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
丫鬟聲音裡帶著一戰栗,將帷帽摘下,出一張恐懼不安的臉,又連忙將袖下藏著的那隻小匣子取出來,拿發的雙手丟到馬車一角。
呂氏看得皺眉。
這是的陪嫁丫鬟,素日裡說話做事都稱得上謹慎周全,怎麼眼下又是喊在閨中時的稱呼,又做出如此失態的舉。
呂氏將那匣子擺正放好,生怕有毫損毀被丈夫察覺,一邊急急地問:“裡面的道士到底怎麼說的?”
“快別那東西了!”
丫鬟險些都要哭出來,聲道:“起初那觀主還不肯說,是奴婢又塞了十兩銀子他才說了實話!原來這隻木偶並非尋常之,乃是被施了邪的!”
呂氏訓斥道:“再被施了巫邪之,也只是個木偶,你平日裡的沉穩都拋到哪裡去了!”
雖說巫邪之向來被嚴,但也是有過耳聞的,甚至時還曾見過母親帶著陪嫁嬤嬤拿針扎小人,口中一邊還念著詛咒之言……
可那個被母親扎小人的姨娘,如今都還活得好好地。
可見此等邪本都是不切實際的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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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起初在匣子裡見到那隻木偶,又得見木偶下著一張拿朱筆寫下的姓名與生辰八字之時,就猜到了多半是這等詛咒人的邪。
可丈夫若果真對那徐蘇心存惦念慕,又為何會暗下詛咒對方?
而由此是否可以斷定,徐蘇實則還活著?
一個失蹤了數年的人,如果活著,會被藏在了哪裡?
徐蘇的失蹤,和丈夫究竟有無關連?
今日借口回娘家,趁著丈夫去了翰林院,將這木偶帶出府來,便是想借此來尋找些答案與線索——
“……這不是尋常的詛咒之……而是……而是用在死人上的……”丫鬟低了聲音,神驚惶反覆。
呂氏眼神頓變。
“你說什麼?”
用在……死人上的邪?!
“,您還懷著孕,奴婢實在怕嚇著您,此等事卻又不敢瞞您……”丫鬟已是快要哭出聲來:“您只需知道是這回事便好,余下的切莫再深問了。”
呂氏凝聲道:“都給我說清楚!”
事到如今,明面上可以繼續裝作一無所知,但暗下絕對不行。
已經到眼前的線索真相,怎麼可能不問個清楚。
更何況又不是那等膽小如鼠的子,還不至於被這些區區厭勝之真正嚇到!
見堅持,丫鬟唯有往下道:“……那觀主說,這是一種極難施展的邪,他所知也並不全,隻知是什麼‘鎖魂’,是人死了之後的魂魄也被鎖在這木人裡,不得投胎轉世……”
當時聽完這句,隻覺得懷裡抱著的不是匣子而是個淋淋的鬼……這誰能不慌!
呂氏聽得臉也白了幾分。
死了之後還要施以這等邪將對方的魂魄困住……
一時間不知是該嫉妒丈夫對徐蘇的眷至深,還是該恐懼於這等可怕至極的執念。
且徐蘇死了……
是怎麼死的?
丫鬟越想越覺得恐懼,知道不該再多講,上卻不控制地又接著說道:“那觀主還說……這木人之所以是這般深暗之,是因在施法之時,需在對方還……還活著的形下,取了對方的心口……將木人在中浸足十二個時辰……”
所以,這哪裡還是什麼邪,本就是在殺人啊……
正常人怎麼可能乾得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聽完這些,呂氏隻覺得渾冒起陣陣寒氣。
所以說,徐蘇的失蹤確是丈夫所為……
丈夫殺了徐蘇還不夠,又施下如此邪……
再看向那隻匣子,想著匣子中躺著的木人,呂氏袖中雙手都在發抖。
突然能夠理解向來沉穩的大丫鬟方才為何迫不及待地要將匣子丟到角落裡了。
如果可以,現在甚至想將東西丟出馬車外,越遠越好。
但是不能。
因為最讓覺得恐懼的,不是這匣子裡的東西……
馬車載著驚魂不定的主仆二人漸漸駛遠。
……
而此時,清觀中的觀主,看著面前站著的穿黑勁裝的年輕男子,同樣嚇得不輕。
他方才正數著銀子呢,都沒看清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守在外面的兩個徒弟是瞎了嗎!
“你……你是何人?”觀主抓起一旁的拂塵,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冷靜。
此人上煞氣極重,恐非良善之輩!
然而下一瞬,卻見對方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方才那子來問了何事,還請如實告知,行個方便。”
看著那錠銀子,觀主愣了愣。
這麼好說話?
這種認知讓他添了幾分底氣,滿臉正氣道:“前來觀中問事之人,皆是貧道的貴客,貧道斷不可將他人私事輕易泄出去……”
小五微微皺眉。
看來是他這錠銀子給的太痛快,讓對方生出錯覺了。
見他又探向懷中,觀主張地咽了咽口水。
火中取栗不易,只要對方再拿一錠出來他也就妥協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小五問。
“……”
看著突然橫在自己脖頸間的鋒利匕首,觀主點頭:“可以……自然可以……萬事好商量……”
這人懷中竟揣著匕首!
看來比起徒弟們是不是瞎了,此時他更該關心的是徒弟們是不是沒了?
抖著將該說的都說了一遍,眼見黑男子臨走前還不忘將那錠銀子收回了懷中,余驚未了的觀主咬牙,流下了恐懼而悔恨的淚水。
“師父……您沒事吧!”
兩名道士奔進房中。
他們在外面好好地打著瞌睡,忽然有人往他們上彈了兩塊石子兒,然後他們就只能乾睜著眼不能了!
方才那人替他們解了,他們這才得以恢復正常。
至於為何不是去追那人,而是進來看師父——咳,當然是因為害怕師父出事了!
觀主正有氣沒撒,上前一隻手各揪住兩個不爭氣的徒弟一隻耳朵。
“哎呦!師父你輕點兒!”
房中一時哀嚎聲不斷。
雪聲茶樓,夥計捧著一本冊子快步上了二樓。
“公子,許姑娘,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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