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平民得以平復的消息隨著大朝會的散去很快就傳遍了。

宮裡自然也得到消息，因爲晉安郡王還讓報喜的人給太后和皇后捎了禮來。

“這小畜生！”

宮殿裡，貴妃已經憤憤許久，地上摔碎的茶碗已經撿拾乾淨了，但每個人還都小心翼翼。

“竟然送來的禮沒有本宮的？”

侍一臉無奈的跟隨來回踱步。

“娘娘，那就是個當地出產的小掛件……”

“東西是小，禮數是大。”貴妃豎眉說道，“這小畜生從小就會做人，討每個人歡心，就連慶王傷這幾年，他對本宮的禮數也從沒有失去過，怎麼這次就偏偏忘了本宮的？”

“是啊，不應該啊，晉安郡王那麼講究禮數，是不是來人給忘了？”侍皺眉說道。

這件事的確古怪，按理說晉安郡王不會這樣的。

“古怪？也不古怪。”貴妃冷笑說道，“以前不會這樣，現在會了，是因爲他翅膀了，出門了，也能理政務了，還能帶兵了，還打了勝仗了，長本事了，最關鍵是….”

說到這裡停下腳步。

“有名了。”

“娘娘，這算什麼名。”侍笑道。

“這怎麼不算？”貴妃豎眉說道，“這就是算！大家都知道這個送子子，原來不止能送子，還能打仗，還能當差！”

“娘娘，那又如何。”侍有些無奈說道。

娘娘越來越容易焦慮了。尤其是聽到晉安郡王的消息。一點點本來無所謂的消息。都能讓有些失態。

看來高大人走之前說的要看好娘娘不是隨意說的。

娘娘的確有些…

“又如何？”

貴妃轉看他。

雖然並沒有上朝貴妃也能想象到皇帝的喜悅，的耳邊似乎迴盪著皇帝的大笑聲。

“…朕就知道，晉安郡王不負朕厚。”

“陳大人駁斥陛下了，說不該這麼說。”侍忙說道。

貴妃轉頭呸他一臉。

“但陛下還是說了，不管讓不讓說，陛下心裡都是這樣想的。”說道。

怎麼邊都是這些蠢人呢？

侍訕訕陪笑。

“這都四月了，立太子的事怎麼還沒說定？”貴妃說道。

“哦，這個提過了。”侍忙說道。“中書也通過了，陛下說要等茂平災平定後再議。”

“再議？爲什麼要再議？這有什麼好議的？”貴妃急道。

“皇后娘娘說四月是太后的生辰，正好一起大賀。”侍說道。

“皇后？”貴妃豎眉，“說？什麼時候開始說話了？”

侍訕訕。

“娘娘，皇后的子好像好了很多，前日還去拜見太后了。”他說道。

還能出門了？

“這事本宮怎麼不知道？”貴妃又驚又憤怒，“這麼大的事本宮怎麼不知道？”

這個後宮裡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竟然能避過的眼了？

是皇后嗎？是這個人已經重新掌控了後宮嗎？

“不是，不是。”侍忙安，“娘娘您忙著見平王，又難得和陛下平王坐在一起吃頓飯。這些小事沒敢打擾娘娘您，況且皇后娘娘就是去坐了一坐。來去都坐著轎子，進出也被宮攙扶著，倒把太后嚇了一跳，以爲這是迴返照…..”

貴妃噗嗤一聲笑了，又忙豎眉呵斥他。

“胡說什麼呢！”說道，“這話能說嗎？”

侍嘿嘿笑了。

“在娘娘這裡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他恭維討好說道。

貴妃稍微鬆口氣，神還是鬱郁。

“娘娘，您不要擔心，您就是什麼都不做，平王也是太子，將來是天子，就算皇后恢復了健康，那這宮裡，也不過是空擔著一個尊名，實際上還不是您最貴？”侍忙再次笑著安。

那是自然，但是…

“平王一日不立太子，本宮這心裡就不踏實。”貴妃說道，握住雙手看著門外。

高大人說的沒錯，娘娘是了心障了。

“告訴外邊的人，本宮，不希再看到晉安郡王回京了。”貴妃慢慢說道，“本宮也不再想聽到晉安郡王的好消息了。”

在好字上加重了語氣。

這麼驚悚的話以及其的含義並沒有讓侍驚，他只是有些遲疑疑慮。

“娘娘，是不是太急了些，不如慢慢來……”他低聲說道。

“慢什麼慢！已經慢了十年了，還不夠嗎？”貴妃豎眉咬牙說道。

侍不敢多言忙應聲是。

“本宮告訴你，本宮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都在想周全，想穩妥，可是這世間有些事可容不得周全，一步錯過，那就步步錯過。”貴妃慢慢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晉安郡王不值一提，死他很容易？”

“奴婢們不敢。”侍忙低頭說道。

貴妃哼聲一笑。

“你們敢。”說道，“可是你們就沒想想，這都十年了，兩次三番，卻總是那麼恰好的失了手，吃食被一心揚名的李太醫給治好了，打獵卻半路來了平王而無法下手，好容易出了宮，路上方便，卻遇到一羣夜宿人，合力殺了狼….他的命也太好了太了吧？”

