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染的這句話別有深意。
雲淺月想著,果然他和上茗玥達了什麼協議,否則他早先明明說好要帶他去東海的,卻來到天聖皇宮當了帝師,心中的怒氣怎麼也不下來,浮躁得恨不得劈了上茗玥。
“自然!”上茗玥勾一笑,對夜輕染揚眉,話落,抱著雲淺月走進帝寢殿。
本來是夜輕染的帝寢殿,他堂而皇之地走,如他家一樣。
夜輕染看著他走,眸深黑,片刻後,一揮手,對跪在地上的宮太監們吩咐,“將這裡收拾乾淨了。帝師和淺月小姐有什麼要求,盡管滿足。”
“是,皇上!”跪在地上的人齊齊應聲。
進帝寢殿,上茗玥將雲淺月放在床上,並沒有解開綁著的紅錦。
雲淺月惱怒地瞪著他,聲音似乎從牙裡出,“你最好給我一個待在這裡的理由,否則,除非你殺了我,我一旦能自由,就能將你挫骨揚灰。”
上茗玥坐在床沿,聞言呵呵一笑,“好妹妹,學舌學得可真快。如今才短短十日,你就學到會用挫骨揚灰這招了。”
雲淺月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著他。
上茗玥一歎,“不是我不帶你回東海,而是回不去啊!”
雲淺月不說話,等著他解釋。
上茗玥下,十分無奈地道:“太子殿下將東海關口調遣了三十萬兵馬給封鎖了,你想想,一旦看到我關,會如何?”話落,他十分傷心地道:“他定然是從我手中搶了你。而我嘛,估計要用箭死。”
雲淺月想著子書還算有些良心,知道封死了東海的口救,也不枉費為了救他深虎。心中的氣怒消散了些,怒道:“那你就來這裡?”
“不來這裡也不行啊!”上茗玥無辜地看著,“都怪二皇子那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我當時帶了你離開,他追在屁後面,遇到誰不好?偏偏遇到了天聖微服出訪的皇上。皇上令人在蘭城設伏了十萬兵馬攔我。我繞到深山裡,還是沒繞出去,寧可做最尊貴的貴客,也不能做階下囚不是?所以,只能帶著你來這裡了。”
雲淺月瞇起眼睛,“你說玉子夕遇到了夜輕染?告訴了他你將我帶走?讓他幫忙?”
上茗玥搖搖頭,“到不是他出賣我,據說是他累了跑不追不上我了之後大罵了我一通,無意中將我的行蹤罵出來了。於是,便宜了守株待兔的人。”
雲淺月暗罵一聲玉子夕果然事不足敗事有余,若不是他,上茗玥帶著他一路去東海,定然能被子書想辦法截住,也不至於被夜輕染弄到這裡。早知道就應該讓他被一群憐人侍候,不該救他,磨了磨牙,問道:“那玉子夕死哪裡去了?”
“哦,聽說被那個笨蛋抓住了,估計又被送去怡紅樓了吧!”上茗玥漫不經心地道。
雲淺月想著活該,容景抓住他如何能饒得了他?對上茗玥惱怒地道:“你不是本事嗎?不是天下無敵嗎?不是橫著走都沒問題嗎?怎麼製於人?”
上茗玥眨眨眼睛,高興地道:“原來我在妹妹心裡如此厲害嗎?”
雲淺月狠狠地挖著他。
“哎,我是厲害得天下無敵啊!可是佛祖有雲,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不殺生為己任。你哥哥我菩薩心腸,佛祖化,民如子,草木萬都有靈,更何況是眾生螻蟻,為了不殺生,不傷人,不傷民,不傷兵,所以,只能製於人了。”上茗玥搖頭歎氣,一副大慈大悲樣。
“給我裝!”雲淺月看著他的模樣就惡,怒道:“給我解開捆綁。”
“你不打我,我就給你解開。”上茗玥道。
“我打得過你嗎?”雲淺月瞪著他。
“你的潑辣勁上來,也難以保證。更何況你喝了我的神仙醉,功力長了三倍,又得了機緣,靈也提高了。”上茗玥懶洋洋地道。
雲淺月心思一,看著他,“你說我功力大增,是因為那壺酒?”
