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的聲音有些干:“嬤嬤,您沒有看錯?”
春嬤嬤故作不悅地道:“嬤嬤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怎麼可能會看錯!”
李毓看向賀林晚所在的包間方向,目十分復雜。
春嬤嬤又是一嘆:“世子,這世上有很多事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有時候與其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如相信自己的心,因為眼睛會被蒙蔽,心卻不會。。”
李毓收回視線,似乎已經恢復了淡定:“嬤嬤說的對。”
春嬤嬤立即笑出了一臉的褶子:“那老奴就先回去了。”
李毓點了點頭,溫聲道:“我讓人送你。”
春嬤嬤卻是擺了擺手:“不用,我是與丫頭一起坐了馬車來的。世子快去忙自己的事吧,若是有空閑了就來別院瞧瞧。”春嬤嬤說完這句就爽利地離開了。
等在太白樓外的谷雨一看到春嬤嬤就迎了上來:“嬤嬤,怎麼去了這麼久?都快晌午了!”
春嬤嬤斜了谷雨一眼:“我才進去兩刻鐘不到!”
谷雨立即順著春嬤嬤的話一笑:“是是是,不久,不久!嬤嬤,咱們得趕回去了,木小公子今日午時就下學了。”
春嬤嬤看了看天,見果然不早了,便扶著谷雨的手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谷雨見春嬤嬤臉上還帶著笑意,一副心極好的樣子便問道:“世子找您去是有什麼好事不?”
春嬤嬤笑道:“自然是好事。”
谷雨有些好奇,剛想再問,春嬤嬤就一臉欣地道:“我家小世子開心了,這不就是最好的事了?”
谷雨一噎,看著一臉滿足的春嬤嬤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就不該問的!
別看春嬤嬤平日里耳清目明的,是個再明白不過的人了,可是只要遇上家世子的事,那就有些不太講道理了,總而言之一句話,世子高興了春嬤嬤比誰都高興,誰若是惹得世子不高興了,春嬤嬤厲害起來那也是夠人喝一壺的。
“對了,嬤嬤跟世子提過木小公子的事嗎?”谷雨想起來,問道。
春嬤嬤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喲,我給忘了。”
谷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算了,左右世子向來不太管院這些事的。對了嬤嬤,剛剛我給木小公子買了些布料,您瞧瞧看做外衫合適不?”
賀林晚獨自在包間里坐了一會兒不見春曉回來,便起打算離開去找衛氏。
不想剛一起,李毓就回來了。
賀林晚對李毓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離開得太久我母親怕是……”
賀林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毓打斷了:“楊阿丑!”
賀林晚接下來的話卡了殼,愣愣地看著一步一步朝走進的李毓,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想要轉就跑的沖。
李毓走到離著賀林晚一步遠的地方,看著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找到你了。”
賀林晚啞然了片刻之后便恢復了從容:“世子的話我不明白。”
李毓好整以暇地看著賀林晚:“不明白沒關系,我不明白的地方也很多,但是我不在意。”
賀林晚:“……”
賀林晚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毓:“世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李毓目深幽地看著賀林晚,角扯出一抹笑意:“是我誤會,還是你一直在演戲?”
賀林晚想說什麼,卻被李毓淡聲打斷了:“你從小就很會演戲,你也覺得我從小就很好騙是不是?”
賀林晚突然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賀林晚知道躲不過,索也就不躲了,抬頭迎視李毓,目嘲諷:“難不世子以為我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個孩?”
李毓沒有理會賀林晚的挑釁,只是淡聲道:“的后心有一個半月形的胎記,賀林晚,你也有。”
賀林晚一頓,沒想到問題竟是出在后背的胎記上,但是衛氏不是說沒有胎記的嗎?
賀林晚沐浴的時候向來不喜歡有人伺候,浴房里又沒有鏡子,所以賀林晚問過衛氏之后就從來沒有想過要看看自己的后背證實一下胎記到底有沒有,畢竟衛氏為母親應該是最了解賀林晚的人,不可能會記錯。
可是沒想到偏偏就出錯了。
賀林晚心里千回百轉,面上卻是一片淡然:“有又如何?這世上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都有,何況只是長了一樣的胎記,世子憑這一點就斷定我是,是不是太武斷了點?”
李毓定定地看著賀林晚:“哦?那你是如何認得銀狼的?即便我會認錯,銀狼卻絕對不會認錯自己的第一個主人。”
賀林晚看著李毓微微一笑,不以為意:“世子,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下個月才剛剛十一歲。請問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是幾歲?當年的我幾歲?”
