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魔國,至尊魔殿。
大殿外,一排九口高有百丈的大鼎下烈焰熊熊,濃香撲鼻的高湯在大鼎沸騰,數百名施展了法天象地神通,軀變得數百丈高下的大魔往來奔走,笑語盈盈的忙碌著。
就在至尊魔殿前的廣場上,一條條膘壯的魔蛟被砍下了腦袋,掉了鱗甲外皮,掏空了髒。
一盆盆的魔蛟放在一旁,被這些大魔撒了一些特製的丹藥末後,沸騰的魔蛟就快速的凝固,一塊塊殷紅的魔蛟巍巍的,晶瑩剔猶如寶石,鮮豔水好似果凍。
魔蛟的軀被洗得乾乾淨淨,切了大塊後,就丟進了沸騰的大鼎中。
有大魔在把控火勢,等得火候差不多的時候,數十種製的香料丟進了大鼎,頓時一讓人食飆升的濃香翻滾而出,隨著狂風飄出數百裡。
又有大魔端起一盆盆魔蛟,用竹刀將其劃拳頭大小的方塊,小心的倒進大鼎。
於是大鼎散發出的濃香中,又格外增加了一異常鮮的味道。
這些忙碌著的大魔們,一個個滿口流涎,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這些魔蛟,都是無上魔國用法培育而。所有魔蛟都是自被摧毀了靈智,渾渾噩噩的每天服用大量的極品靈藥,一個個吃得肚滿腸,每一塊都蘊藏了龐大的藥力。
真個是,這大鼎的隨意一口魔蛟,都可以讓一個普通凡人擁有堪比胎藏境巔峰的修實力。
大殿外熬煮魔蛟的大鼎異香撲鼻,大殿,數萬張桌案上酒水淋漓,各山珍海味堆積如山。
無上魔國皇室宗族,各大門閥,幾大宗門,還有各山、各、各府、各境的有名有姓的大魔頭、小魔頭們,整個無上魔國最強的數萬魔頭齊聚一堂。
魔至尊端坐在魔皇寶座上,面前長百丈、寬十丈的長案上堆積了無數的食佳肴。他舉著碩大的青銅酒爵,不斷的放聲大吼:“諸位,盡吃,盡喝,今日朕做東,大家好生快活一場。”
在魔至尊心裡,他在無聲的冷笑:“趕吃,趕喝,吃飽喝足好上路,這也算是君臣一場,老子給你們一頓上好的斷頭飯,也算是對得起你們這群雜碎了。”
看著滿大殿嘻嘻哈哈、呼朋喚友的魔頭們,魔至尊激得渾每汗都豎了起來,兩條小不自覺的微微哆嗦著。
過癮,刺激,魔至尊興得想要引吭高歌。
無上魔國最強的這些魔頭,就要一次被殺得乾乾淨淨,魔至尊渾熱直衝腦門,他甚至到了一眩暈——魔頭的自私自利、損人不利已的天,在此表現得淋漓盡致。
魔至尊甚至已經等不及巫鐵趕趕來,他好欣賞這些魔頭一個個哭天喊地、跪地求饒的臉。
一名皇族的宗老,同樣是無上魔國三十六位魔尊之一的魔自在微微一笑,把玩著手中巧的純金酒盞,不不慢的問魔至尊:“陛下,今日好雅興,居然舍得拿出這些魔蛟來待客……這是,有什麼好事麼?家、花家的那八位呢?”
魔至尊眸子裡寒閃爍,他看了看魔自在,‘咯咯’的笑了起來。
“皇叔有所不知,今日朕這麼開心,就和那八個老鬼有關……嘿嘿,他們族中,可是出了人才。”
魔至尊‘叭叭叭叭’的,將扶風神朝禍水東引,架設超遠距離傳送門直達武國,而烏雙等人侵武國吃了虧,烏鷲等八大征討使為了獨佔好,統轄大軍湧武國,結果被人家關門打狗,八大征討使家族的魔尊趕去救援的事,很是仔細的說了一遍。
“一群貪心狂悖的小輩,嘿嘿,且讓他們先吃點苦頭……等他們支撐不住了,朕再與諸位聯手,盡起無上魔國大軍,將那所謂的武國一掃而平!”
魔至尊上魔氣翻滾,一雙猩紅的眸子噴出奪目魔,照耀得大殿一片通紅。
魔自在和其他幾個皇族宗老,還有大殿裡的其他魔尊們頓時恍然大悟,他們一個個‘咯咯咯’的詭笑著,魔自在大笑道:“陛下說的沒錯,讓那八個老東西先去打先鋒,等他們探路探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去佔好。嘻,妙呵!”
