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那麼多，也不差這一個嘛。至于相機……我找我哥掙點錢算了。”

“代課？”

“調酒。”

就說是冤家路窄，后來程蔓跟何苑去學院里做事，還真遇見了楊樂。

那天天氣蠻差的，下雨，到都是積水。何苑這個瘸驢還要去院里的團委簽到，這是他們班的班干部流做的事。何苑腳腕上的腫雖然消退差不多了，但是到底還是有點不靈便，于是程蔓也跟著去了，好不容易手攙手爬上四樓，迎面就看到去黨委送材料后往回走的楊樂跟張雷。

錯而過的瞬間，張雷還算客氣地跟們點點頭，楊樂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冷哼了一聲。院樓的走廊本來就不寬敞，雨傘再那麼七七八八一放，空間更顯仄。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楊樂過去的時候手肘撞到了程蔓的側腰。那一下可不輕，程蔓是怕何苑跟著倒了，不由地“哎”了一聲。

何苑本來瞧著楊樂那張臉就很不爽，如今又見欺負程蔓，心里那個火啊，“蹭”的一聲冒出三丈高來，當即就揚聲道：“楊樂你干嘛呀？會不會走路，眼睛不好使就去配眼鏡，瞎了就去治病！”

何苑說話也是難聽，當時就給楊樂弄大臉紅：“何苑你……”

“我？我怎麼啦？”何苑聲音不高不低，目灼灼地瞧著，“寫檢舉信的時候那麼能掰扯，怎麼見了面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一句話說的楊樂啞口無言，臉由紅轉白又變了青的。

這件事程蔓在心里早把自己擺平了，并不想追究，所以拽了拽何苑的角，那意思是“算了，走了吧”。

何苑閉上，又瞪了楊樂一眼，正打算走，又被楊樂厲聲住：“何苑！”

很凄厲的一聲，走廊上好多人停住腳步向這里張。

楊樂像是沒看到似的，紅著臉跟對峙：“你說誰眼瞎呢？！給我道歉！我爸爸媽媽都不這麼說我！你給我道歉！”

何苑“呵呵”笑了一聲：“我不！你活該！”

程蔓看楊樂氣得肩膀都發抖了，眼圈也紅紅的，就去拽何苑，皺著眉說：“走了！待會兒食堂就沒飯了！”

是真的了……

“程蔓！你什麼意思？！你，你憑什麼讓這麼說我？！”楊樂看說不過何苑，又沖程蔓發火。

何苑樂了：“從頭到尾說一句話了嗎？你沖誰呢？”

楊樂上前一步：“你沖誰呢？”

呀呵，還來勁了。何苑不示弱，甩開拉著的程蔓，也上前，跟楊樂針尖對麥芒：“沖你啊！怎麼著，不行啊？全世界都虧你的啊楊樂？你做的那些事兒，說的那些話，是人干的嗎？虧我們之前還那麼幫你，之前換寢室，到跟人哭說我們欺負你就算了，還讓輔導員三天兩頭找我兩談話。現在又去打小報告，給別人穿小鞋，你也太過分了吧？”

楊樂也很絕，絕口不提檢舉信的事，只是嚷嚷：“你說誰不是人呢？”

程蔓實在被們吵的頭疼，又拉不住何苑，于是對張雷道：“班長，你還站著干嘛啊？！拉走啊！好多人看著呢！”

一直站在楊樂后的張雷這才好像明白過來，拉著楊樂，低聲安：“走吧，別說了！”

男生也不會勸架，語言空乏。

“說你呢，我還能說誰啊？”何苑戰斗力很強，斗志高昂，覺得程蔓都是被害得，要不然也不會替楊樂去告白，新仇舊恨一起上，這會兒是忍不了了，“你耳朵也聾啦？”

程蔓剛想說，姑你說兩句吧！

楊樂已經撲上來了。

程蔓下意識地就要上去擋在何苑的面前，卻被人一把拎起來，放在旁邊。

整個流程，不要太自然。

也就是這麼一拎，程蔓的注意力完全被轉移，偏頭看著那個高大的影：“你怎麼回來了？”

難道是因為舉報信？

韓征“嗯”了一聲，也不解釋，只抬手，把了的頭發撥正：“走吧。”

就那麼順理章地要把帶走。

程蔓被他推著，回頭看何苑，發現劉琦就站在何苑的邊。

都回來了？

這才一個半星期啊。

心里很多疑問，不過沒說，跟著韓征下了幾級臺階，才聽到剛才還張牙舞爪，現在卻一臉委屈的楊樂開口：“韓征同學。”

韓征站住，回頭。

“你這樣，”楊樂握著剛才急之下被他輕推了一把的肩頭說，“雖然……但你們這樣很不尊重人你知道嗎？”

韓征頓了一秒，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逆著線笑一下，頭也不回地牽著程蔓走了。

……

程蔓一開始猜的沒錯，韓征和劉琦確實是借機因為那封舉報信請假回來的。

院里的老師打電話給他們說要“調查”，旁敲側擊地將舉報信的事了風。

程蔓以為接下去的幾天，他們一定會商量出一個對策，或者至有所作來應付這件事。最低限度也要來找談，看要不要退出吧？

然而并沒有，后來發現“接調查”只是能讓他們早從課業的借口，而真實的原因是劉琦最近在外面接的一個別墅設計的活兒，甲方要圖要得很，勒令他們必須要在十天圖。于是從安徽回來后他們兩人就開始閉門謝客，一起窩在懶人咖啡沒日沒夜地趕圖。

程蔓覺得這兩男的，心也是忒大了點。

只是韓征終于沒時間招惹了，卻換做是不舒服了。那封舉報信就像是一刺，扎在心里，令人寢食難安。

程蔓糾結了幾天，仍然覺得自己跑去建筑學院說退出不是個事兒，干脆給韓征發了個微信，大意是等他忙完了有空就找一下。

微信發過去沒一分鐘，韓征就給打電話約時間。

時逢初冬，天也晚的早，約定時間到，程蔓下樓，宿舍主路上的燈已經亮了，但他們寢室樓前的燈壞了，看人不那麼清楚。

你說多奇怪，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線條件這麼差，你卻還是能一眼就瞧見他，在電線桿附近，單手口袋不那麼正經地站著，煙。

原來韓征，煙啊！

一直覺得他是那種五好學生來著。

走過去的時候，他慢悠悠地將煙掐滅。周圍的煙霧還沒散去，繞著他蒼白的臉氤氳而上，竟然有些好看。

“想什麼呢？”他抬手了一下額角，懶懶地開口。嗓音是那種被打磨過的沙啞，意外好聽。

程蔓搖頭：“沒什麼？你這麼快就有空了？活兒給甲方？”

韓征“嗯”了一聲：“大琦剛去了。”

程蔓愕然：“剛做完？那你休息一下再來啊，我不是說不著急了嗎？”

韓征聞言，深深看一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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