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覺得好笑,“謝老先生莫不是以為我走了,事就能回到最初,曾家公司還會是你的囊中之?”
“那倒沒有。”謝疏風說,“事無法轉圜我當然明白,但是這并不影響我不接你,夏時,不是沈念清也不會是你,你幫不了他,你對我謝家,無半分助力。”
夏時嗯一聲,“明白了,但是有件事,還是得說清楚。”
說,“你計劃落空跟我沒關系,畢竟當初我也被牽連,所以你將過錯歸到我頭上,我是不認的。”
這事怎麼看都是沈家那邊的問題。
沈念清不搞這一手,最后也會嫁給謝長宴,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謝疏風明白的意思,話也說的直白,“可若沒有你,沈念清下藥就功了,功的話,是幫了我。”
這意思,當初沈念清下藥,他也是知道的。
可真是無恥,無恥的坦然。
夏時深呼吸,“謝長宴畢竟是你兒子,你如此算計他,你還有個當爹的樣子?”
謝疏風笑了,“生意人,目的最重要,他應該理解才對。”
隨后他又說,“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上,連緣都靠不住,就更不要提,那是最沒用的東西。”
當初他去游說謝雄邊的人,虛偽的家伙們也說的正義凜然,說他們跟著謝雄多年,誼堅不可摧。
都是放屁而已,不過是給的不夠,沒達到他們心理預期。
看看,后來給多了,他們哪還記得什麼誼。
謝長宴現在不懂,以后會知曉的。
嘛,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而已,可有可無。
而他向來覺得,但凡可有可無,一律可無。
夏時問,“你有問過謝長宴麼,你有問過他想要什麼麼,你怎麼知道他跟你是一樣的?”
“并非他與我想要的是一樣的。”謝疏風說,“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所有人想要的都是一樣的。”
他聲音頓了頓,補了一句,“包括你。”
說了這麼多,他似乎覺得可以了,又說,“夏小姐,以后你會明白的。”
然后他說他還有事,就不聊了,隨后電話掛斷。
夏時著手機好一會兒才放下,站起,走到嬰兒床邊。
小姑娘在睡,能吃能喝,長得快,小臉兒鼓鼓的,嘟著,睫翻翻。
……
在謝長宴回來之前,魏洵先來了。
沒有被門口的保鏢攔著,直接放了行。
夏時還以為是謝長宴回來了,聽到聲音趕出了房間,結果看到是他,有些意外。
魏洵朝著沙發過去,一屁坐下,“我大哥呢?”
“不在家。”夏時說,“出去了。”
魏洵一下子瞪了眼睛,指著門口,“他不在家,門口那倆人居然沒攔我?”
他隨后有些激,“你說這是不是對我份的一種肯定,他是不是已經把我當一家人了?”
夏時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高興的,顯得如此不值錢。
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他工作上出了點事,去理。”
魏洵哦了一聲,“怪不得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
他嘿嘿笑,說話又開始跑偏,“我還以為是在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想讓我打擾呢?”
說完反應過來,他馬上又拍了自己的一下,“小嫂子別跟我一般見識,你知道我是什麼德,說話就沒個把門的,一天天的就知道胡咧咧。”
夏時并未放心上,而是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公司最近事特別多。”
魏洵聞言就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我也是,最近邊屁事特別多,我們倆大概率是被人給算計了。”
夏時擺出疑的姿態,“你也是?不應該啊,那些人即便不看你們面子,魏老先生和謝老先生應該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就不怕得罪這倆人?”
把話題主要放在謝疏風上,“我可聽說謝老先生辦事心狠手辣的。”
魏洵想也沒想,“姓謝的那老家伙才不是個東西,比你聽說的還不是人。”
夏時趕問,“所以是真的?”
說,“那就更不應該了,他老爹不好惹,怎麼還會有人敢找他麻煩。”
想了想,又說,“不過謝老先生真的心狠手辣麼,我只覺得他很嚴肅,你說要是得罪他,下場會很慘嗎?”
“會啊。”魏洵說,“小嫂子,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實話,他爹那個人,是我見過最不是人的。”
夏時瞪著眼睛,“啊?”
魏洵說,“你別看他一天天道貌岸然,裝的人五人六,其實背后什麼事都干過。”
他跟夏時說,“你別惹他,他前一秒還能跟你笑呵呵,后一秒就能一刀捅上來。”
夏時看著魏洵,張著,像是被嚇到,又像是不相信。
魏洵說,“就我大哥現在工作上出了這麼多事兒,我都懷疑是他爹干的。”
他說,“至于為什麼,這個不好說,反正他爹狠起來,自家人都不會放過。”
說到這里,他就有點把不住門,“謝家老夫人的事你也知道,上不是背了命案嗎?”
他輕笑一聲,“你覺得這事兒他謝疏風能得了關系?”
夏時看著他不說話。
魏洵繼續,“他媽把所有責任都攬自己上,不過是把想把他摘干凈,當年的事兒,就他媽加一個管家,怎麼可能做的如此蔽,幾十年都沒暴,要說他沒參與,我是不信的。”
然后他又說,“我不是好東西,但是他都不如我。”
他說,“至我不會草菅人命。”
夏時后邊再沒說話。
林的那件事兒,確實也懷疑謝疏風有參與。
但是案子已經結了,警方都沒調查到他上,也就沒再敢往深了想。
魏洵說嗨了,又說,“謝家老爺子,謝雄你知道嗎?”
夏時點頭,“聽說了一些。”
說,“好像脾氣也不怎麼樣。”
魏洵笑了,“也不是好東西,但是跟謝疏風沒辦法比。”
他聲音低,“謝雄當年的死因也有待商榷。”
他說,“我猜啊,袁曉是老夫人弄死的,謝雄應該是謝疏風。”
夏時驚訝,“不能吧,那可是他爸。”
“他爸怎麼了?”魏洵說,“有些人畜生起來,緣可束縛不了他們一點。”
夏時一下子想起之前謝疏風在電話里說的,緣關系都靠不住。
半晌呵一聲,“還,還能這樣?”
“所以啊。”魏洵往后靠,有些慨,“我大哥投胎他兒子,好慘喲。”
他這話說完,屋子里傳來謝施恩哼唧的聲音。
夏時起,“孩子醒了,我過去看看。”
魏洵嗯哼,他都過完癮了,“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我又不是外人。”
等夏時朝房間走,他馬上又說,“小嫂子啊,我剛剛說的都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也知道,我這張破什麼都說,有的沒的都咧咧。”
夏時沒說話,回了房間,把小孩子抱起來。
傭人雖然在自己房間,但也聽到了聲音,趕過來。
沒有聽見夏時和魏洵聊了什麼,但是看出夏時臉不太好了,“怎麼了?”
扭頭往外邊看,“魏先生來了,他說什麼了?”
“沒事。”夏時說,“就是今天出去了一趟,有點累,頭有點暈。”
傭人一聽趕說,“給你燉的那些補湯,可是要喝的,你每次都說喝膩了,喝膩了也得喝,生孩子是很傷子的事兒,怎麼補都不為過。”
夏時點了下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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