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確實不會聊天，猜心太累，有話直來直去比較好，一個意思七彎八繞都沒說到點子上，那是長孫無忌那幫老文人們才喜歡玩的把戲。 （”， 

王直想在李素面前玩委婉含蓄，實在是自取其辱。

李素笑瞇瞇地看著他，想看他下一句話說什麼，如果還是這麼委婉下去的話，李素不介意把這家伙氣哭。

幸好王直很有自知之明，馬上意識到自己矯了，于是果斷改變了策略。

“李素，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打算進城找個地方住下，你沒說錯，我想帶胡一起進城。”

李素笑道：“沒問題，你想帶誰就帶誰，我又不是你爹，哪能管得了你那麼多，不過……”

“不過什麼？”

李素了鼻子，慢吞吞地道：“不過作為兄弟，我倒有句良言相勸。”

“你說。”

“長安東市有多兇險，不必我多說，你自己差點沒了命，如今再次進東市跟一群閑漢殺才廝混，帶一個頗姿的人在邊，你先問問自己，放心嗎？”

王直呆住了，他只想和那個讓他心的人在一起，但沒想到未來有那麼多的兇險，上次的事件剛剛平息，雖然東宮那邊暫時沒了作，但不代表不會被東宮的人監視，若將胡帶在邊，未來是兇是吉確實不可預測。

李素拍了拍他的肩，笑道：“看來你懂了，暫時把安置在公主府沒什麼不好，我不敢擔保你以后會不會安全，但胡在公主府一定安全，東宮的人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敢闖公主府。日后你在長安混出了名聲，到了前呼后擁的境界，那時再把胡帶在邊。我絕不攔你。”

王直思索良久，似乎下了決心。重重點了點頭。

“李素，還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你讓我花那麼多錢，去結長安城里那些閑漢殺才，到底有何用意？我為你做事，心里必須有個底，不然事做偏頗了。會誤了你的事。”

李素沉，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說得太徹了擔心他理解不了，而且這件事的本質確實有點誅心，實在不能說。

“你不必知道太多，只需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夠了，請客，吃飯，喝酒，朋友。然后暗中觀察一下，在這些朋友中挑一些有本事的人出來，把他們帶來見我。”

王直皺眉：“不能知道原因嗎？”

李素嘆氣：“我真不想騙你。如果我說我的人生太寂寞太孤獨，所以想花錢多幾個朋友，這話你信嗎？”

“不信。”王直翻了個白眼。

李素笑了：“你看，所以我選了你幫我辦這件事，而沒選你哥，你哥說不定就信了，他若幫我辦這事，說不定剛進城就會被胡商拐了賣到高昌國去。”

王直頓時咧開笑了，李素也笑。二人笑得很開心，很大聲。

笑著笑著。王直踩了急剎似的忽然板起了臉，因為他覺得自己態度有問題。至別人這麼惡毒損他兄長的時候，他這個老二不應該笑得如此開心。

李素渾然不覺，猶自笑得很大聲：“哈哈哈哈，你干嘛不笑了？你哥耶！被拐賣耶！高昌國耶……哈哈哈哈！”

“噗——”王直終于忍不住噴笑，不管了，先笑了再說，笑完了再幫兄長譴責李素。

*

李素得罪了高公主，東費了很大的勁終于說服高不再生氣。

不再生氣是要付出代價的，東承諾送高十瓶香水，各種香味任選，高馬上破涕為笑。

當然，東負責承諾，而李素則負責執行承諾，香水自然由他來送，這種人被稱為“冤大頭”。

李素知道后深深嘆息，這是個敗家娘們啊。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哪里用得著付出十瓶香水的代價？香水現在很貴的。

第二天，李素不得不把十瓶香水裝在一個致的小木盒子里，送去東公主府。

高早早就來了，為了香水，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領著一幫馬匪般的侍衛進了東公主府。

兩位公主在府里的水榭涼亭里召見李素。

李素來過幾次公主府，算是門路了，進府后一名宦領著他來到涼亭，亭兩位公主早已等在那里。

今日的高又換了裝扮，這次不再是暗紅的獵裝，換了一紫的高腰襦，頭發挽三環髻，腰間的瑯邪玉佩叮叮當當作響，很活潑很的小形象。

見李素走進涼亭，高雖然消了氣，但還是發出一聲重重的怒哼，然后果斷扭過頭去不看他。

東在旁邊抿直笑，也扭過頭不看他。

李素暗自苦笑，走進亭也不施禮，而是直接坐在高的正對面，咳了兩聲，朝亮出自己一雙空空如也的白凈雙手。

“看清楚，兩手空空，什麼東西都沒有，對吧？”李素道。

高又哼了一聲，高傲不屑的目里多了幾分好奇。

李素呵呵一笑，閃電般出手，在高的耳鬢邊一探，然后迅速收回手，手上莫名多了一枚銅錢。

高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手上的銅錢，下意識地往自己的發鬢邊了一下。

“不信是吧？再給你變一個……”李素又亮出自己的空空的雙手，這回高不再無視了，也不管什麼男之防，抓過李素的手翻來覆去檢查了一遍，確認兩手空空后，才點了點頭，然后繼續發出高傲冷艷的哼聲。

李素再次閃電般出手，從高的另一邊耳鬢旁探出，回，高眼睛睜得溜圓，吃驚地注視著他的手。

李素的手上又多了一枚銅錢，兩枚銅錢靜靜擺在涼亭的石桌上，高拿起它們看了又看，確定不是幻覺后，高傲冷艷的表頓時無法再維持了。

“好厲害！你怎麼變的？這是仙法嗎？教我好不好？”高崇拜地看著他。

東也崇拜地看著他，不是因為小魔，而是他居然有本事把這位金枝玉葉的皇妹哄得一楞一楞的……

李素期待地看著高：“我教你變這個仙法，十瓶香水就不送你了，如何？”

高立馬變臉，也是出手如閃電，飛快將石桌上裝著香水的小木盒子搶到懷里，警惕地瞪著他：“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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