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兩個小丫鬟一邊嘰嘰喳喳小聲說笑著什麼，一邊從外面進來了，抬頭看到主子都站在院子里，立即噤了聲，規規矩矩地行禮。

賀林晚視線還停留在兩個小的上，卻問那兩個丫鬟：“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其中一個東菱的小丫鬟細聲道：“奴婢們剛去領針線，聽人說三姑娘和的侍琴香在院子里好好的，突然被兩只小黃蜂給蟄了，把都給蟄腫了。”

“是啊，也不知道這大冷天的哪里來的蜂。外頭都在傳，三姑娘和琴香是……是造了口業，遭了報應。”另一個小丫鬟巧芹小聲道。

賀林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下去吧。”

兩個小丫鬟連忙行禮退下了。

賀林晚把兩個小的拎到了自己屋里，問他們，“你們干的？”

小木頭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小虎子看了一眼小木頭，嫌棄他不頂事，不由得起膛，一副老子沒錯的樣子比劃道：就是小爺和小矮子一起干的！怎麼著吧！

賀林晚沒理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竹筒，想著這玩意可能是用來裝黃蜂的。

“怎麼做到的？”賀林晚好奇地問。

小虎子見賀林晚似乎沒要發作他們的樣子，立即眉飛舞地比劃起來：小爺手好，去把香滴在了們裝口脂的盒子里，然后放出了蜂。

賀林晚看向小木頭，示意他來說。

小木頭低頭，老老實實地補充道：“我知道你們孩子用完早膳之后，會再補個口脂胭脂什麼的。”

“那個什麼香呢？”賀林晚問道。

小木頭出手，賀林晚便看到他手里拿著一只掌大的小瓷瓶。

賀林晚拿過來，揭開瓶口上頭的塞子，低頭聞了聞，有一淡淡的花香，味道不是很濃。

小木頭急忙道：“姐姐快蓋上，這東西極其招蟲子。”

“哪來的？”賀林晚把瓷瓶上的小塞子塞了回去。

小木頭不敢撒謊，一五一十說了。

原來今天一早，小木頭跟小虎子聽說賀伶指使丫鬟到說賀林晚要去給大驥國的什麼世子做妾，兩人氣得不行，決定要教訓教訓們。

他們正在外頭商量的時候，看到沐恩院的小丫鬟秋妮兒在用香招螞蟻玩。小木頭靈機一，拿點心跟秋妮兒換了香。

他原本的計劃是，讓小虎子去園子里捉點蜘蛛蝎子什麼的蟲子去嚇唬賀伶。可惜大冷天的，他跟小虎子在外頭尋了半天，只捉到了幾只螞蟻。

“我正要放棄，另想法子了，那個南蓉的尼姑過來了，可能是我們在找蟲子被看到了，說有一對小黃蜂，是自己養的，問我們要不要拿去玩。我本想用銀子跟換的，不肯要銀子，把竹筒給了我就走了。”小木頭道。

賀林晚挑眉，問他，“陌生人給的東西，你也敢要？還敢拿來算計別人？”

“我和小虎子看進了沐恩院，打探到是伯夫人的人，且待不了多久就要離府的。”頓了頓，小木頭篤定地分析，“而且最后就算知道我們用那對蜂干了什麼，也不敢聲張，不然豈不了幫兇？”

小虎子得意地比劃：怕什麼？大不了我承認是我干的，祖父要是打我，我就跑！他又追不上。

小木頭則道：“我也不怕，都是賀寅干的，我只了腦子。”

小虎子沖著小木頭翻了個白眼。

賀林晚氣笑了，淡淡地道：“看來你們還是太閑了，接下來一個月的功課，番三倍。”

小虎子和小木頭都瞪圓了眼睛。

小虎子不服氣：我沒錯，為什麼要罰我！你事不公！我不服！

向來乖巧聽話的小木頭也委屈道：“圣人有言，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賀林晚正道：“我不說你們‘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不對，我也不是非要你們當個循規蹈矩的正人君子。 我罰你們，是因為你們行事不知輕重，授人以柄！今日你們敢用不知底之人送的蟲子去蜇人，明日就能用不懷好意的人遞到你們手里的刀去殺人。”

小虎子呆了呆，氣焰弱了些，抓了抓腦袋。

小木頭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賀伶是欠收拾，我也很煩，但是卻罪不至死。萬一你們放出去的蜂有毒，一不小心把和那個琴香的丫頭給蟄死了怎麼辦？你們去給們抵命嗎？”賀林晚冷聲道。

小木頭想明白了，很干脆地認了錯，“我錯了姐姐，下次不會如此魯莽了。”聲音有些懊惱。

小虎子也垂頭喪氣地低下了頭。

賀林晚看了看他們，又有些心，忍不住挨個了腦袋，溫聲道：“不過，姐姐還是要謝謝你們，有你們兩個維護，我很開心。”

小木頭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小虎子別別扭扭地比劃：爺們麼，保護人是天經地義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賀林晚笑起來，“時間不早了，兩個爺們快去讀書吧。”

兩人肩膀又垮了下來，對視一眼，一臉生無可地走了。

等他們離開之后，賀林晚忍不住嘆氣，如何教好孩子真是個難題。

倒不是孩子不夠優秀，是怕自己不夠好，不能教好他們。更怕原本極好的他們，了影響，給養歪了。

另一邊，小虎子和小木頭出門之后，小虎子猛地反應過來，扯了扯小木頭。

小虎子：不對啊，不是說開心嗎？怎麼還要罰咱們？走，回去找去！

小木頭冷著一張臉，拍開了他的手，“你若是想這個月的功課再番一倍，就去吧。”

小虎子想了想，覺得賀林晚確實做得出來這種事，不由得泄了氣。

小虎子：真會被嫁去大驥國？

小木頭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可能。”

小虎子：你怎麼知道？

小木頭一臉冷靜地分析：“我們都在這里，怎麼會丟下我們去大驥國？最重要的是，我聽說大驥國的人長相都很鄙，姐姐只喜歡長得好看的貌郎君，長得丑的絕不可能嫁的。”

小虎子著下琢磨了片刻，覺得小矮子言之有理，立即放下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