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賊甚至沒有蔽自己來去的路徑,因爲熔巖河上方,原本封閉的石壁上多出來一個大。
很圓,口邊緣整齊,像是心挖鑿出來的,然而烏謬躍上去一看,才知道這本不是人手打出來的,而是憑藉蠻力,生生從石層中間出來的一條通道!
就連他都不由得怵然容。
要知道這裡的巖石與衆不同,乃是抵住了地心真火千萬載炙烤才形的,強度遠遠超過金剛石,至是普通石頭的百倍之多。要在這樣的堅巖中出一條通道,那得倚靠多大的力量!
倘是如此也就罷了,烏謬以一己之力也能辦到。可問題在於,這裡還佈置著他設下來的領域。
竊賊首先破解了他的領域,隨後才取神樹,逃之夭夭。
也正因領域被破,烏謬才生出應,否則此刻還被矇在鼓裡。
神境的領域是這樣好破除的嗎?他設在山谷的領域迷了多人?數十年來從未有人活著走出來過。怎地這回居然有人能鑽這地心深,信手破之?
要知道他的領域規則時常變化,謹慎起見,這一回他佈下的領域和山谷裡的已經大不相同。如果竊賊還想沿用舊辦法,一下就會深陷其中。
現在這裡空空,只能說明來人對他的領域規則已經瞭然於心,指不定觀察了多久,這才驟然發難!
烏謬雖然急火攻心,這些推論也只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就得出了個大概。他沿著對方打出來的盜往外奔去,地下沒有參照,他估計自己至行出了數十里遠,眼前才豁然開朗!
盜赫然鑿過了一整座大山,從山的背面穿了出來。口外是沉的天幕、淅瀝的雨水從天而降,灑落在烏謬俊的面龐上。
放開神念往四下掃視,偌大的曠野空無一,除了無盡的植,只有小生出沒於其中。
盜賊無影無蹤。
烏謬雙拳得咯咯作響,驟然仰天長嘯!
清亮的嘯聲衝破暗、衝破雨水,遠遠地傳了開去,千里之皆可聽聞。
兩百年來的努力,兩百年來小心翼翼呵護的希,到此俱都打了水漂。他怎麼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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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
古納圖安置在祭深的熔巖湖中二百多年,都未被人盜取,怎地這次由他親手移植回鳴翠山脈,轉眼就沒了?
到底誰在覬覦這棵至寶?
烏謬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下狂躁的怒氣,試圖令自己冷靜下來。
到底這一回移種和上次有什麼不同?
有的。
古納圖從山谷移到這裡,只有兩個人知道。
娜仁,以及重溪!
對於娜仁,他是無條件信任,第一時間就將排除。
而“重溪”這名字出現在腦海,立刻就照亮了許多藏於其中的念頭。這個小姑娘聰明但是神,直到現在他也未能完全看。甚至他心底對還懷戒備,打算在這一系列事件過後就置了。
他還暗笑自己沒有容人之量,怎地會對一個法力低弱的小姑娘如此忌憚?現在看來……
他早該聽從自己的本心纔是,爲什麼沒有斬斷對的好,爲什麼要顧全他的大局!
他微一跺腳,形就從原地消失。
……
僅僅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回到王都,站到了青苗巷裡。
眼前就是那扇悉的黑門,前不久他還送重溪回來過。
薄薄的門扉自然擋不住堂堂神境。甚至都不須他手,狂猛的威就將它碾了木頭碎片。
裂的脆響聲中,烏謬已然登堂室,直奔主屋去了。他此前雖然不曾親至,但神念掃過這裡無數回,對這間宅子的結構早就瞭然於。
重溪找回辜雲狐自傳有功,他不能公開表彰,私底下卻要重賞,於是賜給這小姑娘城北華宅一棟,離王廷不過三裡,另有錢、丹藥賞賜無數,稱得上很是大方。不過小姑娘接了房契也只是笑瞇瞇收好,卻沒有要搬家的意思。
當時他打趣問起,只說住慣了青苗巷,不願搬。
於是屋子裡響起一聲驚呼,一聲厲喝。
這裡原本坐著兩人,重溪見到房門突然被撞開,有不速之客衝到眼前,來勢洶洶,不由得瞪圓了雙眼,驚出聲。重泯上前一步,將護在後,厲聲道:“你是誰,怎敢擅闖民宅!”
烏謬哪有心思管他,順手將他撥到一邊去。
他沒用甚力氣,重泯卻被甩出半天高,撞破了門牆,直砸到院子裡的老樹才掉下來,半天爬不起。
重溪張著呆若木,連眼珠子都不會了。
烏謬欺到面前,揪起的領子森然道:“神樹在哪裡?”
被他的氣勢一迫,忽然喚起來:“哥哥!哥哥!”扭頭往牆上的破看去,卻見重泯倒在樹下生死不知,不由得放聲尖。
烏謬擡掌,本想重重摑一耳打醒,手舉到一半突然頓住,改爲搖晃的小板:“收聲!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把你和他都一刀一刀剮碎片!”
他自知現在於失控暴走邊緣,重溪再不好好配合,他怕是一把就將腦袋扭下來。
幸好這威脅生效了,果然不了,卻嚇得小臉又青又白:“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無法自抑的抖傳遞到他的指尖,像是剛剛從水裡爬起來的貓。
“還要裝相?”烏謬一下瞇起眼,沉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哭道,“我醒來一睜眼就在這裡了,我連這是哪裡都不知道!”
哭得連連抖,不似作僞,和平素泰然自得、有竹的模樣判若兩人。
判若兩人?烏謬瞪著,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極度荒謬的覺:“你的名字?”
“我,我重溪!”
他指了指倒在外頭的男子:“他是不是作重泯?”
點頭如搗蒜:“你,你怎麼知道,你是誰!”泣兩下又哀求出聲,“我們剛從鄉里來,沒帶什麼錢,求你饒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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