我看戲,怎麼能睡著?”
很清脆很悉的嗓音,賀朝猛地醒來,對上了那張英氣的臉。
姜鈺歪頭看著他,看似在惱,實則在關心,"是不是昨晚押鏢,太辛苦了?"
賀朝怔怔看著。
姜鈺大概沒看過這麼呆的賀朝,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不會是打架撞到腦袋,傻了吧?”
“我現在是將軍,也不缺那點錢,要麼……你別做生意了,軍中也不一定需要你幫忙。”
賀朝看著眼前鮮活的姜鈺,張了張,好像發不出聲音,只覺他的手在抖,心跳很快很快,好像快跳出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手抱住姜鈺,眼眶紅了。
那是他的阿鈺,鮮活的,有溫度的。
以前夢里的阿鈺就算對著他笑,他手過去,就會如煙般消散。
“哎,這還在戲院,你就摟摟抱抱。”姜鈺說是那麼說,卻一點都沒推開他的意思,還了他的背,“別那麼累,我又不一定要嫁首富。”
賀朝記起來了,他好像回到過去,姜鈺宮前一年。
那時候已經打下了大半江山,沈爍治下的地方太平,戲院鬧市都開了。
他押鏢回來,都會和阿鈺看戲逛街。
“你不能嫁沈爍。”賀朝松了手,又認認真真看著。
明明就是對誰都一副高深莫測的男人,對上姜鈺卻像個愣頭青,“一定不能嫁沈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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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了他的額頭,“你又犯病了?別對誰都那麼仇視,我對其他人沒意思。”
賀朝沉默。
那時候的姜鈺明開朗,看什麼都是好的,沈爍也裝得很好,這樣告訴,不會信。
他沒再說話,只是拉著姜鈺的手,去逛集市。
年輕時他都在押鏢,在各地做生意,再以押鏢的方式,幫阿鈺他們傳報。
軍中報和糧餉都靠他,所以沈爍那時候沒對他下手,他又不參與戰役,更沒軍功,后期經商,沈爍便沒把他放眼。
他當年只是想阿鈺能過上最好的日子,才那麼拼命,要是一直在阿鈺邊,沈爍本找不到機會。
“哎,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覺,這樣走神怪沒意思的。”姜鈺拿著一對同心結,又在他面前晃了晃。
賀朝回過神來,拉著的手很,道:“都買。”
他給了錢。
姜鈺瞧到他拉得自己越來越,只覺賀朝又犯病了。
一種覺得誰都惦記,生怕飛走的病。
但瞧他那麼累了還陪,便一直讓他拉著。
直到晚上,才回了府邸。
里面點著燈,沈爍坐在大廳,瞧到姜鈺立馬站起,又注意到賀朝,臉僵了。
他看到他們拉著的手,只覺礙眼,但開口時卻穩如泰山,公事公辦,“阿鈺,如今局勢還是有些,別太晚回家。”
“我和你商議一下攻打湯城的計策。”
他向來會裝,裝作只是為了軍隊之事,理所當然靠近。
后面平定天下,許以皇后之位,姜鈺還是要走,他便下毒。
這就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賀朝笑,“這麼晚了,現在商量不好吧?”
沈爍:“軍中之事,何時商量都不晚。”
“但阿鈺說了,今晚要陪我。”賀朝氣勢從來不比他弱,只是之前太順著姜鈺了,“你要商議,便在我面前說,說完便回去。”
沈爍臉變了,似是深呼吸了一下,才忍下來。
但姜鈺只古怪地看著賀朝,沒說話。
沈爍再開口,道:“既如此,我明日再來。”
又看向姜鈺,“你好好休息。”
話畢,拂袖離去。
姜鈺蹙眉,“這是軍事,不能耽誤,你今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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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賀朝忽然跪下,吐出一口。
姜鈺慌了,什麼都拋諸腦后,“下午我就覺得你古怪,和我逛街還一直走神,你傷了怎麼不早說?”
的擔心溢于言表,立刻要去找大夫。
賀朝拉著,低聲道:“不痛,早治過了,就是想陪陪你。”
他的眸很認真很執拗,姜鈺眼眶紅了,這就扶他去里屋。
賀朝在姜鈺看不到時,勾了勾。
剛剛那口,是他咬舌頭吐出來的。
不管這是不是夢,又能在一起多久,反正他回來了,必定不會讓沈爍找到半點機會。
沈爍登基當日,他便帶阿鈺一家逃離京城,南下南蕪,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