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江茗雪對這樣的結果喜聞樂見,只要不用花時間費心思就好。
越野車行駛平穩,很快將他們送到醫館。
江茗雪跟容承洲道別,抱著一大束花下車進醫館,在前廳排隊的七八名病人紛紛側目調侃:
“江醫生,誰送你的花呀,可真漂亮啊。”一名常來這里做艾灸理療的阿姨問。
江茗雪微微一笑,大方說:“是我老公。”
“原來江醫生已經結婚了啊,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浪漫啊,不像我家里那位,這輩子連朵野花都沒給我送過。”
江茗雪笑笑,將花放到休息室,洗手消毒換老林的班。
老林正在診療室站著給一位病人做針灸,江茗雪怕他腰疼,接過來,讓他去坐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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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已經驅車離開的容承洲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又折返過去。
停好車走進去,前廳數名候診患者紛紛注視著他。
沒有直接進去找人,而是在等候區找了個空位坐下。
男人坐姿端正,氣度不凡,面容是一貫的肅冷。
一落座,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一般,靜默中蓄滿迫,原本閑聊的病人不約而同收了音。
他選的位置恰好位于診療室對面,目穿過中間的過道,能看到房間一道纖瘦的影在認真忙碌。
好一陣,才有個大叔主和他搭話:“年輕人,你也是來看病的嗎?”
他緩緩收回目:“不是,我是來等我太太。”
“哦哦,你太太在里面做治療是吧?”大叔順著猜測。
“不。”容承洲薄抿一條直線,抬眼再次向診療室,“我太太是在給別人做治療。”
大叔和鄰座的候診病人不約而同看過來:“你就是給江醫生送花的老公?”
容承洲側眸,捕捉到他們用的代名詞是“給江醫生送花的老公”。
那雙總是深沉淡漠的眼眸,忽然像落進了星子。
——也向病人介紹了他。
須臾,他輕掀眼簾,嗓音清潤:“是,江醫生便是我太太。”
此言一出,眾人像是一群cp頭子,接連夸贊:
“真是郎才貌啊,哦不,江醫生也是才,你們兩個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我記得這個小伙子是空軍來著,好像還是位軍,怪不得我們總在醫館見到小空軍進出呢!”
“哎呦,兩個孩子真是優秀啊,要是我家閨兒子能有半個像他們倆這樣有出息,我就去廟里燒高香了!”
“……”
老一輩總是喜歡調侃年輕人的婚姻之事,前廳休息區頓時一片喧嘩,吸引了診療室里病人的注意。
“外面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熱鬧?”躺著針灸的病人勾頭看。
江茗雪將手里的針扎完,才抬眸:“我去看看。”
將銀針放到消毒柜出去,一眼就看見了目中央的男人。
不由詫異,走近輕聲問:“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是親眼看見他驅車離開的,怎麼又回來了?
容承洲起,微微垂眸,與平視:“突然想起來有件事要問你,你不必管我,我等你忙完再問。”
江茗雪看了看周圍七八雙眼睛,點頭道:“好,我盡快。”
“嗯,不急。”
等江茗雪重新進診療室,容承洲才坐回去,耐心等著。
不看手機,不搭話,只有旁邊時不時有人問話,才答上兩句。
怕容承洲久等,江茗雪沒休息,加快診治的進度。
期間給言澤發了條消息,讓他空給容承洲倒杯茶。
十分鐘后,言澤冷著臉端著一杯茶放到容承洲面前的桌子上。
容承洲的目若有若無在他上落了落,接過茶杯:“多謝。”
言澤沒吭聲,一言不發轉,回藥房干自己的活。
男人修長指尖握著茶杯,視線落在他清高孤傲的背影,若有所思了片刻。
約莫兩個小時,江茗雪才和老林一起將所有病人診治完。
醫館的大門關上,腳步輕快走到休息室換服。
后是容承洲穩重的聲音:“慢一點,別著急。”
像是有魔力一般,江茗雪的心果真靜了下來,不疾不徐地洗手、消毒、換服。
一切收拾妥當,走出休息室,來到前廳。
老林去做晚飯了,其他人在藥房收拾整理藥材,空曠的前廳只有他們兩個人。
著一素,腰間掛著一只玉佩,隨著的走小幅度輕輕晃。
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仰頭問:“你想問我的事是什麼?”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藥草香,他們相對而立。
兩人高相差三十二厘米,容承洲稍低頭,深邃眼眸注視著孩清亮純粹的眼睛,試圖進的眼底:
“我一直想問,你之前說我們兩個有一點很合適,現在能告訴我,是指哪一方面嗎?”
