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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帝住後，又後知後覺升起一不忿。

皇后居然敢給他眼了，這是什麼時候慣出來的病！以為是皇后，他就怕了?

不忿之後，又莫名松了口氣。

皇后素來穩住，這個時候站出來定是有想法，也算解了他的為難。

罷了，看在這個份上他不與這人計較。

咳咳，帝王的尊嚴還是存在的。

景明帝下意識直了脊背。

而皇后則沒功夫搭理景明帝。

老夫老妻了，瞪一眼怎麼了，當然是正事要。

皇后看著二妃，微彎角:“怎麼，二位妹妹不想去?”

寧妃快言快語道:“去就去，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妾有何不敢的！”

皇后看向賢妃，語氣不溫不火:“賢妃妹妹呢?”

賢妃攏了攏拳，苦笑道:“十四公主小小年紀就遭遇不幸，委實可憐，即便皇后娘娘不提，妾也想去看看的。”

皇后突然這麼提議是什麼意思?難不以為見到十四公主就會驚慌失措，出馬腳?

皇后如果這麼想，那就太天真了。

的心在該冷時可以冷如石，一可嚇不住。

雖這麼想，賢妃對皇后的提議還是很膈應，面上自是不會流半分。

皇后則為二妃的回應想要鼓掌。

一個義憤填膺，一個菩薩心腸，想要把真正的主使揪出來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也不知在見到十四之後，燕王妃能用什麼法子試探出來。

剛才一番匆匆流，顧不得說太多，出於對薑似的信任，皇后選擇照做，實際上自己亦是一頭霧水。

“既然二位妹妹都願意，那我們這就去吧。”

賢妃與寧妃皆點頭。

景明帝先轉了，並代春華宮的人:“現在正是太后午憩的時候，莫要驚擾老人家。”

說罷，大步往外走去。

賢妃不由回頭看看，眼中多種緒一閃而逝。

“賢妃妹妹看什麼?”一道溫和聲音傳來。

賢妃打了個激靈，忙收斂心神對皇后笑笑:“妾聽聞太后在春華宮，有些意外。”

“不要那麼多話。”景明帝頭也不回，沒好氣警告道。

宮中頻頻出事，驚擾到太后他臉上有嗎?

這個賢妃，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賢妃咬了咬牙，垂眸不語。

一群人離去，就連鄧公公的都被拖走了，春華宮瞬間冷清不。

主殿裡，一直閉目假寐的太后睜開了眼，問邊的人:“都走了?”

一直留在外頭了解況的宮婢脆聲道:“帝後帶人回了坤寧宮，說是讓二妃送十四公主一程。”

太后眼神微閃。

讓賢妃和寧妃送十四，這是要觀察一下二妃誰會心虛?

太后不由搖頭。

在后宮混了這麼多年，二妃要是見到一就失態，那就太稀奇了。

這種嬪妃一般活不過兩年，哪能留到現在。

皇后——

想到那個多年來低調無爭的子，太后眼神凌厲起來。

皇后還真是不能小覷。

至於景明帝，太后沒往腦子裡過。

不提皇上對的孝順，單說男人有幾個關注後宅之事的，忙完外頭的事回到宅子裡隻想和稀泥，或者不聞不問。

后宮亦是如此。

太后一手扶住宮婢，緩緩起:“去坤寧宮。”

倒要看看皇后要做什麼。

坤寧宮中，宮人們刻意放輕了腳步，連談都不敢有。

明明是明無邊的夏日，偌大的宮殿竟顯出幾分涼。

十四公主尚未裝殮，依然放在最初安置的偏殿裡。

皇后把眾人領到那裡，在門口停下來:“十四就在裡面了。”

寧妃直接走過來，不等宮婢開門，直接就把房門推開了。

門一開，一涼氣就撲面而來。

寧妃雖不心虛，可屋中躺著的是已經逝去的公主，炎炎夏日屋中卻湧出一寒，由不得不犯怵。

寧妃控制住往後退的衝，抬腳走了進去。

賢妃就比寧妃張多了。

撲面而來的寒之氣令頭皮發麻，手心漉漉都是汗。

賢妃用咳嗽掩飾張，跟著走進去。

二妃進去後才發現屋堆滿了冰盆，寒氣就是由此而來。

景明帝崇尚節儉，宮中一般都是進了六月才開始用冰，眼下還是榴月，不到用冰之時。

皇后把二妃表現盡收眼底，淡淡解釋道:“十四死得不明不白，或許不會很快發喪，用冰可以讓這可憐的孩子保持一份面……”

賢妃與寧妃皆是一愣。

宮中冤死的人多了，可沒有一直停在宮不發喪的規矩。

連景明帝都有些意外，不由看向皇后。

皇后又一個眼刀飛過去。

景明帝悻悻了鼻子。

好吧，他不說話，看看皇后到底要幹什麼。

皇后飛完眼刀，眼圈一紅，拿帕子了眼角道:“你們看看可憐的十四吧。”

一名宮婢猛然掀開了遮蓋十四公主的白布。

一張慘白的臉映眾人眼簾，青紫的，微睜的雙目，凝固住的扭曲表，竟讓人一時沒有認出來這是那個婉約嫻靜的十四公主。

寧妃抿了抿，有些不忍直視。

賢妃垂眸，暗暗攥拳。

漫長的宮中生涯早把一顆心千錘百煉，該冷時絕不會，可這麼直面橫死之人，還是因指使而死的人，說心裡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

景明帝看著十四公主的樣子重重歎了口氣，沉聲道:“們看過了，就莫打擾十四安寧了——”

話未說完，離十四公主最近的宮婢一聲驚。

賢妃下意識看向十四公主，驚恐發現原本只是微睜雙目的十四公主竟然睜圓了眼睛，直勾勾看著。

賢妃隻覺渾熱全往頭頂湧去，令不由牙齒相磕，戰栗起來。

寧妃也好不到哪裡去，跟著宮婢的聲驚呼道:“啊，十四詐了?”

皇后雖有些心理準備，這時也嚇了一跳，緩了緩神道:“寧妃妹妹莫要說。”

“可十四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寧妃自認是個膽大的人，此時卻心跳如雷。

皇后看看寧妃，又看看賢妃，歎道:“有皇上的龍氣鎮著，怎麼會發生詐這種事呢，許是十四舍不得咱們。皇上，您說是吧?”

真龍景明帝:“……”太嚇人了，十四這是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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