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勝呵呵，做勢抬頭看一眼，道：“奴才這眼神……呵呵，瞧著仿佛是有些像……”是不是不保證。

那人大概瞧見四爺了，站住後屈膝蹲福。

再往前走兩步，四爺也認出不是來了。素素出門前後跟著的人多了，不會逛花園就提一個燈籠。

他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張德勝去問：“看那邊是誰。”

張德勝上前客客氣氣的問：“這位……”

這人抬起頭來，張德勝一時還真沒認出來，但看穿戴再看年齡，猜著可能是後院的哪位，微微一躬道：“奴才眼拙，敢問您是……”

這位後面提燈籠那個早跪下了，聞言抬頭道：“我們格格姓鈕鈷祿。”

張德勝點點頭，轉回去了，留下鈕鈷祿仍舊福在原地，直起看了張德勝的背影兩眼，卻也不敢多問，再看那邊站在遠的四爺，到底沒那膽子再做什麼，低頭繼續等著。

張德勝回去躬道：“回主子爺，那人是鈕鈷祿格格。”說完抬頭想瞧瞧四爺的面如何？這種半道截人撞上的也不是什麼新鮮招數，只看主子爺吃不吃這套了。

換句話說，要是這位鈕鈷祿格格能主子爺看在眼裡，也不枉這時等在這裡。可依他看，估計懸。

主子爺都沒把到面前再問的意思。

張德勝沒等多久，就聽四爺扔下一句：“回去換了這服再過去。”然後抬腳走了。

砸鍋了嘿。

張德勝看人倒楣心裡就舒坦。他樂顛顛的個小太監去傳話，自己個提腳趕侍候主子爺去。

走出幾步後他回頭看，見那小太監傳了話，福福了大半天的鈕鈷祿格格終於蹲不住了，往邊上一歪，後的丫頭連忙膝行上前扶住。

嘿嘿。張德勝在肚子裡笑壞了。

後面，鈕鈷祿被橋香半扶半抱的回到了武格格的小院。武格格已經去正院了，只留下了兩個看門的丫頭，見們這麼狼狽的回來，那兩個丫頭還躲在門後笑。

鈕鈷祿臉青白，回到屋裡幾乎是像上的服會咬人似的連撕帶拽的下來。看家的參花不明白，可惜的連忙過去撿，道：“格格這是做什麼？多好的服……”話音未落，想到了什麼，看向橋香，可橋香正忙著趕再翻一套服出來。

兩人一起翻還快些，參花悄悄問：“可是上了側福晉？”這是被側福晉喝斥了？

橋香的臉也是沒有人，驚惶的搖了搖頭，半天才抖著聲音說：“……著了主子爺。”

參花先是一臉喜，這不正好嗎？跟著臉也白了。

橋香不敢再說，翻到一件還算可以的去侍候格格換上，兩人再趕出去。留下參花在屋裡收拾這一團的箱子。都收拾好了，看到被格格踢到床下的那件破了的上，襟口被扯壞了，補一補倒是還能穿。

主子爺到底說了什麼？竟把格格嚇這樣？

正院裡，四爺坐在上首，福晉與李薇一左一右分坐兩側。三個孩坐在西側，弘昐兄弟兩人坐在東側，剩下的格格們在下麵開了兩桌。

鈕鈷祿悄悄進來，撿了個角落坐下。同桌的耿氏見面不好，人給倒了碗熱茶捧著。

武氏在隔壁桌瞧見了，冷的笑了聲。

宋氏今天只顧低頭看著眼前這一塊，毫不敢回頭看大格格和三格格。

上面，三格格對宋氏有些好奇，總是忍不住想往那邊看。大格格輕輕握了握的手，把引回來。拿了塊蝴蝶給，道：“嘗嘗。”

三格格接了點心，不敢再看宋氏那邊了。

臺下鈕鈷祿的丫頭橋香看到上面坐著的側福晉穿著一件說不出有多漂亮的服，裡面細窄的箭袖包住手腕，外面的大敞袖似乎要短幾分，攏在小臂顯得格外別致。

突然明白主子爺要格格換服的原因了。瞧著側福晉這服，格格穿著仿佛的坐在下面，簡直是像在側福晉面上抹黑一樣。

格格到現在都沒敢抬頭，也特別替格格難過。

上面，李薇面前的小幾上都是劉太監掌勺孝敬的，吃得歡樂，四爺看了好幾眼，終於他忍不住道：“什麼好東西？拿幾個給爺嘗嘗。”

蘇培盛立刻取一個小碟，送到李主子的小幾上，由李主子親自拿銀筷子一樣撿了幾塊放在碟子上。他瞧著，李主子撿的各種口味都有，就連甜鹹味的都有。

主子爺從來不吃甜鹹味的點心。

蘇培盛以前是自信這個的，現在卻不敢保證了。因為但凡是李主子吃著好的，一般都合主子爺的口味。

他把小碟子送到四爺面前，果然主子爺每個都嘗了，他盯著那甜鹹的五仁看了半天，見主子爺下了兩次筷子！

這絕對是吃著喜歡的意思！

蘇培盛都要沮喪了！他侍候主子爺都有二十年了，到今天才發現他連主子爺的口味都沒拿準。還不如李主子……

四爺吃著點心，目又掃到素素上。穿這真是好看，那大敞袖也就才配穿，換個人就不是這個味兒了。

想著那個仿著素素打扮的小格格，看年紀小就不罰了，只是這麼輕浮，難道連上下之別都不知道？

底下，張德勝正跟蘇培盛耳語，完了樂道：“我瞧那格格要倒楣了。”

蘇培盛頭看了眼席尾的鈕鈷祿格格，道：“只怕是要給大嬤嬤去學規矩了。學主子打扮不是錯，專挑在這時候穿出來，這也太沒眼力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