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李治笑著問道：“爲何發笑？”

同僚的糗事自然不能說，所以宰相們不語。

但許敬宗卻口而出，“陛下，聽到趙國公也去，上相公爲之變。”

李治不莞爾，“爲何如此？”

許敬宗再度毒舌，“這一路去昭陵，還是獻俘，想來上相公會詩興大發，可小賈在側，他卻只能一言不發，豈不憋屈？”

“哈哈哈哈！”

衆人不狂笑。

這個許敬宗啊！

李治不想到了當年文德皇后的喪禮上許敬宗的表現。這廝見到歐詢長得醜，竟然捧腹大笑，隨後被檢舉揭發。

這樣的臣子有能力，還坦率，正是帝王喜歡的那種。

而李義府……

李治目轉，看著那個模糊的影。

等宰相們走後，他才說道：“要注意李義府。”

……

“爲何不是相公去？”

秦沙覺得此事皇帝的安排有些問題，“上儀難道還能震懾住阿史那賀魯？”

李義府坐下，有些疲憊的說道：“賈平安也去了。阿史那賀魯見到他怕是會兩戰戰。”

秦沙坐下，“相公，陛下的態度越發的冷淡了。”

“老夫知曉，看吧。”

秦沙回到了自己的值房裡冥思苦想著。

“帝后態度冷淡，想來和關隴覆滅有關。士族呢？”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若是皇帝想留著士族，那相公就了肋。皇帝再無強大的對手，還留著相公作甚？飛鳥盡，良弓藏……”

他突然笑了起來，“可士族卻不甘心，連盧順珪這等不出窩的人都到了長安，可見士族的決心。”

“是了，如今新學蓬，士族倚仗的經學同樣了肋，他們會惶然不安，擔心不斷衰弱，如此他們只有兩個法子，其一是打擊新學，其二便是儘量多的讓自己人出仕，通過無數員來影響朝政……”

“如此，皇帝必然要留著相公。”

秦沙心轉好，隨即回家。

妻子楊氏在做飯。

“阿孃如何？”

秦沙進去幫手，把熬煮著羊的陶罐端下來。

楊氏說道：“阿孃今日神還好了些，只是上瘦的，我扶了一把，全是皮包骨頭。”

秦沙神黯然，“我知曉阿孃是在苦熬。”

他弄了一碗羊湯，端著去了後院。

張氏躺在牀上，室幽暗，頭髮花白，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眶同樣如此，看著駭人。

“阿孃。”

張氏微微了一下腦袋，出了一個微笑，“大郎。”

“阿孃，喝羊湯。”

張氏如今不能吃麪食了，吃了不克化，所以家中多給弄些湯羊湯。

“阿孃，我在羊湯里加了白玉豆腐，味道果真好，先前我都差點忍不住吃了一塊。”

“了就吃。”

張氏笑道。

楊氏過來把張氏扶起來，秦沙幫了一把，發現母親的上果然都是皮包骨頭。

他笑道：“吃了這個養子，這是醫說的。”

張氏坐起來，息道：“你怎地認識醫？”

秦沙說道：“上次遇到過，就請了他飲酒，問了問。說是湯羊湯都好，豕骨熬煮了也好。”

喝完湯，秦沙出去，楊氏剛想收拾，卻被張氏抓住了手腕。

張氏目炯炯，“大郎可還在爲李義府效力？”

楊氏下意識的道：“沒，夫君如今只是小吏。”

張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楊氏心中嘆息。

“大郎孝順，他不捨我離去，我在還能盯著他，讓他遠離了李義府。若我去了，大郎怕是會毀傷過甚，我卻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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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深凹的眼眶裡全是淚水，“這病啊！讓我疼的厲害。晚上睡不著，白日覺著活著便是罪。可我不能去呀！我若是去了，大郎會傷心到何等境地？癡兒，癡兒……你這般，讓阿孃怎敢離去？”

室外，秦沙站在側面。

很好。

他擡頭看了一眼藍天。

近乎於貪婪。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