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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興衝衝地去了椒房殿。

沒想到，二皇子和壽寧公主竟然也在。

二皇子繃著一張臉，目中閃著不善的芒。壽寧公主紅著眼眶，不時以袖拭眼角。裴皇后蹙著眉頭，神間有些異樣的沉凝。

這是怎麼回事?

六皇子心中一驚，臉上的喜意褪了三分:“母后，二哥，大姐，你們在說什麼?”

二皇子心不佳，聲音裡略有些不耐:“隨口閑話，有什麼可打聽的。”

六皇子被噎得一頭霧水，下意識地看向裴皇后。

壽寧公主將頭扭到一側不說話，氣氛愈發沉悶凝滯。

裴皇后眼眸微暗。

形瘦弱，病容憔悴，被一雙兒詰問，卻一直不肯松口。

六皇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走到裴皇后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母后，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等裴皇后張口，又急急張口道:“母后，我不是不解事的孩，我已經長大了。若有什麼事，我也能幫忙。”

二皇子忽地冷笑一聲:“此事連母后都做不了主，你能幫什麼忙?”

二皇子子霸道，暴戾易怒，宮中人盡皆知。平日裡也就在宣和帝面前裝裝樣子。一旦了怒，對著六皇子也沒了好聲氣。

六皇子下意識地攔在裴皇后前，擋住二皇子怒氣衝衝的目，正道:“二哥，不可對母后無禮！”

二皇子:“……”

二皇子的臉孔有剎那的扭曲，眸閃爍不定。不過，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起拱手:“兒臣一時心急，失了禮數分寸，請母后見諒。”

六皇子這才讓了開來。

裴皇后看著六皇子略顯單薄的形，鼻間微微一酸。再看神沉滿目不快的二皇子，心裡一聲暗歎。

“平吧！”裴皇后中氣不足，聲音略顯微弱。

待二皇子起，裴皇后又道:“和親一事，不止是后宮之事，更是國朝大事。有文武百諫言，皇上自會定奪。”

“本宮雖是中宮皇后，也不宜手過問。”

……

原來是為了和親一事鬧騰！

六皇子雖不上朝，對韃靼太子即將京之事也很清楚。太傅們上課，有意無意總提起“常年征戰將士死傷無數”“民不聊生十戶九空”“長此以往有礙國運”之類。

很顯然，文們都讚和親。

大楚國庫空虛，四民，再這麼打下去，能不能踏平韃靼不清楚，大楚卻是無可避免。因此，眾多武將對和親一事，也是讚的。

反正又不嫁自己的兒。

公主生來金玉貴，盡富貴。為了國朝安定和親遠嫁，也是應該的。

今日，朝中已有史上了奏折，奏請天子應下和親之事。奏折裡還提起了壽寧公主，誇讚壽寧公主“麗聰慧”“貞靜嫻雅”“舉世無雙”。

壽寧公主是嫡出的公主，最得宣和帝歡心，年齡也最合適。這位史一上奏折，眾臣紛紛出言附和。

偶爾也有人提起康寧公主。只可惜，康寧公主聲名不顯，極於人前。除了“順”之外，幾乎再找不到第二個優點來。

眾臣很快忽略了康寧公主，繼續誇讚壽寧公主。

壽寧公主得了消息後，又驚又怒又怕，找二皇子哭訴一通。二皇子便領著壽寧公主來了椒房殿，求裴皇后做主。

結果顯而易見。

六皇子想通了其中關節，也皺了眉頭，輕聲道:“姐姐是不是不願和親?”

壽寧公主全一，轉過頭來，一雙妙目閃著水:“當然不願。嘉姑母當年遠嫁韃靼，如今又如何?”

嫁給一個比自己親爹小不了幾歲的老男人為妻，也就罷了。老可汗死後，嘉公主竟又嫁給了小叔子卜赤……

不，絕不要和親遠嫁去韃靼！

壽寧公主又哭了起來:“母后再不過問后宮諸事，也是中宮皇后。父皇要和親，母后攔不住。可讓誰和親，母后總能張口。”

“父皇不止我一個兒，大楚朝也不止我一個公主，還有康寧……”

“住口！”

一直沉默不語的裴皇后驟然張口，目中閃著毋庸置疑的怒火:“你不願和親，康寧就想遠嫁嗎?比你年，順怯弱，連大聲說話也極。讓和親遠嫁，不知能熬幾年。你的心腸怎麼這般狠毒！”

不愧是裴婉清的兒，自私涼薄狠毒，如出一轍！

裴皇后的目中出近乎憎惡的芒。

誰也沒料到，沉默言溫的裴皇后竟忽然了怒氣。

壽寧公主委屈傷心又難堪，淚水簌簌而落。

二皇子也被裴皇后的怒火驚到了，旋即，心裡湧起憤怒:“壽寧不想和親，怎麼就了心腸狠毒?母后半點不疼惜自己的兒，倒去心疼一個妃嬪生的庶出公主，真是可笑之極！”

盛怒之下，二皇子猛地踹翻前的椅子。

堅實的椅子咚地一聲倒地， 發出一聲巨響。

裴皇后全一，面泛白。

十三年前，被關在裴家室。為了折磨令順服，永安侯令人在面前殺，甚至殺人命。

自此之後，怕怕黑，也懼怕各種巨響。

……

看著面蒼白的裴皇后，六皇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膛裡也燃起了火苗。

他上前，和二皇子怒目相視:“二哥！這裡是椒房殿！是母后的寢宮！你肆意怒，將母后置於何地！”

“再者，和親之事，朝中並無定論。父皇也未明言要和親。便是父皇恩準，這和親的人選也會再三斟酌。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你立刻向母后道歉！否則，我今日絕不放過你！”

二皇子一怒上前，一把揪六皇子的襟，寒意森森:“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二皇子習武多年，手頗為不弱。六皇子喜文不喜武，又比二皇子小了五歲，遠不是二皇子對手。

此時六皇子被二皇子一把揪住襟，雙腳差點離地，頗為狼狽。

六皇子沒有認輸，瞪著二皇子:“我說，你立刻向母后道歉賠禮。否則，我就去保和殿見父皇，請父皇評理！”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