上茗玥用一副“你說呢”的表看著,“你以為我的酒是誰都給喝的嗎?”
雲淺月想著那酒的確很好喝,但也不會謝他,問道:“那機緣呢?什麼機緣?”
“天機不可泄。”上茗玥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雲淺月也懶得再問,只要是得了好就行,冷靜下來,“快給你我解開。”
“不打我?”上茗玥不放心地問。
“不打!”雲淺月撇開臉,長了功力管什麼,打也打不過他。
上茗玥見答應,痛快地給解開了紅錦,之後將紅錦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這個東西不錯!”話落,系在自己的腰上,不客氣地道:“送給我吧!”
雲淺月手去奪,“還我!”
“不還!”上茗玥靈巧地躲開雲淺月的手,離開床前,走到鏡子前打量自己,得意洋洋地問,“這個當腰帶真不錯,我記得你還有一把劍也很好,也送給我吧!”
雲淺月下了床,穿上鞋,罵了他一句,“你與強盜有什麼兩樣!”先是搶了容景送給他的玉佩,之後又搶了容景送給的紅錦,還要搶容景送給的劍,都是容景送的……容景……驀地頓住,瞪著上茗玥,“和離書是怎麼回事兒?”
“和離書?”上茗玥不以為意地道:“不就是和離書嗎?小潑辣,你別告訴我你連和離書都不懂。”
“我說和離書是怎麼回事兒!”雲淺月一字一句寒地問。
上茗玥回轉,看著,揚一笑,“哦,就是如今你自由了。你又重新姓雲了,不再姓容了。”話落,他湊近雲淺月,笑著問,“高不高興?”
“高興你個鬼!”雲淺月抬腳踹他。
上茗玥立即避開,看著道:“果然是婦人之心之,不可信。剛剛許諾不打人,如今就變卦了。”
雲淺月冷聲道:“你最好說明白!別以為我真好欺負了。”
“哦,說明白了就是,我覺得吧!寫休書,讓你有點兒失面子,畢竟那個笨蛋是當初你選的人嫁的人,你休了,證明你眼不好,選錯了。這雖然威風,但是對你英明有損。所以,我思前想後,給改和離了。”上茗玥雲淡風輕地解釋。
雲淺月瞇著眼睛看著他。
上茗玥又道:“嗯,和離書一共兩份,一份遞到了那個笨蛋的手裡,一份呢印了五萬份,將天下各個城池都滿了。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景世子和景世子妃和離了。”
雲淺月的臉頓時寒了起來。
上茗玥看著,笑得好不開心,“很多人沉睡了的春心聽聞此消息都複蘇了,人人想著以後再哪個子能嫁給景世子。即便他如今是前朝後主,是倒戈反叛,但是也擋不住那些如水的春心啊……”
雲淺月的臉更寒了一些。
上茗玥走過來,將摟住,“好妹妹,如今他了前朝後主,雖然呼聲很高,但是天聖百多年的基也不是紙糊的,你如今和他沒什麼關系了,這不是正好?也免得雲王府被新皇滅門啊。”
雲淺月想起雲王府,心思電轉,寒氣散了些,推開上茗玥,怒道:“我和他早就做了安排,雲王府如何會被牽涉?你在這裡糊弄我。”
“傻了吧!”上茗玥用一副你很傻的模樣看著,悄聲道:“我和你來的時候,雲王府一個人都沒逃出去。”話落,見雲淺月變臉,提醒道:“哦,那個綠枝,你忘了吧!”
雲淺月想起早先見過的綠枝,很難想象在雲王府做了暗樁這麼多年,即便和容景有安排,但也抵不過。更何況早先沒嫁給容景掌管雲王府時一直倚重玉鐲和綠枝,後來七公主掌家,玉鐲和綠枝依然倚重。若是,再縝的安排也是不用。氣怒小了一些,“如今雲王府呢?沒事兒嗎?”
