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盯視中,他緩緩欠了欠,慢慢走出塌幾。兩百米的大殿,五公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上千雙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這個時候,五公子那種飄然世外的俗之,和那種富貴之氣合在一起的氣質,顯得那麼的引人注目。隨著他一步一步越過衆人,每一個人都似乎被他的風華和自信所懾,本來喧囂不已的大殿漸漸安靜如初。
五公子大步上石臺,他轉,雙眼炯炯地與衆人對視。
片刻後,他微微昂頭,朗聲說道:“諸公,”他的聲音清而冷,如金玉相擊,說不出的悅耳聽,如大殿中不斷的迴旋傳,“趙的問題是,一是天地之始,帝稟天地之命而爲天之子。那麼,這天之子能永乎?如果能永,商因何可以代夏?這兩個問題實際爲一。姬五的回答是,天之子能永!”
他朗朗地說到這裡,在一片雀無聲中,再次斷然說道:“但有替!”
衆皆譁然!
五公子雙眼清亮地注視著衆人,直到殿稍稍安靜,他才繼續說道:“這永,是永在天命,天命永遠存在!但是這天之子卻得替。
上天會據民心的向背,把天命轉新的王朝!如昔時殷紂,他雖然得自天命,但他不能敬德保民,就會失去民心,民心一失,天命亦失!天命便把這天之子的尊位從殷紂那裡收回來,轉大周。”
譁然聲漸止,衆人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討論聲過了一會後,慢慢轉爲安靜。
五公子靜靜地看著前方,在衆人稍爲安靜後,他一一掃視過衆人清聲說道:“天之始終,無不有序!姬五不才,從姬族丘公所著五行衍生論得悟天意。天生萬,無不歸於金木水火土五行!而木克土,代土,金克木,代木,火克金,代金,水克火,代火始,經過木、金、火、水,又回到土。”
他朗朗地聲音在
響著,“姬五以爲,天與人相應,天與地相應!天地人世萬象,無不息息相映!金木水火土可以是天地萬的自然衍生。“
姬五公子說到這裡,聲音突然一提,朗朗地說道:“凡是帝王將要興盛,天地間必有相應的祥兆顯出。黃帝之時,天先見大螻,黃帝曰:“土氣勝!”因爲土氣勝,故是時以黃爲貴,以黃爲旗!其事則土。到了禹的時候,天先見草木秋冬不殺,禹曰:“木氣勝以青爲貴,以青爲旗!其事則木。
及湯之時,天先見金刃生於水,湯曰:“金氣勝以白爲貴,以白爲旗!其事則金。及文王之時,天先見火,赤鳥銜丹書集於周社,文王曰:“火氣勝其事則火。”
說到這裡,他聲音微頓,轉而一字一句地提聲說道:“於今之世,王室式微,火德已衰!天命已改!代火者必水也!”
五公子後面所說的話,都曾在姬府衆族人的聚會中說過,此時他只是複述而已。
在座的都是五國傑出的賢士。他們中有人早就聽過姬五有這麼一席話,可是如何說的,還是有所不知。當然,更多的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席話的賢人。
此刻五公子把他的這番理論再次提出,一時之間,大殿中人人臉驚,頭接耳聲一時不絕。
這一次的頭接耳聲實在太響亮了,而且很多人都魂不守舍,看來得給一些時間讓那些沒有聽過這理論的人消化了。趙大王子站起來,朗朗地說道:“諸位可先行休息,半個時辰後再行問難!”
他宣佈完後,看向站在石臺前的五公子,揮手道:“姬五,過來稍侯可也。”
五公子也有此意,當下應道:“諾。”
應諾後,他大步走到趙室的塌幾旁坐下。他沒有注意到,趙大王子安排給他的塌幾,已靠近了離子,並與他於同一水平。
而這一點,孫樂卻注意到了。知道,那些素有野心的王侯,在得到五公子這番理論後如得至寶,一定會不餘力地把他捧得高高的。
雙眼朝殿中轉了一圈,心中一:看來保王派還是不,一殿當中,居然有這麼多人對著五公子目殺機!
