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想著天下間果然是無奇不有,有人竟然能將千裡傳音用得爐火純青如人在眼前,不由得惱恨起來,子書到底招惹來一個什麼人,看起來他的目標本不是他,而是容景和。否則的話,不會真扔下子書不管挾持。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知是的心思太明顯,還是本就在這個人的面前藏不住,上茗玥低頭看著雲淺月,輕輕一笑,“正如二皇子所說,我吃了十幾年的素,如今也該吃葷了。”
雲淺月挑眉看著他。
上茗玥悠悠一歎,“哥哥我哪裡不比那個笨蛋好?讓你愁苦著臉?東海人傑地靈,風貌極好,名士風流,如今這個季節玉蘭花遍地,飄香,人間仙境,不過如是。”話落,他出手,一手抱著雲淺月,一手在角抹了抹,溫地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雲淺月寒下臉,“別手腳。”
“我是看到你角咬我沒淨的幫你而已。”上茗玥無奈地一歎。
雲淺月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上茗玥也不再說話,抬起頭看著前方,狹長的眸在黑暗中看不出緒。
雲淺月折騰了一日,也困了,實在不想費心力再與他對著乾,況且私心裡並不怕他將如何,這種覺很奇妙,也懶得去探究深想,頭一歪,躺在了他的胳膊上,閉上眼睛。
上茗玥從前方收回視線,就見雲淺月堂而皇之地躺在他胳膊上,轉眼就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傳出,將他的懷裡當做大床了,他頓時覺得自己這個挾持的綁匪甚是失敗。角勾了勾,用寬大的袖給遮住臉上的風,輕功幾乎腳不踩地,一路如風一般地飄向東方。
玉子夕追出兩百裡,早已經不見了上茗玥的影子,他累得氣籲籲,再也沒力氣,坐在路邊一株大樹下大罵,“該死的上茗玥,活著就是為了打擊人的。”
他自認為輕功很好,可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輕功對於上茗玥來說就是螞蟻和大象。
玉子夕罵了半響,將自己會罵的詞都罵了出來,直到罵了個痛快,實在累及了,才頭一歪,靠在樹乾上睡去。
並沒有發現就在他不遠的另一株樹乾上躺著一個人小憩,從他來到將其驚醒,一直聽著他罵完,之後對著東方沉思片刻,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向東追了去。
雲淺月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老牛車上,老牛很老,老得皮都掉沒了,嘎油嘎油地向前走著,比蝸牛還慢,眨眨眼睛,頭上的天很藍,晴空萬裡,雖然天晴,但是太不烈,正是冬日的暖,暖意融融。聽到四周輕風拂過,聽著邊有人均勻的呼吸,聽著山路蟲鳴鳥,猛地偏過頭。
只見上茗玥躺在邊正在酣睡,睡夢中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兒,角高高地翹起。
雲淺月看著他,即便睡夢中,他眉眼間的倨傲和張狂也毫不減,配上這張俊絕倫雌雄莫辯的臉,再加上他高絕的武功和靈,他的確可以笑傲天下,不可一世。嫉妒地瞪了他一眼,想打散他角的笑,但又作罷。雖然一直睡著,但是約約還是記得他施展輕功帶著走了一夜,夜裡風涼,他似乎刻意遮擋了風,沒覺得冷,還算是他有良心有待俘虜。
收回視線,看向四周,只見是走在一條山道上,四周景一樣,讓一時間也分辨不出是哪裡,天已經響午,掃見旁邊有幾個食盒,坐起,只見食盒是溫的,打開,裡面竟然是炒菜,而且好幾樣,菜不多,但貴在。剛打開,一陣菜香味便飄出。
雲淺月看了上茗玥一眼,他還在睡著,想著要不要出手,見風吹來,他長長的睫了,頓時放棄,毫不懷疑,只要出手,他一定會立即醒來。無用之功自然不必做。撇撇,拿起筷子就開吃食盒的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他有什麼目的。
吃了兩個食盒的東西,才放下筷子,掃了一眼有飯菜無水,而得厲害,看向四周,荒山荒冷,本就沒有水源。剛要推醒上茗玥,掃見老牛脖子上掛著的類似酒壺的東西,手摘了下來,老牛竟然回頭看了一眼,繼續蹣跚向前。打開酒壺,果然是酒,一陣酒香,剛要喝,猶豫了一下,低頭聞了聞,酒香撲鼻,想著若是這個人想害,也反抗不了,飯都吃了,還怕喝酒?於是再不猶豫,拿起來一陣猛灌。
一壺酒一滴都沒剩,之後酒壺一扔,晃晃腦袋,嘟囔道:“這是什麼酒這麼好喝?”
