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態與語氣俱是篤定:“回大人,正是此人,命人擄走民、囚民、折磨凌辱民!民在那間室裡被囚足足兩月之久,面前此人,便是化灰,我也斷不會認錯!”
夏晗在心底輕笑一聲。
他這位徐姑娘還真是擅長以言辭煽輿論,懂得說什麼樣的話,才能引起最大的轟。
很聰明。
但實在是太不聽話了,對著主人還是這般張牙舞爪。
他平靜地看向對方傷痕累累的臉頰。
起初他聽聞此事,為及時降低影響,才會差人前去對手……
沒想到竟然會失手。
但眼下想來,如此也好。
這麼早死了倒是可惜了……
“夏翰林可有話說?”紀棟問道。
夏晗看著滿眼怨恨之的徐英,微微皺了皺眉,道:“說來果真奇怪,夏某此前並不曾見過這位姑娘,不知姑娘是否是人折磨之下了神志,以至於認錯了人——還是說,姑娘是人指使,蓄意誣告夏某?”
徐英冷笑了一聲。
“夏公子為了罪,同我撇清關系,竟不惜說出此等可笑的謊話來……記得此前我曾在尚玉閣中做事時,曾也是見過夏公子陪著夏二前往尚玉閣定做首飾的,有一回,夏公子還稱讚我手藝妙——又何來不曾見過一說?”
堂外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尚玉閣?怪不得我方才看這姑娘有些眼……原來竟是尚玉閣的徐英師傅!”
“徐英師傅?就是那個頗有名氣的玉雕師?”
“竟是……”
“如此說來,這夏二公子豈不是在撒謊嗎……”
夏晗卻毫不見慌之。
只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徐英,而後道:“原來是徐姑娘……一面之緣而已,更何況徐姑娘此時面上有傷,夏某方才當真未能認得出來。”
徐英微微抓了手指。
對方方才故意裝作不認識,並未是急之下的破綻。
而是在這裡等著——
確實,不過‘一面之緣’,眼下又這般模樣,對方若是將一眼認出,才是真正的可疑。
直至此時,他仍能做得到這般縝應對……
這果真是他足夠冷靜嗎?
不……
他實則極易被激怒。
眼下這般從容,不過是因為有恃無恐罷了!
他篤定不可能得了他,他篤定這罪名不會被定下!
這恐怕不僅僅是他的份帶給他的底氣——
而是或許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徐英將殘斷不齊的指甲嵌手掌,讓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便越需要冷靜面對,如若不然,只怕在眾人眼中,便真要了他口中方才那個‘人折磨了神志’的瘋人……一個瘋人的話,是沒有毫可信度的。
由此可見,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在設陷阱!
徐英正再言時,一名衙役走了進來,低聲向紀棟稟道:“大人,別院裡帶回來的那名仆從眼下已經清醒了。”
紀棟微一點頭。
“將人帶上來。”
那個在別院外手持毒鏢行兇者,在被帶回衙門的路上已經咬毒自盡。
這名仆從當時從兵馬司的人手下逃,雙方手的過程中,頭部傷昏迷了過去。
作為知者,他的供詞無疑十分重要。
仆從很快被兩名衙役押了進來,臉發白地跪撲在地。
“本問你,你何人指使,將這位徐姑娘囚於別院室之——對徐姑娘下手之人又是誰?”
“小人……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仆從將頭叩在地上,抖如篩糠。
紀棟看他一眼。
很明顯這並不是不知道,而是欠打。
“瞞案,包庇罪犯,來人,將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
兩名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將人拖起。
仆從驚得面如土,掙扎著往前爬去,連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願招!”
“話中若敢有毫不實之,本定不輕饒。”紀棟臉肅然。
“是……小人不敢……”
滿頭冷汗的仆從抖了抖,聲開了口——
……
同一刻,慶雲坊。
佔家前院,房門閉的書房中,佔潛看罷手上的信,雙手不可遏止地抖起來。
從今日聽聞西城那邊的別院出了事,他便一直心神不寧。
還是到了最壞的一步……
佔潛腦中空白了片刻後,深深吸了口氣,將那信紙重新折疊整齊,放回信封之。
此時,書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響。
“老爺,公子來了。”
仆人叩了兩下房門,出聲稟道。
佔潛克制著聲音的起伏:“進來。”
門被推開,佔雲竹走了進來,抬手將門合上。
“父親,夏家眼下是何應對?”
今日從晨早起,他便一直在書房溫書,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直到方才午歇,才聽下人說起了此事!
出了這麼大的事,父親為何也不使人早早告知於他!
佔潛定定地看著兒子,沒有說話。
佔雲竹朝他走近兩步,見他手中著的信封,心中一陣不安:“……夏家想將父親推出去頂罪?!”
佔潛的眼神一點點暗下:“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若想平息,自然要給出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待。”
“那他們……便要讓父親來承擔這一切罪責?!”
佔雲竹不見了往日的沉著冷靜,眼中滿是不甘與無法接:“……此等大事,父親豈能由他們擺布!”
“難道為父還有選擇嗎!”
一直克制著緒的佔潛驀地提高了聲音,眼眶通紅地道:“此事本就是我們佔家經的手, 即便我不肯答應,他們想要將罪責安在我的頭上,亦是易如反掌!與其做毫無意義的掙扎,倒不如痛快識趣些,如此還能給你和你母親留一條退路!”
聽著這些擺在眼前的事實,佔雲竹隻覺得如同墜冰窟之中。
他幾乎是一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但這份冷靜,卻也他徹底陷絕。
“此事怪不得旁人,夏家絕,才是常態。”佔潛閉了閉眼睛,道:“怪隻怪我們佔家運氣不好……”
佔雲竹形僵直地站在那裡。
當真是運氣不好嗎?
他腦哈中緩緩浮現了一張明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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