在一殿的低語聲中,大王子轉過頭看向五公子,他從幾上端起一斟酒,笑道:“姬五公子果然才學不凡,上次得了公子一言後,我終於把陷害我姬的真兇找出來了。一直都沒有機會向公子致謝,請飲此杯!”
大王子如此明顯的示好,五公子怎能拒絕?當下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清聲說道:“大王子過獎了,那次姬五隻是隨口一說,可當不得數。”
大王子哈哈一笑,一笑罷,他長嘆一聲道:“我的那些食客一個個自命不凡,明知我深以爲苦卻沒有隻字片語出來。要不是五公子那天告訴本人‘雖父母兄妹亦可相害’,我是怎麼也懷疑不到我那姬的新妹子上去的。哎,當初要不是姬再三相求,我也不會收了這個妹妹。萬萬沒有想到,平素這個溫純良,話還沒有說完眼淚便已先落的小子居然如此狠毒!爲了奪寵竟然陷害親姐!污衊休姬!這一石雙鳥之計,要不是得公子一言怕已功了!”
大王子說到這裡,顯然還心有餘悸,連連搖頭,臉黯然。
五公子聽到這裡,也低眉斂目,臉上出一抹苦。大王子看到他這個表,奇道:“姬五公子難道亦被親人害過?”
五公子抿薄脣,並不回答。
他這樣便是默認了。大王子很是奇怪,暗暗想道:怪了,齊地姬府不過小府人家,又沒有多的利益可爭,卻不知是爲了什麼事令得他們能骨相殘?
他想到這裡,目瞟到在燈火照耀下,面孔瑩瑩如玉的五公子,心中突地一跳:難不,是哪一個有著龍之好的權貴人看中了他,而他的親人爲了利益便把他出賣了?
大王子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大有可能。
五公子覺到大王子灼灼的注視,擡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徐徐問道:“殿下因何如此看著姬五?”
大王子一怔,連忙呵呵一笑。他一邊笑著,一邊掩飾地飲了一口酒,直到吞下那口酒纔回道:“無他!前兩次本人對五公子言語多有不敬之,如今思之不安,想向公子致歉!”
五公子被大王了這句道歉的話給驚住了,他暗暗忖道:那一次孫樂說大王子送三個給我,是爲了示好。現在他堂堂一介王子,都可以當面向我道歉,看來孫樂所言不虛呀。看來,木公之才,不一定勝過孫樂!
五公子想到這裡,連忙叉手回道:“大殿下過獎了。昔日之事,姬五亦有不當之,幸好殿下大人大量不曾計較。”
大王子得到他這個回答,不由哈哈一笑。
大笑聲中,他手在五公子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坦然道:“姬五人如玉,卻是丈夫懷!以前的事,確是本王子的不對。對了姬五,聽說我十八妹對你頗爲不同?”
大王子說到這裡,笑地看著五公子。
五公子一聽他提到十八公主,便是一凜,同時,他也注意到,坐在前面的趙王,此時有意無意地向後一傾,顯是想傾聽他的回答。而坐在大王子旁邊的衆人,也有幾個轉頭向這裡看來。
果然,在五公子暗暗警惕之時,大王子笑瞇瞇地說道:“我那個妹妹,是我父王最爲寵的公主,可是我趙國有名的人呢。怎麼樣,姬五公子有沒有興趣?要不要我代你們向父王說一說?”
他這番話,還只是隨意說來,可接著他又說道:“十八妹爲我父王最爲寵的公主,娶了可是好很多呢。姬五公子到時不旦可以坐擁人,還能得到我趙國的全力供奉。五公子如此才貌,怕是也招惹過不無聊之人吧?”
大王子說到最後一句時,五公子本來不耐煩的表消去了不,他的脣一抿,秀的眉頭微皺,一臉凝思狀。
大王子笑呵呵地繼續說道:“五公子一旦爲我的妹夫,天下間怕是沒有一個權貴有這個膽量,敢再冒著得罪我大趙的危險而招惹五公子你了。呵呵,五公子以爲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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