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闔上。

睡夢中，周旋莫名流了一滴眼淚。夢見自己當初親手推開了那個的人。

-

第二天早上，周旋按生鐘睡醒，頭疼裂，腦子一團漿糊。

知道自己醉酒容易忘事，周旋會控制好量，沒再失態過。時隔多年又一次斷片，記不清昨晚發生過什麼，只記得自己拋下倪聽，和白行樾走了。

靜坐了一會，周旋環視四周，猜到這是他家。白行樾學設計出，房間隨便一個擺設都不同尋常，黑白灰極簡風，像他本。

捋了下糟糟的頭發，到枕頭旁邊的手機，過一遍重要的微信消息。

白行樾的頭像跳到首頁，右上角多了個紅點。

周旋一愣，懵了幾秒鐘，點進對話框。白行樾還有事，先走了，告訴早飯和一次洗漱用品都在桌上。

反復斟酌，到頭來，只回了個“好”。

過一會，周旋又發一條：明晚有空嗎？想請你吃飯，謝謝你收留我一晚。

白行樾：不一定有空。

周旋：那后天怎麼樣？

白行樾：也不一定。

周旋暫時沒回，掀開被子下床，去洗手間洗漱。

浴室被半扇玻璃門隔開，浴缸里蓄滿了水，清澈明。

周旋牙膏的作一頓，猜到這大概率是白行樾昨晚給放的泡澡水。

周旋放下牙刷，腳走出去，給白行樾發消息：大后天我得替胡教授監考，時間有點，但如果你有空的話，我一定趕去見你。

隔幾分鐘，白行樾回：就那天吧。

簡單吃過早飯，周旋穿戴整齊出門，等電梯時，忍不住觀察變換的樓層數字，不是很自在。

周旋加快腳步離開這，邊走邊給倪聽打電話，問怎麼樣了，心好點沒。

倪聽那頭靜得出奇：“倒是好得很，緒也還行，但我現在在派出所呢。”

周旋問什麼況。

倪聽說：“昨晚我不是和人鬧起來了麼？不知道哪個報了警，造謠我尋釁滋事，警察半夜找上門了，這會兒剛做完筆錄。”

周旋擔心一個人容易出問題，跟胡教授請了半天假，打車過去找。

倪聽朋友眾多，三教九流的有，正兒八經的也有，這事說大不大，隨便聯系一個做律師的朋友，輕易就出來了。

周旋趕到時，倪聽正翹坐在派出所對面的長椅上喝咖啡，上穿的不是昨晚那件，換了條更的長，外套一罩，遮住了好材。

后半夜，倪聽千方百計把譚從周引到自己家，還沒和他打得火熱，敲門聲響了。

到手的機會就這麼沒了，差點沒炸。

倪聽把另一杯咖啡給了周旋，說：“其實你不用來，我現在狀態好。”

周旋說：“因為昨天那個男人嗎？”

“我是真想和他上次床，試試覺。”倪聽吸了吸臉頰，到底還是不甘心，“但他偏不如我的意，就很煩。”

周旋說：“得不到也不一定是壞事。”

“嗯？”

“起碼你現在心思都在他上，不會做極端的事。”

“這倒也是。”

說完，倪聽掃一眼的穿著：“你昨天沒回去？”

周旋說：“沒回。”

倪聽來了興致：“看來你這生日沒白過，如愿了？”

“好像沒有。”

“什麼好像？”

周旋沒解釋。

確實如愿見到了，但這人比較貪，還想要很多方面都如愿。

原本是天，才出太，倪聽懶洋洋靠坐著，拿咖啡和了下杯：“那就祝我們都能得償所愿，盡早睡到想睡的男人。”

-

生日過后，周旋沒和白行樾聯系過，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安然無恙。

監考當天，周旋去胡教授家里送文件，何敏正好要到學校辦點事，順帶開車送他們一程。

路上，胡教授提起教育研究生的特等獎學金，說名額已經下來了，問周旋填過申請表沒有。

周旋說：“

填過了，還沒。”

胡教授囑咐道：“盡快上來，名額有限，先到先審核。”

周旋笑著應下了：“那我晚點拿給您過目。”