說到這裡轉過頭看著侍。

“他的命太好了太了，越來越好越來越，想要死他，只怕沒那麼容易，也沒你們想的那樣的簡單。”

侍點點頭，肅容應聲是。

“娘娘思慮極是。”他說道，“奴婢這就立刻著人去辦。”

說到這裡又停頓下。

“還有太子的事，也不容再遲緩。奴婢這就去問那幾位大人。”

貴妃點點頭。

“不是本宮急。是你們太輕敵了。”說道。

侍點頭應聲是。

“本宮去看看皇后。”貴妃說道。“這麼大的好事，本宮怎麼能不恭賀。”

侍忙喚人更。

看著貴妃被宮侍們擁簇著而去，侍站直了子，搖搖頭。

不過，還真有些古怪。

晉安郡王這次小小的失禮，跟皇后突然子好轉，有沒有聯繫呢？

念頭閃過，侍又搖頭笑。

這有什麼聯繫啊。況且就算是有聯繫，又能如何？皇后再好，也只是皇后，郡王再會討好皇帝太后，再得功勞，也只是郡王。

除了給自己更添嫉恨，除了更讓別人不容外，真是一點好也沒啊。

大約是隨著立太子越來越近，拼命的想要在皇帝面前博一點好，好爲將來多一份保障。

這樣看來。還真像是秋後的螞蚱以及迴返照了。

侍笑著擡腳邁步。

而此時不是夜晚的德勝樓裡也正傳出一陣陣歡笑。

豪華的上等包廂裡，環坐七八人。每個人面前都有陪坐，而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程四郎邊的朱小娘子。

朱小娘子髮鬢鬆鬆，只著一玉簪，面上亦是妝容淡淡，似乎沒有來得及化妝而急匆匆趕來一般。

“朱小娘子這是急著見四郎，連盛裝都顧不得了。”旁邊的員們打趣說道。

朱小娘子掩笑，雙眸靈，眼波流轉間能勾魂攝魄，但這視線始終粘在程四郎上，讓屋的人又是羨慕又是嘆。

“原以爲人傷還沒好不會出門呢，奴家一直昏昏懶懶無趣，人來的太突然了，奴家真是…”朱小娘子帶著幾分嗔怪說道，一面輕搖程四郎的胳膊，一面擡手半掩面，“奴家真是丟人了，四郎容我再去梳妝一番。”

屋中再次發出大笑。

這種話其實沒有幾個人會信，這些們哪裡會不梳妝就來見客，只不過是看客選擇妝扮罷了。

可是知道做戲又如何，大家來這裡本就是爲了自己百般費心做戲討好的，如此知知趣，纔是人間樂事。

相比於德勝樓裡的歡聲笑語人深，跟著平王回到平王府的高小人的臉一直沉沉，雖然面前也有歌舞姬正極盡妍態。

“殿下，我父親不是說不讓你蓄養歌舞姬嗎？”高小人微微回神說道。

平王還沒說話，一旁的王府總管忙施禮。

“小人，這不是蓄養的，是爲了給太后慶壽特意準備歌舞的，殿下潔自好，奴婢們也不敢肆意妄爲。”他說道。

“行了，本王哪有這個心思，本王讀書還讀不過來呢。”平王不耐煩的說道，“你別也跟你父親似的，把本王當昏庸易耽迷之輩。”

高小人忙笑著應聲是。

“殿下讀書也太用功了，朝裡的大人們都說如果殿下這次參加科舉，必然也能進前十的。”他笑道。

這是平王最聽的話，聞言面好了很多。

“本王的確做了那些題，也不過如此。”他說道。

高小人便立刻舉起酒碗。

“小的敬進士酒。”他說道。

平王被逗笑了，呸了聲。

“只可惜不是神仙居的進士酒。”他亦是跟著笑道。

提起神仙居，高小人的笑容便凝固起來。

“神仙居。”他咬牙說道，將酒一飲而盡，“居的是神仙，果然能欺人啊。”

神仙居是程家的，而程家最近與高小人的事，平王自然也知道了。

“那個程娘子手的可真長。”他淡淡說道，“連晉安郡王都奉爲上賓，還照看慶王，慶王府大搖大擺隨意而進，太后娘娘的伺候人都不敢多問，問一句反而要被呵斥。”

高小人聞言似是再耐不住氣憤，將酒碗重重放在幾案上。

“殿下，這都是天家對太縱容了。”他說道，“一個小子，簡直就要神了，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要被皇帝請進宮煉丹求道問仙了。”

這人跟晉安郡王走得近，還據說能治好慶王那個傻子，如果真再被皇帝看上眼，對言聽計從，一個晉安郡王在皇帝面前給自己添堵就夠了，再來一個神仙娘子，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日子！

平王皺眉，難掩厭惡。

“一個小子就沒人能奈何嗎？”

高小人猶自憤憤。

一個小子…

平王擡頭看向高小人，忽的一笑。

“怎麼沒有？”他說道，“一個小子，也得以父夫爲天，給找個丈夫管著不就行了。”

丈夫？

高小人一愣，擡頭看平王。

“誰敢娶？太后不是…”他皺眉說道。

平王看著高小人一刻。

“別人不敢，小人，你難道也不敢嗎？”他挑眉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