“好喝?”上茗玥的聲音傳來,似乎帶著笑意,“神仙醉,的確是好喝的酒。若不好,如何能將神仙都醉上三日?”
雲淺月暗了一聲不好,覺頭有點兒暈了,支撐著偏頭問上茗玥,“我喝了一壺,能醉幾日?”
“大約十日吧!”上茗玥道。
雲淺月子一,倒在了牛車上。
上茗玥笑了起來,似乎極其歡快,手拍拍雲淺月的臉,“對我半點兒都不設防,讓本小王覺得很失敗,連欺負你都覺得可恥。”話落,他歎息了一聲。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隻覺得眼皮沉重得很,心裡暗罵,是不設防嗎?相信方圓幾十裡都沒人家沒水源,總不能死。怒道:“給我解藥。”
“神仙醉沒有解藥。”上茗玥笑地看著酒勁上來,醉醺醺的樣子,他坐起,一手支著頭,一手拍著,分外溫,“乖妹妹,好好睡,等你再醒來,我們就會到東海了。到時候咱們騎太子殿下的大雕回去。他的雕在來之前被我馴服了。否則我哪裡會追不上他?”
雲淺月想罵他一句,但是耐不住酒勁,睡了過去。
上茗玥絮絮叨叨似乎又說了什麼,雲淺月耳朵嗡嗡,已經聽不清了。
老牛車繼續向前走著,它看起來老邁,但是在崎嶇的山路上走得穩穩當當。
上茗玥說了半響,無人搭腔,他又閉上眼睛,將雲淺月摟在懷裡,幽幽睡去。
雲淺月睡著,沒發現剛轉過一道山坡後不久,前方已經是茂的叢林無路,而牛車仿佛沒看見沒路,繼續向前走,他所過之,樹木被一陣風刮過,齊齊伐倒,倒地之後,半聲響也沒發出,便被四周的將樹給搬走了。沒路的地方,轉眼間便騰挪出一個牛車的路。
雲淺月再醒來時,隻覺得輕盈,靈臺清明,沒睜開眼睛,似乎方圓五裡的靜都盡數掌握,驚異地醒了片刻噸,消化了片刻驚異的覺,才睜開眼睛。
只見躺在一個明黃的帳子裡。
床很大,隻躺了一個人,出手,去帳子,輕輕挑開一條,目的房間分外悉。正是帝寢殿。
天聖皇朝的帝寢殿。
雲淺月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服,已經不是昏睡過去前穿的那件紫阮煙羅,而是一件桃花織錦的宮裝。面一變,猛地坐起,揮開了明黃的帷幔。
嘩啦一聲,帷幔打開,驚了外面的人。
外面頓時呼啦啦跑進來一群人,對雲淺月齊齊見禮,整齊一致,“奴才(奴婢)們拜見淺月小姐!”
宮太監嬤嬤大約二十多個人。
雲淺月眉頭豎起,看著這二十人,不說話,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為何會在這裡?上茗玥哪裡去了?難道是他將他送到了夜輕染的皇宮?
瞇起眼睛,雖然不說話,但頓時力從散發出來。
請安問禮的二十多人子齊齊了,其中一人在最前面,直起來,對雲淺月道,“淺月小姐既然醒了,可有什麼吩咐?是否傳膳?”