獎金學評審流程繁雜，先是導師簽字，再給學院和學校的評審委員會審核。

知道一審核卡不了，一直沒急著。

去教室前，周旋先去了趟辦公室，把申請表、績單和其他證明文件裝到檔案袋里，放到胡教授的辦公桌上。

臨走前，看到許方歌的檔案袋被在一堆雜志下面，出一個角，幫忙拽了出來，擱到自己這份旁邊。

中午，許方歌原本和周旋約了去學校附近新開的餐館打卡，突然爽約，轉眼在朋友圈發了那家店的食照。

周旋正好刷到，順手點個贊。幾分鐘后，那條態沒了。

下午，周旋去取試卷，正巧上許方歌。

許方歌剛見過胡教授，眼眶紅了一圈，像哭過。周旋看在眼里，沒問，朝微微點一下頭。

負面緒上頭，許方歌理都沒理，繞過周旋直接走了。

趁著考試開始前，周旋翻看大眾點評，想找家比較有調的餐廳，又覺得這樣太刻意，打消了這念頭。

翻來找去，最后定了家老字號的淮揚菜館。

年初，在蘇州那幾天，陪白行樾去吃淮揚菜，他說過好吃。

考試還沒結束，周旋被教務的老師了出去。

周旋經常幫學院的領導去教務辦事，和那邊的老師還算。老師見云里霧里，提醒：“同學都是好同學，畢竟能在咱們學校學習的，哪個不是出類拔萃？但同學之間要是相不好，可不排除惡競爭啊。”

周旋一點即，大概明白了，說：“您直說就行，我能得住。”

老師嚴肅道：“小周，你被匿名舉報了。舉報人聲稱，你考研績作假，讀研期間過導師不正當恩惠，搶占別人的項目名額和獎學金名額。”

老師見面上還算平靜，放語氣，又說：“這事學校還重視的，你也盡量配合。現在出這種岔子，可能會影響畢業，你做好心理準備。”

-

周旋先是被學院和教務的人問話，調出當年的考研績單后，又被學校監督委員會約談。

那封舉報信還提到了和寧夷然的關系，校方問認不認識經濟學院的寧院長，是不是在校前就已經認識了。

一整個下午，周旋不斷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像被審訊，沒喝過一滴水，干燥起皮。

配合校方走完流程，周旋筋疲力盡，從學校出來，天已經快黑了。

房瑞雪特意和朋友在門口候著，挖苦一句：“看吧，我就說，報應早晚會來——這一波可真夠你的。”

周旋視若空氣。

回到住，周旋黑進門，癱在床上都不想，心慌手抖，覺自己快要虛。

手機響了，林立靜打電話過來，焦急地問怎麼回事，又說：“周旋，你的事在咱們學校的小群都傳開了，一群人等著看笑話呢。”

周旋清了清干的嗓子，說：“你放心，我沒事。”

林立靜說：“知不知道是誰舉報的啊？這麼沒品，氣死我了！”

周旋說：“大概知道。”

“誰？能對你這麼了解，肯定是邊人。”

周旋沒供出那人：“等解決了這些事再和你說。”

“好。”林立靜住好奇，“那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還不知道。該代的我都代了，該澄清的也澄清了，慢慢等吧。”

林立靜安說：“你先抗住，我這兩天就回學校陪你，雖然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多能幫你分擔點。”

周旋強撐著笑了一下：“謝謝你，立靜。”

掛斷電話，屏幕由亮轉暗，周旋注意到時間，這才想起和白行樾還有約。

已經很晚了，沒心也沒力再出去，給白行樾發了條微信，說臨時遇到些事，這頓飯改日再吃。

白行樾遲遲沒回復。

周旋拖著疲的沖了個澡，吹干頭發，做完這些手機依舊沒彈出新通知。

覺得自己等不了了，隨便抓件服換上，拎起鑰匙，匆匆出了門。

整棟樓上了年代，聲控燈時亮時不亮，周旋黑下樓，差點踩空。

外面在下雨，不想再回去一趟，冒雨走了不到十米，看到有輛車停在樓下，打著雙閃，車牌號眼。

白行樾在駕駛座坐著，夾煙那只手搭著窗沿，腕骨嶙峋，指節分明。

旁邊的垃圾桶蓋上放兩三個煙頭，他似乎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白行樾下了車，白黑，撐把黑傘，拎著打包的吃食：“哪兒去？”

周旋站在傘下，和他面對面：“想去找你。”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11_b/bjYW7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