大殿的一眾魔尊,還有那些大小魔頭們,隻覺心頭的一疑慮徹底散去,一個個越發開心的大吃大喝起來。
扶風神朝是肯定要被滅掉了,龐大且強大的無上魔國,正愁沒有新的獵,這就冒了一個新的國朝出來,而且還是在另外一塊大陸的嶄新國朝!
可以統軍打仗,可以肆意屠戮,可以率軍劫掠,可以盡的燒殺搶掠,發泄自己心頭的魔念……這消息,簡直是太好了。
“難怪陛下還下旨,讓我們這群老家夥,將那些徒子徒孫都給召集起來。果然沒錯,果然沒錯,正應該集中全力,以雷霆萬鈞之勢,將那武國一掃而平。”
無上魔國至強的幾大宗門之一,骨骸淵的魔尊老祖白骨神君‘嗤嗤’笑著,興得渾都在哆嗦:“老祖我仿製的太古至寶九天十地白骨迷神幡,還欠缺幾千億人族凝聚的白骨華就能功……這一次,一定要殺一個痛快,殺一個痛快……”
大殿群魔舞,幾個老魔頭紛紛嘶聲好。
他們修煉魔功,祭煉魔法魔寶,有的人需要人皮,有的人需要人骨,有的人需要人,有的人需要發髒等邪門之……他們嘻嘻哈哈的,就將武國上下所有黎民百姓瓜分了個乾乾淨淨。
大鼎的魔蛟已經煮得爛,大魔們端著碩大的金盆,扛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魔蛟和魔蛟湯走進了大殿。
大殿的氣氛越發熾烈,好些魔頭乾脆凌空躍起,幻化出無數天魔妙相凌空舞。
一時間無數飛天在虛空中縈繞起舞,更有竹琵琶諸般妙音奏響,大殿群魔鼓掌、跺腳、吶喊、歡呼,一道道邪詭變的魔氣在大殿奔湧,直將一座奢華富麗的大殿變得猶如回地獄一般。
然後,就在魔至尊剛剛抓起一塊魔蛟的時候,一道可怕的威從高空落下。
‘轟’的一聲,無上魔國偌大的魔都,所有的建築悉數碎。
至尊魔殿,數萬魔頭齊齊抬頭,又驚又怒的朝著天空去。
蔚藍的天空中,就連白雲都沒有一片。
暖暖的灑了下來,照在這些魔頭們的上,他們卻不到任何的暖意,所有人都隻覺渾冰冷,冷意從腳底直衝腦門,順帶著將一顆心都凍了冰塊。
龐大的武舟懸浮在高空,巫鐵站在武舟艦艏的龍頭上,背著手俯瞰著至尊魔殿一眾魔頭。
在巫鐵頭頂,數十枚芒熠熠的道印組了一個先天太極圖,循著玄妙的軌跡緩緩轉,一波波恐怖的天道威從巫鐵擴散開來,猶如一座大山碾在魔都所有魔頭的上。
單單一個巫鐵,哪怕他凝聚的道印數量比至尊魔殿的所有魔頭都要多出數倍,一眾積年的老魔頭倒也不畏懼他。
除了被海老祖等三位被巫鐵生擒活捉的倒霉蛋,除了八大征討使家族的八位魔尊老祖,大殿連上魔至尊,還有二十五位魔尊老祖齊聚。
二十五位魔尊,數萬半步尊級的魔頭,這是一何其可怕的力量!
但是巫鐵邊,整整齊齊站著將近四千氣息恐怖的存在,他們每個人頭頂,都有或多或的道印懸浮!
四千尊級!
四千老祖!
而且這四千尊級存在,居然和最底層的軍中小卒一樣,組了軍陣,將巫鐵拱衛在核心。
四千尊級的氣息凝一,融了巫鐵。
四千尊級列陣……巫鐵掌控戰陣釋放出的威,簡直猶如天地宇宙同時碾了下來。
至尊魔殿,一個個魔頭渾冰冷、一切念頭都被這可怕的威碾得碎,一眾魔尊老怪,就沒一個人敢一、敢吭一聲。
魔至尊笑的站起來,他騰空而起,來到了巫鐵面前。
一眾魔頭好似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個個驀然突破了巫鐵釋放的恐怖威,聲嘶力竭的尖起來:“陛下……殺了他,殺了他……”
好幾個無上魔國的宗室老魔頭得熱淚盈眶——還是他們魔家有蓋世豪傑,面對這樣恐怖的力,魔至尊居然還敢迎難而上,正面抗衡這麼可怕的敵人!