“能有什麼事兒?你不是為了安王之死和離了嗎?你不再是榮王府的人,雲王府還能有什麼牽扯?自然是好好的唄。”上茗玥道。
雲淺月即便聽到雲王府沒事兒,心中也分外不舒服,沒想到有這個變,早先和容景離京時的安排全部做了打水漂。十日前還想著他念著他,盼著他早些理完十裡桃花林回到凰關,那麼與南梁大軍合並,五十萬大軍倒戈天聖,進凰關,破了青山城,一路直指天闕,可是沒想到,現在弄了和離,反而如今和他了沒關系的人,待在夜輕染的皇宮。越想越氣,都是因為上茗玥,揮手照著他的臉就一拳打去。
上茗玥一歎,抓住的手,抱住,聲語地道:“好妹妹,生什麼氣?你不是一直覺得你的男人有本事嗎?讓我三招我都打不過他嗎?你對他這麼有信心,還怕一份和離書?沒關系怕什麼?”話落,他覺得自己說的話似乎不對味,話音一轉,“你不是還有我嗎?又不是離了他活不得了。如今你是我定下的小王妃,就讓他看看,你離了他,還能活得好好的。”
“滾開!”雲淺月推他。
上茗玥也不與他糾纏,輕松地放開,拉住的手向外走去。
“去哪裡?”雲淺月想甩開他的手,甩不開。
“你不想回雲王府看看?”上茗玥回頭看了一眼,“乖乖的,別鬧脾氣,你剛睡醒,十天沒吃沒喝竟然還有力氣,果然是我的那壺酒太好。”
雲淺月想著早氣飽了,想想的確不想在夜輕染的帝寢殿待著,遂跟著他走了出去。
上茗玥拉著雲淺月,拽拽地走出了帝寢殿,風姿如月,所過之一片宮太監宮廷侍請安聲,稱呼均是帝師。這次再無人攔阻雲淺月,他大搖大擺地拉著出了皇宮。
雲淺月看著他張揚的樣子就有氣,跟隻驕傲的孔雀沒二樣。果然還是看慣了容景的溫潤如玉舒服。立即打斷想法,不敢讓自己的想念泛濫。
宮門口,有人立即牽來一匹馬遞給上茗玥。
上茗玥抱著雲淺月翻上馬,讓坐在馬前,雙一夾馬腹,馬向雲王府而去。
天聖京城的街道依然如離開時一般,若非要找出些變化,那就是樹葉便綠了,誰家牆院爬出的紅杏花落了,結了小小的果實。
天聖京城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所過街道,行人都紛紛注目地看著上茗玥和雲淺月共乘一騎。所有人的眼中沒有驚訝,有的只是看到上茗玥的驚豔和崇拜。看向雲淺月的眼,沒有因為容景和離指指點點,似乎竟然含著羨慕。
羨慕?這是曾經和容景在一起才有的待遇,如今竟然用在上茗玥上也行。
上茗玥來了京城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竟然讓這些百姓們對他也如對待曾經的容景一般推崇敬服?雲淺月不由蹙眉。
“很疑是不是?告訴你,天聖從春以來,一直乾旱,花草樹木都要乾枯死了,我來了之後在觀星臺擺陣作法,為這京城百裡的百姓向雨神求了一場雨。雨神分外給我面子,你看,如今這雨還細細地下著呢。”
雲淺月想著原來如此。如今百姓們怕是都將他當神人了,更何況夜輕染尊他為帝師。
上茗玥得意洋洋地道:“怎樣?哥哥我厲害吧!”
雲淺月輕哼了一聲,“你用了靈吧?”
“聰明!”上茗玥打了個響指,將腦袋大庭廣眾之下當街枕在他肩上,對道:“你這麼聰明,哥哥真是喜歡你啊。”
四周百姓們看到二人姿態親,齊齊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