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嫂自認為城里人,瞧不起我們莊戶人家,反正又不跟我們住,我也懶得理,嫁給你二哥這麼些年,就生了個閨,沒個兒子,在老娘面前也抬不起頭來,拿不起城里小姐的款,只要敢在老娘面前翹尾,老娘就說能讓你三哥休了。
還有你三嫂,他們家當年是主攀上我們家的,如今他們家也敗落得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哪里有本事來給出嫁的閨撐腰?”
王永珠這才明白家里這復雜的人關系。
張婆子怕自己閨不明白,索干脆很直接的道:“珠兒啊,你要知道,七里墩像娘這樣的婆婆已經算不錯了,娘雖然經常罵他們。也是們不爭氣,換作那心黑手辣的,天天拿納鞋底子的針扎兒媳婦的,還有昧兒媳婦嫁妝的,唆使兒子打兒媳婦的婆婆,只怕早就折磨死了!這婆媳之間,說穿了,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我不對們狠點,難道讓們爬到老娘頭上做窩不?說句難聽點的,們又不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自己的親娘老子都不心疼不來撐腰,我一個婆婆上趕著心疼啥?我自己又不是沒閨?這都是們的命!得認命!怪不得別人!”
王永珠被張婆子這一番話。 。洗腦得幾乎三觀全毀。
腦子里一片混,一會覺得,張婆子這番話,其實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婆媳之間,婆婆又不是親娘,沒那個義務去心疼你。
一會又清醒過來,不對,自己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意志要堅定,不能被張婆子這番帶著古代封建思想話搖了信念!
不管別人家的婆媳關系如何,可自己家的,明顯就是張婆子一言堂,兒子媳婦哪個都不敢違逆好嗎?
不過古代的婆媳關系,不是東方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各憑本事,只不過這個時候,孝順是第一位的,當婆婆的占了一個孝字。。占據了先天的優勢。
……
王永珠一時新舊兩種三觀,在腦海里織,有些回不過神來,呆在那里。
張婆子也知道心急不能吃熱豆腐,今天是自己子急了些,看閨開竅了,就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人生經驗都傳授給。
倒讓閨一時估計也接不來。
因此也沒打擾王永珠,想著讓好好想想,能聽進去一兩句,也不枉費了今天自己這番皮子。
給閨上完人生經驗課后,張婆子惦記著屋子里的王老柱。
掀開簾子,進了自己的屋子,就看到王老柱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啥,見進來,才爬起來,靠著墻,不不慢的道:“你勸閨歸勸閨,咋把當年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翻出來說?當年的事不是早過去了麼?你生了老大后,娘不就啥都不說了麼?你咋還要拿出來說,到底要僭多過啊?”
這是聽到母倆的私房話了。
張婆子眼睛一瞪,“咋啦,你們能做,我就不能說啊?我當年吃了多苦,你心里沒點數?我剛嫁進來你們王家,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你娘是怎麼折磨我的?說我就穿著一裳進了你們王家的門,說我就是你們王家買的下蛋的丫頭,能給你們王家生兒子就留下,生不了兒子就滾蛋!還要我娘家賠錢!我呸!你們王家要是不花錢,你一個二婚頭,能娶到我這樣的黃花大閨?拿我當牛做馬使喚,白天伺候你娘,晚上伺候你,我過得那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
說到這里,都過去幾十年來,想起當日,張婆子都忍不住眼圈一紅。
王老柱本只是隨口一說,只覺得爹娘都過世了,為人子的,何必還要再說起他們的不是?豈不是不孝?
話一出口。見老婆子眼睛一瞪就知道事要糟。
果然,張婆子一番話,讓他想起當年剛嫁進門的時候,說起當年,他確實有幾分的愧疚和心虛,因為自己擔心前頭媳婦留下的兒,冷眼旁觀從一個掀開紅蓋頭,沖著自己微微笑,眼睛里帶著希的芒的,新嫁的小媳婦,慢慢的磨了一個格潑辣不饒人的婦人。
所以這些年來,一是因為張婆子給自己生了四個兒子,王家有了后,是大功臣。
另一方面,是他心中確實有幾分覺得對不住這續娶的老婆子,所以多年來,一直忍讓。
本以為這老婆子。 。多年前的事早就該忘記了,哪里曾想到,事隔多年,再度提起,一貫潑辣的老婆子,居然似乎還是心結未解。
楞了一下,王老柱嘆口氣:“當年是我對不住你,讓你了委屈,如今你也都是當的人了,咋還揪著當年的事不放?不怕孩子們笑話?難不將來到了下面,還要跟我計較這個?”
張婆子一聲冷笑:“我是哪個牌面上的人?你們花銀子買的丫頭,哪里配跟你同睡一個棺材?同埋一個墳?你的那原配還在下面等著跟你團聚呢!”
一席話,噎得王老柱眉心直,想說點啥,發現說啥都不對。
干脆閉了。
王永珠在那邊屋里,約聽到了只言片語,一琢磨,就想明白。。這恐怕是為了讓自己明白,把當年的事拿出來說,勾了張婆子的心思,老倆口吵呢。
心中愈發的覺得張婆子這個娘,真的是所有的都給了王永珠這個閨,一點沒有藏私的。
為閨,王永珠心里又熱又暖,正打算過去瞧瞧,就聽到院子門一響,王永富兩兄弟帶著金斗和金壺從田里回來了。
江氏也正好將午飯做好,讓金花來請老兩口和王永珠吃飯。
飯桌上,各人都懷揣心思,尤其是張婆子臉十分的難看,一頓飯下來,大家連大氣都沒敢出,只默默地喝了粥。
林氏、江氏和金花心中都擔心張婆子的火朝著自己發,頭都恨不得低到桌子底下去,好讓張婆子看不到自己。
王永平這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今天的求生都特別強,雖然幾度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過讓大家驚訝的是,張婆子雖然臉很難看,卻沒有罵人,只默默地完碗里的粥,將碗往桌子上一推,也不說話,起就回屋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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