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兒事自然要害一回的。珠卻是個膽大的，小小年紀走街串巷，沾染的江湖氣息多了些，哪裏還顧忌這些。蔣阮瞧著的模樣，一時間便有些恍惚，隻想起當初與這孩子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正是自己重生後的第一年，那時候在莊子上孤苦無依，這孩子心善，愣是要跟著自己，轉眼是人非，的仇人死的死傷的傷，越活越是風，好在珠沒有白跟一場，這終究也算是找著了幸福。

蔣阮放下手中的茶，將珠拉到邊，收起麵上的笑容，隻整容看向麵前笑著的，道：“珠，你可想好了，定好了，就是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錦二，但凡是丫鬟，主子做主配人之前到底還是要象征的問一問丫鬟的意思。珠垂頭，又立刻抬起頭來對著蔣阮一笑，珠一口潔白的牙齒，端的是燦爛的很：“就是他了，姑娘。”

蔣阮頷首，錦二這人雖然瞧著不著調，平日裏慣又是副花花爺的模樣，可這樣見慣了花花場子的人卻是更比旁人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加之珠也不是什麽蠢人，倒也沒有被錦二欺負的道理。隻這親事由錦二提出來卻是匆忙了些，也不知錦二怎想的，既然兩邊都答應了，錦二也寫了家書回去通知在江南的父母，珠的賣契在蔣阮手中，自然由蔣阮和蕭韶做主，先將兩人的親事給訂下來。隻等到了明年的夏末就完婚。

“我會讓你風風的嫁出去。”蔣阮道：“你沒有父母，嫁妝的事，便給我吧。”

珠一愣，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正對上蔣阮的目，蔣阮衝微微一笑，珠的眼睛登時就紅了，隻道：“姑娘，奴婢豈敢……。”

“沒什麽敢不敢的，當初我話說的明白，你既然舍了命也要跟著我賭一條不知道是什麽結局的路子，如今也到了回報的時候。便是去賭場押賭也有個彩頭，你就權當是賺了吧。”

這什麽話，珠隻聽得有些想笑，卻又覺得有些想哭，知道蔣阮平日裏待人疏離，即便是最的丫鬟，譬如白芷和連翹，這當初可是跟著的丫鬟，似乎也有屬於自己的，並不怎麽親切，也不如別的主子一般總是笑著打趣。跟著蔣阮，珠見到的從來隻有兇險，蔣阮更是以暴製暴，似乎總是冷冰冰的，然而骨子裏是極護短的，平日裏也不過是不善於表達，其實…。是個很溫的人。珠掛著眼淚怔怔的想，蔣阮卻是有些失笑，可管不著珠這些。

恰好這時候錦一進來，將宮中的信給蔣阮，蔣阮便讓珠下去，自己翻閱起來。那是宣沛給的信，上頭倒也沒有寫別的，先是預祝新年萬事順利，便是一連串的抱怨自己呆在宮裏不能同蔣阮見上一麵，都虧得這個皇子的份不自由雲雲，最後又說近來皇帝心不好，宮中氣氛也比較低迷，還是不要進宮的好。看完信，蔣阮便徑自放到一邊的燭火中燒掉。心中卻是久久不能平靜。皇帝並非心不好而是病重，這點從蕭韶裏便得知了。宣沛這孩子原先了委屈便不肯講，重生之後大變更是有些看不。他的心裏越是隻字未提宮中之事，越是顯得有些可疑。蔣阮盯著那燭火中燃燒的灰燼，慢慢的沉思起來。

……

與此同時，京中某一靜謐的宅院，灰人站在窗前，也將手中的紙張投跳躍的燭火中，那燭火很快便吞沒了有些發黃的紙張。也不知是用什麽做的，竟也是帶了一子奇異的香味，半晌，他才慢慢的勾起紅，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