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聽到這個消息，宋凝有一瞬間的怔忪。

當時的恨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是對自己青春時的慨。

跟傅東擎之間，終究是在這里畫上句號了。

的年時也終于有了一個的結果。

“怎麼不說話？”丁予期輕聲問。

宋凝輕笑了一下，狀態輕松了許多：“沒，就是慨一下。”

丁予期是懂的心思的，跟傅東擎從十幾歲的年時代一直到三十而立，傅東擎占據了迄今為止的一半生命。

但宋凝是個聰明人，也只是這一會兒，是理的，不會被緒所左右。

宋凝果然沒有遲疑多久，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狀態：“這個量刑算正常嗎？”

“正常，”丁予期說：“如果沒有其他突發狀況的況下。”

“什麼算是突發況？”

“比如，作為害者的你心了，出了諒解書。”

宋凝搖頭：“那不可能。”

丁予期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宋凝看出來他的言又止，又問道：“是不是只要我不諒解，他這三年牢就坐定了？”

丁予期神微微有些沉郁：“因為這只是最理想的況。但現實往往跟理想千差萬別。”

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了讓傅東擎最大限度上的付出代價，可以說是把畢生所學都發揮出來了，奈何他現在的份不再是律師，哪怕預料到了結果也照樣無計可施。

宋凝對上他深邃的目，莫名到有些難過，于是特意和緩了聲音寬道：“我比你更了解傅家的況，也更清楚他那對父母是什麼德行，正因為有那樣的父母才會有現在的他，所以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幫他運作。我連他被無罪釋放的心理準備都做好了，現在得知他會坐牢，多一天都賺。真的，你不用因此有任何歉意。”

用的是陳述句，顯然早就預料到了可能會有的結果。

丁予期接下來的話更是驗證了的猜測：“我安排瑞貝卡去調查過了，據目前的況來看，他們請了最好的律師，發了能發的所有人脈，甚至就連神科醫生都聯絡過了。”

末尾這句話引起了宋凝的嗤笑：“真是夠沒出息的，扯來扯去就想出這麼個法子，不知道我從前是怎麼忍那麼久的。”

現在想來，那時瞎的實在厲害，這何止是錯把魚目當珍珠，本是從一開始就瞎了眼。

丁予期對此深表認同，不過為了保持在宋凝面前的風度，并沒有直接出言附和，而是乍一聽婉轉的頷首道：“這說明你現在治療效果不錯。”

宋凝正沉浸在義憤填膺中，沒能立刻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他還有開玩笑的心思，立刻板起臉表示：“你恢復的也不錯的，就是不知道什麼可以出院，你外公和于副都很擔心你。”

雖然陳老爺子習慣了在人前掩飾自己，但宋凝還是能覺的出來，他對丁予期其實非常關心，只不過他除了是丁予期的外公，更是軍營里的首長。

丁予期靠坐在病床上，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我知道的，已經跟他們報過平安了，就在今天早上去買早餐的時候。”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就讓宋凝莫名到心虛，仿佛是使喚病人去跑的。

幸好一通電話及時化解了尷尬的氛圍。

宋凝以為是祝如星看到網上的消息打電話過來詢問況，想都不想的就將手機拿了起來，然后的表便僵在了臉上，是發現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個陌生號碼。

是有人打錯電話了麼？

還是說……

對上丁予期詢問的目，沒有把時間浪費在猶豫上，而是按下接聽鍵，然后沉默著等待對方先開口。

不知道過去多久之后，打電話過來的人到底還是先繃不住了，出聲道：“宋小姐你好，是我。”

宋凝約覺得這聲線有些耳，“林瀾？”

“是我，我打電話給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約你見一面，談談照片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真正興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番悉的措辭總算讓宋凝想起了的份，不咸不淡的反問：“你有辦法幫我解決掉照片的事麼？我要求的是徹底解決。林瀾，你能聯系到我，就意味著你深思慮過吧？”

在今天之前，以為自己跟林瀾的集早就結束了，從未想過對方還有找過來的一天。不過也懶怠跟林瀾解釋什麼，就算被誤會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對方也沒什麼。

林瀾開門見山道：“當然想過，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不過我們得見面談。”

很顯然，手里其實是真有籌碼，但卻信不過宋凝，又亦或說是擔心這籌碼的價值無法最大化。

可宋凝又何嘗信得過林瀾，平淡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照片的事始終是埋在心底的一刺，只要傅東擎手里一日還握著這個把柄，就一日得不到真正的自由，但正因為如此，越發不能被林瀾察覺到真實的態度。

林瀾膽子大，為了利益向來不擇手段，這時聽到宋凝的話音，不有些著急：“唐婷可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樣的照片在傅東擎手里，你難道不著急麼？你別以為他這次被拘留會出不來了。”

“著急，但我還是得考慮一下。”宋凝不慌不忙的表示，“等我考慮好了，會打這個電話告訴你的。”

話音落下，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掛了。

丁予期饒有興致的看著說：“你這個談判的法子倒是別致，就不怕林瀾狗急跳墻，會真的不談了麼？”

宋凝搖了搖頭：“不會的，唐婷的照片對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只有給我才能變現，而且這價值也是有時效的，等傅東擎被放出來就由不得了。”

這個想法獲得了丁予期的認可，他溫聲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宋凝愣了一下：“我還沒說要去呢。”

丁予期臉上寫滿了然：”“你那麼看重朋友，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們，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的可能，你也絕對會選擇冒險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