李毓聞言不由得一頓,不過很快他就淡定地道:“我只大你六歲,等你十五歲的時候我也不過剛及冠。”
賀林晚眨了眨眼,的意思是的年紀與李毓的那個楊阿丑不符,李毓這話答得牛頭不對馬的是什麼意思?
李毓看著賀林晚,眼中帶著三分認真,七分調侃的笑意:“本世子這些年都等過來了,再等你五年又有何妨。”
賀林晚反應過來之后臉不由得一紅,怒視李毓:“李毓,你無恥!”
李毓挑眉:“本世子是說等你及笄的時候給你送一份大禮,怎麼就無恥了?”
賀林晚雙眼微瞇,然后冷冷一笑,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杯熱茶就朝李毓潑過去,李毓卻是在拿著茶杯的手抬起的那一瞬就握住了的手腕讓彈不得。
手腕的溫度讓賀林晚更為惱怒,抬腳就朝著李毓踹過去,李毓側避過,然后毫無預兆地傾過來將賀林晚困在了自己跟桌子之間,讓賀林晚再也彈不得。
兩人的幾乎是在了一起,李毓的氣息瞬間就將賀林晚整個人都淹沒了,賀林晚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再聰慧也只是一個從未與男子親近過的未婚子, 當年雖然與薛子敘有過婚約,可是薛子敘是一個守禮之人,就算是接遞東西的時候手不小心在了一起也會立即避開。
賀林晚不由得又急又氣。
“李毓!”
李毓低頭看著賀林晚,這一回沒有妥協,他聲音極為和甚至帶著些哄:“說實話就放開你!”
賀林晚咬了咬牙,眼睛都紅了,是氣紅的。
“放開!”惱怒的某人。
“說實話。”淡定的某人。
“你放不放!”憤恨又無法擺的某人。
“說實話就放!”依舊淡定的某人。
……
賀林晚不說話了,咬著撇過頭去看上去似乎一臉的倔強,只是漸漸地的眼睛里蓄積了一層水氣。
李毓定定地看著賀林晚,嘆了一口氣,放開了的手,后退了一步。
賀林晚剛一獲得自由就朝揚手朝著李毓打過去,李毓卻是頭都沒有偏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賀林晚。
不知為何,賀林晚這一掌突然就打不下去了,放下手,狠狠地瞪了李毓一眼,轉就往外走,剛走出三步遠賀林晚就聽到李毓在后道:“你知道陳豫此人嗎?”
賀林晚步子一頓。
李毓提醒道:“新任閣四位群輔之一的陳豫,現任戶部侍郎。”
賀林晚臉上的怒意漸漸散去,轉過來看著李毓,等他下文。
雖然賀林晚對李毓還是很惱恨,不過知道李毓提起這個人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李毓見好就收,沒有再做出激怒賀林晚的行為,他想了想才道:“楊云軒任戶部尚書之前他就在戶部任職,此人資質平庸但是資歷很老,楊云軒若是還在的話,原本還不到他閣。”
賀林晚當然知道陳豫,陳豫比他大伯年長職卻低他大伯兩階,平日里沉默寡言,雖然才干并不出眾但是做事還算認真,陳夫人平日里與大伯母和母親走得也近,逢年過節還會帶著媳婦孫來楊家拜見祖母。
賀林晚皺了皺眉,自楊家出事之后就沒有關注過朝廷的向了,也沒有機會接這些,不過陳豫閣之事還是有耳聞的
李毓道:“當初楊家男丁被發配,楊序與楊云路走到永州之時忽發急病病故……”
賀林晚聽到這里雙手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手心里,卻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是覺得有些茫然。祖父和父親去世之后總是避免去想這些,仿佛不去想,家人就都還好好的活著。
“你想說什麼?”賀林晚語氣冷漠地打斷李毓,的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戒備和敵意。
李毓頓了頓才接著道:“陳豫的夫人祖籍永州,陳豫在進戶部任職之前曾經當過六年的永州知府,現在永州當地還有不的員都與他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賀林晚聽出來李毓的意有所指霍然抬頭:“你是說楊……楊太師和楊大人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與陳豫有關?”
李毓沉著道:“這只是猜測,并無證據。之所以與你說這些是因為知道你與楊家有些淵源,我聽聞你外祖父衛勝文之子衛漢章娶陳豫的孫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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