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霧寺到長興侯府都有那個小姑娘的影,甄世憑多年來辦案養的敏銳直覺,便無法忽略這一點。
屬下回稟道:“大人,卑職查過了,當天去長興侯府赴宴的貴中並無姓蔣的姑娘。”
甄世了胡須。
姓氏是假的麼?
這倒不難理解,當時小姑娘的兄長卷了靈霧寺殺人案,不願意說出真實姓名乃人之常。
甄世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屬下:“哪用這麼麻煩,直接去問當天赴宴的貴中最漂亮的一位是什麼來歷就好。”
屬下看向甄世的眼神頓時無比微妙。
真沒想到大人還是這種人!
甄世氣得差點把胡子揪下來一,抬腳踹了屬下一下:“還不快去查!”
屬下很快有了回復:“那位姑娘姓薑,乃東平伯府的姑娘,行四。”
“東平伯府?”甄世眸微閃,捋了捋胡子。
長興侯世子的妻子出東平伯府,原來那個小姑娘是長興侯世子的小姨子。
靈霧寺、長興侯府賞花宴、容貌出眾的薑四姑娘、注重裝扮的長興侯世子……
這些訊息就如一顆顆珍珠,只差一條線便能串聯起來。
甄世閉目靠著椅背,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
一樁接一樁的案子使這個年近不的中年人因為忙碌而顯出幾分憔悴來,剛毅的眉峰與眉心鎖的豎紋則讓人明白這是個遇到問題輕易不會放棄的人。
屬下知道這是大人思考的時候,老老實實閉上不敢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那有節奏的手指敲擊聲突然一停,甄世睜開了眼睛。
“我大致明白了!”
“大人——”
“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那位薑四姑娘。”
“啥?”屬下張大了。
大人,這就過分了啊。
“怎麼?”
屬下一臉為難:“大人,人家畢竟是伯府貴,咱是以什麼份見面啊?”
於私於公,總得有個理由吧。
甄世乾脆起:“隨我去一趟伯府,正好案子沒結,伯府與長興侯府又是這種姻親關系,本需要找幾位姑娘了解一下況。”
東平伯府接到甄世的拜帖,大意外。
“長興侯世子不是已經判了斬立決,好端端怎麼還要找倩兒問話呢?”肖氏了帕子,一臉不悅。
薑二老爺冷笑:“甄世都敢直接判長興侯世子斬立決,說出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來,還不能找倩兒問話?別忘了,倩兒曾是長興侯世子的發妻,就算義絕也改不了這個事實。甄世想從這裡了解更多況無可厚非。”
“那也不,倩兒已經遭了這麼多罪,我不想讓再刺激了。”肖氏堅持道。
盡管不願意多想,可是出於一個母親的直覺,並不想讓兒在這個當口拋頭面。
倩兒對長興侯世子的罪行到底如自己所言毫不知,還是早就察覺了什麼——萬一那個順天府尹把知不報的罪名扣在兒上呢?
絕不能讓倩兒冒這個險!
甄世很快來到伯府,相陪的除了薑二老爺還有薑安誠。
簡單寒暄過後,甄世直言道:“關於長興侯世子殺十一案,本還想找曹薑氏了解一些況。”
“甄大人,小已經與長興侯世子義絕,不是夫妻關系了。”薑二老爺提醒道。
甄世笑笑:“呃,本想起來了,那就勞煩二老爺把令請出來吧。”
“甄大人,實不相瞞,小秉弱,一直長興侯世子待,眼下又鬧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來,
小早已承不住打擊一病不起,現在實在無法見人,還請甄大人海涵。”“這樣啊——”甄世了眉梢,對這種況早在預料之中。
別說伯府貴,就是換到尋常人家,方嫌丟人不願出面也是人之常。
好在甄世今日前來醉翁之意不在酒,並沒有堅持,話頭一轉道:“那麼伯府其他姑娘呢?案發當日們都在現場,不會全嚇病了吧?”
薑二老爺不由看了薑安誠一眼。
薑安誠是個實在人,對於乾脆利落判了長興侯世子重刑的甄世瞧著很順眼,聞言笑道:“們都好。”
似兒撞見這種事連他都嚇了一跳,他專門買了兩個醬肘子給似兒驚呢。
“那本就找幾位姑娘問問況好了。”
“甄大人問吧,能幫上你的忙最好。”薑安誠不以為意道。
薑二老爺暗暗撇。
大哥這傻子,遇到這種事別人躲都來不及呢。
甄世朗聲大笑:“多謝伯爺了,等我得閑請你吃酒。”
“那我就等著甄大人這頓酒了。”
甄世以問案需要保為由請薑安誠等人暫時避開,第一個見的人是薑俏。
薑俏進去約莫一刻鍾的時間走了出來,對薑似眨眨眼,低聲道:“四妹不必張,那位甄大人和善。”
薑似頷首,隨後走了進去。
甄世四平八穩坐著,手捧一杯清茗,見薑似進來微微一笑:“薑姑娘,又見面了。”
此時廳中沒有旁人,薑似大大方方屈膝行禮:“靈霧寺一別,大人說後會有期,沒想到再見面是在我家裡。”
甄世大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小姑娘是個爽快人,請坐。”
薑似落座,神平靜。
對方在靈霧寺也算見過伶牙俐齒的樣子,就不必裝弱了。
“本沒想到小姑娘是伯府貴。”
薑似微微一笑:“小子也沒想到大人不是縣尉,而是順天府尹。”
如果當時知道此人就是甄青天,大概會老老實實躲在人群中看熱鬧,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次見面了。
不錯,薑似很確定,甄世這趟伯府之行要見薑倩是假,想見才是真。
這位甄青天慧眼如炬,或許已經猜到了什麼。
甄世喝了一口茶,語氣溫和:“薑姑娘對長興侯世子一案有什麼看法?”
“長興侯世子罪有應得,死有余辜,大人的判決令人拍手稱快,必將流芳百世。”
甄世笑了:“不說這些虛的。薑姑娘,你便是長興侯世子的下一個目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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