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雜的線索全都沖腦海之中。
張老爺是誰?
魏元諶目變幻,這張老爺的份如此接近“珍珠大盜”,一切真的是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安排。
魏元諶立即看向初九:“讓暗衛送消息給二叔,讓他查一查這個張老爺。”
初九應了一聲立即轉去安排。
魏元諶相信孫先生的醫,當年的“珍珠大盜”中了毒箭,必死無疑。
那麼出現在林太夫人莊子上的人是誰?他為何假冒“珍珠大盜”?
魏元諶的目落在那支袖箭上。
袖箭攜帶方便,常常綁縛在手臂上,何故襲了韓知府之后,會掉落在樹上?
除非有人故意留下。
一樁案子里,有格外類似兇的東西出現,通常都是用來以假真,讓人以為這就是真正的兇,而真正的兇早就被帶走了。
一支袖箭而已,何必這樣大費周章?
魏元諶站起,他要再去林太夫人莊子上看一看。
林太夫人莊子一直被衙差把守,案子沒有查清之前誰也不能任意在莊子中走,魏元諶一路去往發現袖箭的榆樹下。
初九半晌才氣吁吁的跟上來。
“三爺,您在找些什麼?”三爺騎了得,他吩咐完暗衛一路追趕,小心臟都快要跑出來了。
山跑死馬。
三爺就是他面前那座山,而他的馬已經要斷了。
魏元諶沒有說話,整個人站在斑駁的樹影下,看向屋子中。
“珍珠大盜”應該不知道當年襲他的人是誰,否則這樣的江湖游俠向來快意恩仇,定然早就下手報復。
那麼七年時間一直按兵不是在等待時機破案嗎?
借著這次太原府案子終于查清了七年前的往事,于是“珍珠大盜”在暗中向韓知府手,這樣推論袖箭、字條都該是臨時準備的,要做這些事,必然要在莊子上停留一段時間。
那麼,從韓知府暴到被襲,“珍珠大盜”都該一直藏在韓知府不遠。
襲韓知府之后,珍珠大盜留下小竹筒,幫府衙揭穿韓知府的罪行,是留竹筒之事看似艱難,其實不容易,這竹筒不能落在韓知府手中,要必須安全遞給審問韓知府的人才行,珍珠大盜怎麼能斷定馮安平與韓知府不是同黨?
除此之外,韓知府遇襲后,吩咐崔家、顧家護衛和隨從四搜查卻一直沒有結果,如果說那時候珍珠大盜已經逃離了,那麼就算有了合理的解釋。
事實上卻不是如此,珍珠大盜要將小竹筒妥善送到馮安平手中。
也就是說,直到馮安平拿到竹筒,珍珠大盜肯定在這莊子上沒有離開,那麼珍珠大盜到底藏匿在哪里才能不被發現?
魏元諶眼前豁然開朗,仿佛已經撥開了一層厚厚的云霧,他知道韓知府遇襲后,吩咐暗衛查找珍珠大盜的蹤跡,暗衛一無所獲,他相信自己的暗衛,真的有珍珠大盜,他們會查到蛛馬跡。
之所以查不到,不是因為珍珠大盜有什麼上天地的本事,而是他們都被誤導了,他們以為珍珠大盜是那手敏捷的江湖游俠,是陸慎之畫的那張畫像。
其實當年的珍珠大盜已經死了。
襲擊韓鈺的珍珠大盜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所以,他們如何能找得到?
這個新的珍珠大盜,知道當年珍珠大盜的那些過往,現在是要替從前的珍珠大盜報仇、冤。
魏元諶的眼睛一直在樹上和地上搜尋,終于在樹枝上找到一道淺淺的痕跡,這樹枝周圍有兩片葉子也不知被什麼東西劃開了道口子,
看切口,損傷樹枝和樹葉的應該不是利,這個東西也并不鋒利,沒有將樹枝完全折斷。
魏元諶吩咐初九:“你去韓鈺被襲的地方站好。”
初九的影很快出現在屋子當中。
損傷樹枝和樹葉的高度正好與初九肩膀的位置平齊,韓鈺比初九稍高一些,換做韓鈺站在那里的話,那就是韓鈺中箭的地方。
原來如此。
魏元諶瞇起眼睛,他知道還有一種帶機括的弩機,人在遠牽一繩索,就可以控制弩機出箭矢。
既然有這樣的弩機,也會有這樣的袖箭。
這樣的話,襲韓知府的“珍珠大盜”,可以站在遠傷人,而樹枝和樹葉上的痕跡就是他松開繩索時,繩索飛速回時留下的。
魏元諶大步向莊子外走去。
初九愣在那里,他氣兒還沒勻呢,三爺這次又要去哪里?他想要開口詢問,卻又怕被三爺嫌棄,只好扶著又疼又酸的慌忙跟上。
魏元諶一路到了太原府大牢,親衛和衙門急忙彎腰行禮。
魏元諶徑直來到韓鈺牢房前。
韓鈺剛剛了刑,在角落里一不。
魏元諶淡淡地道:“你將被‘珍珠大盜’襲的形重頭到尾再說一遍。”
韓鈺以為魏大人又在折磨他,若是不說換來的又會是更嚴酷的審訊,這段事本就沒有必要瞞,于是他從頭到尾又敘述了一遍。
魏元諶道:“你說從屋子里追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襲之人的影?”
韓鈺點頭。
魏元諶接著道:“那附近可還有旁人?”
看來魏大人也想抓住那“珍珠大盜”,韓鈺道:“只有顧大小姐,可惜……顧大小姐心智不全,問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顧大小姐。
魏元諶目幽深,是。
什麼都不需問了,因為就是。
……
顧明珠睡醒了覺,吃了廚房里送來的粥和小菜,又被母親塞了一碗酪。
“珠珠還在長,要多吃些,”林夫人說著去看王媽媽,“小姐這些日子是不是又瘦了?”
王媽媽點頭:“小姐這段日子吃不,睡得也足,不該如此。”
林夫人擔憂道:“還是要請郎中來看看脈。”
這話說出來,嚇得顧明珠又吃了塊點心。
吃飽了,就在園子里秋千,這兩天忙碌的該是欽差魏大人,只要安安穩穩地聽消息就好。
暖暖地落下來,鼻端都是淡淡的花香,顧明珠搖著腳丫十分愜意。
“夫人,”門口管事親來稟告,“魏大人來了。”
顧明珠眨了眨眼睛,咦,那人不在府衙,來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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