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用過晚膳,談完心,阮鴻飛還賴著不走。景乾只得接著跟他談心,又談了一盞茶的時間,阮鴻飛提議下棋,下了兩盤,一輸一贏,景乾打了兩個呵 欠,阮鴻飛還不走,笑道,“小王自沒有父親,更無兄弟姐妹,如今皇兄待我深厚誼,小王心無比。且我們杜若國習俗,兄弟同榻以示骨深。”
聽這話,景乾與明湛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父子二人互相凝足有三分鐘,才明白阮鴻飛說的是啥個意思!
他……他……
兩個死不對眼的大仇人要在一張床上困覺!
明湛先炸,忍著一肚子醋問,“你們那兒有沒有叔侄同睡以示深的!”
阮鴻飛四平八穩,“尚未聽說。”
果然有□啊,明湛撇一撇,小眉皺八字,正要大聲抗議,阮鴻飛道,“夜已深沉,殿下就暫往小王的寢宮休息吧。”
明湛覺得阮鴻飛這句話就是拿冰涼的小刀片兒挖他的心肝兒哪,又冷又疼!可,可他從沒有真的認為飛飛會變心吶!偶有吃醋,那也是一種趣嘛!
或者,或者飛飛有什麼別的打算呢。
反正明湛是不不願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這裡景乾與阮鴻飛開始梳洗,然後……睡覺。
……
這是怎樣神奇的一夜啊!
阮鴻飛既然有一眼把阮侯看去半條命的本事,一夜過去,景乾再不擺惡婆婆臉,乖乖的將明湛還給了阮鴻飛。
至於這一夜發生了什麼,饒是明湛曾多次旁敲側擊,阮鴻飛都是一句話,“晚上能做什麼,當然是睡覺了。”順道諷刺嘲笑明湛齷齪的思想。
多年以後,這件事遂了明湛心中的一個未解之謎。
當然,婆媳鬥法一事暫可不提。因為,太子殿下的及冠禮到了。
阮鴻飛有幸在邀之列。
皇家的禮儀無非比旁人的更盛大更繁瑣罷了,這冠禮,一般由行禮者的父親主持加冠。虧得景南不在帝都,就是在,景乾也要搶過來主持的。其實屬於他的工序只有一個,就是把太子梳人髻的腦袋上扣上太子金燦燦的金冠。
禮後就是大宴朝臣,酒過三巡,阮鴻飛提議,“上次皇兄說尋常人家,冠禮之後尚要賜字。雖然太子殿下怕是用不到的,不過,想來也有趣。”
景乾笑,“這可得仔細想想,定要給明湛取個極的字才好。”就算明湛有字,也沒人敢吧。故而,景乾真沒想這事兒。
“不瞞皇兄,小王找了鎮國寺的高僧籌算過,已有一個極好的字。”阮鴻飛著明湛,角一挑,“就凰吧。”
明湛一口酒嗆了。
你媽,也太記仇了吧。
過了冠禮,接下來就是太子殿下的登基禮了。
整個帝都都投在這一場繁忙之中,熱鬧的如同一鍋燒到了沸點的開水。
在這樣的喧囂之中,鎮南王府作為太子殿個的親爹家,難得還有一片安寧之地。
衛王妃是個很懂茶也很喜歡品茶的人,每日午後必定要靜靜的煮一壺龍井為伴。
今日煮茶的另有其人。
仿若魏晉時的寬袍廣袖,高高的束腰,袖上繡著致的騰龍翟鳥日月,這人與衛王妃相對跪坐,中間隔一張茶幾,幾上擺著一套古樸雅拙的茶。繁複的茶藝在這人手中演幻出行雲流水一般的雅致,過一時,一雙堪比玉骨雕的手遞了一盞香茗過去。
衛王妃單手接過,嗅其香觀其,微呷一口,笑贊,“更見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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