雲淺月看著,這才看清當前之人,梳著宮裡嬤嬤的發髻,穿戴著嬤嬤的裝,卻還是昔日雲王府書房那抹素雅的倩影,只是那時候角含笑,如今卻是一臉冷木。這個人正是昔日在雲王爺邊侍候的綠枝,看著綠枝,不由瞇起眼睛,問道:“你是誰?”
“奴婢綠枝!”綠枝恭敬地道。
連名字都沒改嗎?挑眉,“雲王府的綠枝?”
綠枝垂首,恭敬地道:“回淺月小姐,奴婢是昔日皇上差遣,前去雲王府侍候雲王爺,如今雲王府已經沒有雲王爺,不需要奴婢侍候,奴婢自然被皇上招回來了。”
雲淺月眸一冷,沒有想到綠枝竟然是皇上的人,是先皇?還是夜輕染?記得出生時綠枝就在雲王府吧!那就是先皇了。笑了一聲,“我竟不知雲王府竟然還養了一尊菩薩。這些年讓你委屈了。”
綠枝不卑不地道:“為吾皇效忠,綠枝並不委屈。”
雲淺月忽然拿起手邊的枕頭對著綠枝砸了過去。
綠枝不躲開,枕頭將砸了個正著,帝王所枕的枕頭是玉枕,有棱有角,綠枝被砸到了地上,額頭頓時出了一個大口子,鮮直流,瞬間染花了的臉。
“姑姑!”四周響起宮太監的驚呼聲。
在宮裡被宮太監稱呼姑姑的,都是有一定品級的,可見綠枝的份在眾人中之高。
雲淺月冷冷地看著一眾宮太監慘白了的臉,人人驚駭的神,心中驚異,沒想到自己的功力竟然在一覺醒來之後提升了不止一層,隨手扔的一個枕頭,並沒有用力,卻還如此之快,連綠枝額頭砸了個窟窿,瞇了瞇眼睛,什麼時候得了某種提升功力的好了?
腦中沒有什麼印象,也不再想,看著眾人冷聲問,“今日是什麼日子?”
那些人驚駭地看著他,人人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說!”雲淺月聲音凌厲。
“回淺月小姐,今日是天聖一百一十八年四月十二。”其中一個小太監哆嗦地道。
雲淺月想著被上茗玥鉗製離開凰關怡紅樓那日是四月初二,如今整整十日了。頓時一陣心浮氣躁,容景在哪裡?十裡桃花林的事解決了嗎?這十日他在做什麼?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騰地下了床,著腳向外衝去。
“醒了?”外面傳來夜輕染的聲音。
雲淺月腳步猛地一頓,若不是有綠枝,若這裡不是帝寢殿,若人人不是稱呼淺月小姐,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竟然到了的寢宮睡在這裡。下浮躁,冷冷地看著門口。
不多時,夜輕染腳步走近,來到門口,一明黃錦袍令他看起來分外尊貴威儀。還是舊時模樣,但是已經帝王氣息龐大,如騰龍,緩步走來,令人不敢直視。
過珠簾,雲淺月的心猛地了。
夜輕染手拂開珠簾,緩步走,先是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從頭上到腳下,須臾,他看向地上跪著的眾人和躺著滿臉是的綠枝,微微蹙了蹙眉,對雲淺月問,“剛醒來就發脾氣了?”
雲淺月聲音冰冷,“我為何會在這裡?”
夜輕染看著,笑了一聲,“原來是因為這個發脾氣嗎?你在我這裡睡了五日了。我吩咐人好好的侍候你,難道就是讓你醒來與我質問發脾氣的?”
雲淺月瞇起眼睛,繼續問,“我為何會在這裡?”
夜輕染不答話,也不再看,對跪在地上的宮太監吩咐,“將綠枝姑姑扶起來,送去太醫院,吩咐太醫,好好醫治,不準落下疤痕。”
“是!”立即有兩人上前,扶起綠枝。
不多時,綠枝被人扶了出去,有人打掃了金磚上的跡,一群人轉眼間退了個沒影。
雲淺月見夜輕染不答,也懶得待在這裡再問他,必須要出去,才能知道外面如何了。越過夜輕染,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