然後,無數魔頭就看到,魔至尊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巫鐵的面前。
“主公,奉主公之命,無上魔國所有數得上的魔頭,都已經齊聚魔都……嘻嘻,他們的命,都是主公的了。”
至尊魔殿,一眾魔頭齊齊吐。
魔自在更是不可置信的嘶聲大吼:“至尊,你,你,你,你這個……叛徒!”
魔至尊低下頭,狠狠的朝著魔自在罵了一句:“我魔道中人,最是自私自利,我出賣你們,拿你們的骸做進之階,我有錯麼?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
偌大的魔都,滿城魔頭無話可說。
巫鐵降臨無上魔國之時,無上魔國北面,極北的大洋深,一條長十幾裡的龍鯨正嘶聲咆哮著,在海面上不到百丈的高度凌空飛掠。
這龍鯨型如此龐大,飛行速度又是如此之快,他凌空飛掠的高度距離海面又是如此之低,他帶起的罡風在海面上撕開了一條寬達數裡,足足有十幾裡深的渠。
龍鯨飛過之,大片白浪滔天翻滾,震耳聾的海浪轟擊聲在萬裡之外都清晰可聞。
龍鯨龐大的白肚皮上,一條極長、極深的裂痕清晰可見,大片粘稠的漿從傷口中不斷噴出,將下方海面染紅了大片。
遠遠去,這條線從極遠的海天界一路延了過來,不知道延了多萬裡長短。
龍鯨碩大的腦袋上,一名穿白布,腦袋刮得流,額頭附近有掌大小一片和顱骨都宛如水晶一樣明的青年,正盤膝而坐,手持一串念珠,喃喃的念誦著經咒。
過這青年額頭上那一片明的骨骼,可以看到他的腦子裡沒有正常人的大腦結構,而是一片琉璃的粘稠漿,在這淡青琉璃的漿中,一尊拇指大小的小小金佛盤坐在那裡,和青年一般,小小的蠕著,低聲的唱著經咒。
這小小金佛誦經之時,每一字都化為一片小小的金花飛出,繞著自盤旋三周,然後落在下方淡青的琉璃漿中。
在這頭龍鯨的後,極遠的高空中,一片妖雲在急速飛馳。
妖雲面積極大,能有千裡方圓,遠遠的可以看到兩片天巨翼在妖雲中若若現,偶爾有雷霆在妖雲中噴濺閃爍。
每隔十幾個呼吸的功夫,這片妖雲中那巨大的翅膀輕輕一揮,妖雲就劇烈的閃爍一下,向前瞬間挪移數十萬裡。
每次這妖雲挪移之時,這頭巨大的龍鯨就低沉的嘶吼著,他大口的噴著,向海面重重墜落。
海面上當即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龍鯨帶著青年沒漩渦中,頃刻間不見了蹤影。然後下一瞬間,南方海面上,相隔數十萬裡的地方,就有一個漩渦出現,這龍鯨噴吐著水汽從漩渦中飛出,然後繼續朝著南方急速飛逃。
如此一追一逃,兩人已經不知道逃出了多遠, 那一片妖雲中,一道尖銳難聽的聲音突然響起:“珈葉佛子,你注定是本尊的口中食……本尊也要借助你十世回積攢的功德和佛力,胎換骨、易經洗髓,以求更進一步……你注定是本尊的口中食,你這麼辛苦的逃跑,何必呢?何苦呢?”
“琉璃佛國已經覆滅,僧王一脈悉數被殺,唯有你一人逃跑……你還掙扎個什麼呢?”
“你們佛修,不是最講究慈悲麼?如今本尊肚皮得很,你不如就慈悲一下,將你的布施給本尊如何?”
盤坐在龍鯨頭上的珈葉微微睜開眼睛,朝著南方深深的了一眼。
“一線生機,就在這個方向……‘鐵’,‘鐵’,‘鐵’……我卜算出的這個‘鐵’字,究竟是人,還是,或者是某地之名?”
“我的一線生機,我琉璃佛國無數子民的一線生機,乃至……這方圓萬億裡,無數黎民的一線生機,盡在這‘鐵’字上了。”
“琉璃佛國歷代先祖保佑,讓我能找到這個‘鐵’……我不惜再回百世,也要抓住這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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