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杰說不出證據，吭哧半天，最后也就還是那句話，“我知道是你，就是你。”

謝長宴沒跟他繼續繞這個問題，而是問，“你實名舉報我那個小公司稅稅，我想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干的？”

“你就是稅稅了。”胡杰說，“讓稅務去查，讓審計場，我就不信你賬務干凈，我不信查不出來問題。”

謝長宴說，“所以你是沒有證據，只扯這麼一嗓子，稅務的人過來查到問題最好，查不到問題就算了是嗎？”

胡杰剛要說話，謝長宴又說，“我見了你們公司老總，他說不是他指使的，那肯定就是有別人讓你這麼做。”

他聲音淡淡的，“你說不說都無所謂，我查不出來，警方的人總能查出來，我可以反手告你個污蔑和造謠，你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你說不出個一二三，看看你背后的人能不能說出來。”

然后他又說，“還有你這次傷，警方已經去查路控了，雖說對方把你拉到了城郊的位置，但是那里也有監控覆蓋，那出租車已經被鎖定，想查出今天的運行軌跡，上下了什麼人還是容易的，你放心，對你下黑手的人跑不掉，如你所說，大不過王法，事是誰干的，誰就會到懲罰。”

胡杰繃著臉，很顯然沒有被他的話嚇到。

謝長宴又說，“當然了，撒謊的人也跑不掉。”

他靠著椅背，饒有興致的又轉了話題，“你前幾天在遠郊那邊的賭場，一晚上輸了七位數，這個錢是怎麼還上的？”

胡杰明顯一愣，沒想到他能知道這個，“你怎麼知道？”

他說，“是賭場的人告訴你的？”

他輸的太多，賭場那邊有記錄，大幾百萬，這可不是他一個公司小小主管的薪資能夠承擔的。

不過賭場確實是有規矩，一旦錢還上了，這個記錄就會被實時抹去。

按道理來說，即便是有人去查，賭場的保協議擺在那，也是查不到的。

謝長宴說，“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先告訴我，這個錢你是打哪兒來的？”

他提醒，“若是代不出來，我有理由懷疑你是被誰收買了，特意來誣陷我，到時候警方調查，你今天挨三刀，下次對方為了滅口可能就不只是三刀，也不會那麼巧，全都扎偏了地方。”

胡杰不說話了，他只是看著謝長宴，面上看不出任何松的意思。

很顯然，他對他幕后的人還是很相信的。

謝長宴也不問，站起，對著旁邊的警員示意，“我沒別的要說的了。”

想來警員也聽了個明白，點頭，“好。”

他們一起退出去，警員先開口，“謝先生，這事兒在我們調查出來之前，可能時不時的還會打電話打擾您，希您能配合。”

“肯定配合。”謝長宴想了想就提了高警，問他那邊忙不忙。

高警負責林的案子，這個案子牽扯了謝家的老夫人，警員知道謝長宴其實是想問問案子進展。

按道理來說是不能的，但是這個案子已經走到了尾聲，其實說與不說差別不太大。

而且他們知道謝長宴和高項關系不錯，聽說是之前辦一個市的案子，謝長宴給他提供了幫助。

高項因為這個對謝長宴很是客氣，所以他們沒駁他面子，多了句，“高哥手里的那個案子馬上就結案了，就這兩天的事。”

只這一句話就夠了，謝長宴跟他們道了謝，從醫院離開。

他沒馬上回家，而是車子一轉回了謝家老宅。

車子停在停車場，他下來，不是多長時間沒回來，可是很奇怪的，居然覺得陌生了。

家里了老夫人，夏時也搬出去了，安安在醫院。

這三個人不在，這老宅仿佛就了空殼。

原地站了一會兒，他走進去。

家里只有傭人在忙，看到謝長宴回來，們意外的，詢問是不是有事。

想來也可笑，他回自己的家，傭人居然問他有什麼事。

謝長宴沒進主樓，去了后院。

那二層樓窗玻璃補上了，門也換了新的。

依然破舊，但沒那麼破敗。

謝長宴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繞到了后院的佛堂。

佛堂沒拆，占地面積也不大，去與留沒有任何影響。

謝長宴走進去，佛堂每天都有人打掃，干干凈凈的。

佛經還供在佛龕上，經書很多，之前被老夫人帶去醫院的，進ICU之后，也被傭人給帶了回來。

謝長宴在團上跪了下來，很正式的拜三拜，然后點了三支香上。

之后他取下一本經書，看了下封面，地藏菩薩本愿經。

他將經書拿著，在前面小廳站了一會兒，折進了老夫人的休息間。

休息間不大，一張單人床，旁邊有個小柜，有張桌子，再無其他。

老夫人這一生過得極其奢華，謝疏風上不是很會表達，就只能用錢表示孝心。

不論大小件，只要是老夫人用的，就全是品牌貨，還是品牌貨里的高端產品。

生前幾個月，突然返璞歸真，謝長宴看著莫名的就有點心酸。

到最后瘦皮包骨，一輩子雍容華貴，人生到最后，連一的都歸還給這個世間了。

謝長宴坐在床邊，被子被重新疊好擺在一旁。

屋子里都是檀香的味道，上了年紀后換的，年輕的時候喜歡噴香水，年紀大了品味也慢慢的變了。

旁邊的小桌子上放著水杯梳子，角落里放了幾個日記本。

謝長宴順手拿過來一本，打開看，是老夫人抄的佛經。

當時應該不好了，字也寫的七扭八歪。

謝長宴記得老夫人從前寫字很漂亮的，陪著謝雄在商場上爬滾打，自然要面面俱到，甚至還專門去學了書法。

就連謝疏風偶爾之所至，說起曾經，也是很驕傲的。

他說上學時候需要家長簽字的地方，都是老夫人落筆，老師曾夸過，說他母親的字娟秀，不見其人，也能看得出是個有涵養的人。

謝長宴將日記本放下，起走了出去。

老宅還是那個老宅，面積還是這麼大，傭人還是這麼多。

但是一走一過，卻仿佛什麼都變了，全都不一樣了。

他驅車離開，依舊沒有回住，繞了一圈，車子最后停在一間茶室門口，他下車進去。

有服務員迎上來，謝長宴說，“找人。”

對方馬上退了。

他徑直上樓，推開包間門。

魏洵坐在里邊，向后靠著椅背，轉頭看著窗外。

很明顯他走神了。

謝長宴在他對面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茶壺，茶都冷了，“我沒遲到，你來這麼早干什麼？”

“無事可做。”魏洵說，“就提早過來等你了。”

他隨后坐直了子，“怎麼說，那死東西招了沒有？”

“沒有。”謝長宴說，“不過應該沒那麼難調查。”

說到這里他還說，“多虧你幫查了賭場那邊的消息，今天當他面問出來，他雖然死梗著不說實話，但是也明顯心虛了，是個切點。”

“這種東西我查起來在行。”魏洵說，“順手的事兒。”

他看著謝長宴，“要不然這事我幫你理，對付這種人我手段很多，我保證他最后會哭爹喊娘的實話實說。”

“警察介了。”謝長宴說，“你就老實點吧。”

魏洵笑了，“我都老實多久了。”

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確實是涼了不好喝，又放下了，“你不知道以前的我什麼德行，我現在不像好玩意兒，以前更是，我比從前收斂很多了。”

他說，“所以那種人，我最擅長對付，我保證能讓他們乖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