第16章
“啊……”江茗雪沒有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一時愣在原地。
面上浮起赧然,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所以然來。
總不能直接說, 是沖著他有生理缺陷才選擇的他吧?
甚至懷疑, 如果真的這麼說出口, 下一秒就能被他當啞鈴舉起來, 再狠狠丟下去。
“我……”尷尬地站在原地, 不敢看容承洲的眼睛。
容承洲將的反應盡數收眼底, 眉頭微微蹙起:“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江茗雪:“……是難回答的,你再給我點時間想一想。”
容承洲嗯了聲:“不急,你慢慢想, 我等你。”
江茗雪低垂著眼簾, 藏起眼底的心虛。
腦子里飛速旋轉, 想找到另一個能說服他的原因。
四周靜謐得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 江茗雪終于組織好語言。
輕咳一聲:“其實我當時選你, 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你是軍人, 我爺爺對軍人有濾鏡, 他們很贊未來婿是一名空軍。而且像你所說,軍婚只要雙方沒有重大過錯, 是不能離婚的,我當時覺得只要我領了一張離不了的結婚證, 那我以后就可以清凈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托你的福,之后我再沒有到家人的干涉,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只是說“原因”,沒有說是“主要原因”, 應該不算誆騙他吧?
江茗雪自我安著。
容承洲認真聽完,垂眸盯著,平靜道:“你不像如此沖的人。”
說的這套說辭,表面上也能說得過去,但經不起推敲。
如果真的只需要一張軍婚結婚證,那北城部隊的男人隨挑選。
他總覺得還有什麼深層的原因,但江茗雪不愿意告訴他。
“我并沒有沖行事,跟你結婚,我是經過深思慮的。”江茗雪面上坦然,垂在側的手卻不自覺握起。
撒謊很容易,但要撒謊撒得心安理得,是一項需要修煉的能力。
男人漆黑的瞳孔鎖住的眸子,那雙眼睛純粹清澈,像往常一樣鎮定自若,但他還是準捕捉到那一閃而過的心虛。
在與他對視時,想躲又不敢躲的慌,即便只是須臾。
罷了,既然不愿意說,他便不再為難。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他會知曉答案的。
見他沒有再繼續追問的意思,江茗雪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氣。
“小江,小許,小言,小東快過來吃飯啦!”
老林恰好做完飯從后院過來喊人,見容承洲也在,便熱地招呼他:“小容,飯剛做好,你也留下來一塊吃吧!”
容承洲道謝,沒有立即應,而是第一時間偏頭看向江茗雪。
“……”江茗雪尷尬了一下,想起來自己一開始明里暗里趕他走的場景,有些不好意思。
張了張:“……既然老林都這麼說了,你就留下一起吃吧。”
容承洲淡聲:“好,那便叨擾了。”
原本就狹小的廚房多了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子,顯得更加擁了。
江茗雪和容承洲坐在同一側,老林坐在他們旁邊,熱招待客人:“小容啊,我平時一個人湊合慣了,做飯不咋好吃,你別嫌棄。”
容承洲禮貌一笑,夾起一片野菜葉子放進小碟中:“不會,您做的樹仔菜看起來很有食。”
“啪——”地一下,老林拍了下桌子,把其余人嚇得一哆嗦。
他激握著容承洲的手:“終于遇見懂我的人了!!還得是我們容隊長慧眼識珠啊!他們幾個吃一個月了都記不住名字,一問就知道野菜,我都想把他們攆出去!”
典型人員特指許妍和柏東,江茗雪不挑食,怎麼都能吃,只是吃多吃的區別,這才導致剛開始來海寧時幾天之連瘦好幾斤。
言澤挑食,但他不會說,只是筷子從來沒過那份樹仔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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