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和富小景的姥姥有幾分連相。有一陣兒是姥姥帶大的，富文玉付雙倍工資，后來姥姥教富小景做飯，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小景對男人的胃不興趣，但很想滿足自己的胃，于是很熱心地學做菜，這話讓富文玉知道了，第二天就把姥姥給轟走了。

老人大概是兩廣一代人，富小景聽不太懂的口音，又覺得不回不禮貌，兩個人便同鴨講。從包里取出自制的沙拉邀老人一同分，老人搖頭，邀一起嗑瓜子。

老太太是個豁牙，磕瓜子卻完全沒到這一劣勢影響，其速度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后來磕著磕著兩人語言就共通了。

老太太告訴，每天都坐這趟大去大西洋城，車票往返二十五塊，但可以領四十塊的籌碼，籌碼能換現金，還可以拿十塊錢的餐券。晚上再坐車回來。算下來不僅能白吃一頓，還能賺點兒小錢。

富小景想，這個課題也是很有意思的，每天都有新靈，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到了賭場，富小景果真把頭發散開了，但查證件的人還是多看了幾眼。顧垣拿籌碼換了一張磁卡，富小景堅決要把籌碼兌換現金，前臺告訴等下午坐大離開時才能換，并建議最好在此搏搏手氣，剛有一個華人游客在老虎機上按出了大獎，剛領走支票并預定了酒店的總統套房。

富小景十分豪爽地放棄了為萬元戶的機會。

頂上的大燈、克風格的地毯還有老虎機上五六的圖案晃得眼暈，一眼過去，看不到邊際。

顧垣把領到一臺老式按桿老虎機前。

“這臺機子的最低賭注是一分，很符合你的心理承能力，你把五塊錢塞進去，可以一直按。你就坐這兒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富小景直覺顧垣在諷刺膽小，可膽大的賭徒有什麼可驕傲的呢

“你去哪兒”

“你一定要跟著我”

“我不在你眼前，怎麼跟你證明我沒賭一分錢”

一眼下去，老虎機前上了年紀的人居多，初始投，回報率高，沒什麼錢也可以試試手氣。一個頭發灰白的老太太在老虎機前殺紅了眼，一手捧著速食面，另一只手在瘋狂按鍵。

“你認為這兩臺機子哪臺贏率更大”

富小景指了其中一臺，顧垣選了另一臺。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選呢”

“你不是說你逢賭必輸嗎”

顧垣把大下放到椅背上，袖子卷到手肘。

富小景看著顧垣磁卡，他的抿著，從側面看，鼻頭確實有些孩子氣。賭徒在老虎機前都是能做到旁若無人的，顧垣當然不是例外，連富小景把他頭上的紙屑撿走都沒發現。

上方的數字不斷疊加，富小景終于明白老虎機的吸引力。除了賭博，對于普通人，哪里有那麼高的回報率呢只需要幾分鐘的功夫，財富就能翻上上百倍。

五分鐘后，顧垣的子向后仰，他的眼睛盯著老虎機，手繞到后取出煙和一只銀打火機。他從煙盒里出一支煙，塞手里引燃，打火機上的藍遇到煙頭很快變橘紅。噴吐出的煙霧讓屏幕上的圖案都恍惚了。

“你要不要來一只”

“嗯”

“我忘了你是只吃甜食的乖孩子。”

“都贏了這麼多了，收手吧。”

“你最近有什麼要買的”

要買的多了去了，要買打印機，昨天羅拉教授發郵件給，讓富小景參加的結婚十周年紀念尾酒會，地點在東漢普頓的別墅。還沒有專門的尾酒會禮服，禮服總要有相配的鞋子和首飾，包也得換。而且那種別墅還沒有直達的地鐵，難道還要花大筆錢租車去嗎

富小景笑了笑，“我要買一磅牛……不，兩磅。”

顧垣并沒聽富小景的建議收手，十分鐘后一個金發碧眼的捧著香檳和果盤過來，恭喜顧垣的手氣，并建議他去玩轉盤或者21點。

“能給我一塊提拉米蘇和紅茶嗎”顧垣從錢夾里出一張二十金的紙幣。

“當然。”接過小費后，祝顧垣好運后離開。

“你為什麼要盯著那人的看”

富小景心虛回道，“我沒有，再說你要是沒有看怎麼知道我在看呢”

“你什麼時候去兌支票呢”富小景一邊吃提拉米蘇一邊跟著顧垣轉。

“咱們先去吃飯。對了，你能給我五塊嗎”

富小景把點心遞給顧垣，自己去找錢。

“吶，給你，你要干什麼”

顧垣拿了錢又坐到一臺老虎機前，這次他放了五塊錢。

還沒來得及說別的，顧垣就把老虎機吐出的小票塞到手里。

富小景拿著一堆小票在ATM機前換錢時，還在恍惚狀態。覺得自己被顧垣給陷害了。

他們面前的ATM機最大面值只有五塊，顧垣把ATM吐出的一沓鈔票在眼前晃了晃，“這個夠你買一百磅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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