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子可有說秦大人何時回府呢？”賀林晚問賀瀾。

“他只說，父親是去給陛下辦差了，等辦好了回來……”賀瀾又湊過來極小聲說，“父親的位置就能再往上挪一挪了。”

賀林晚想了想，“秦大人這些年來都深得陛下的信任，我聽說是因為當年他有從龍之功？”

賀瀾笑著說，“這件事我倒是聽世子提起過，說是外頭都不知道，父親與陛下相識的時間比大家以為的都要早。那時陛下還是個未霍封的皇子，父親也還是先皇的黑龍衛……”

“黑龍衛？”賀林晚愣了愣，有些驚訝道，“秦大人曾是黑龍衛？”

賀瀾點了點頭，“是，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

賀林晚沒說話，想起了一件事。

當今皇帝手下的黑龍衛與先帝時期的黑龍衛算是一脈相承，但是先帝時期大周朝才初建，朝局還有些不穩，先帝遇到的刺殺不斷，所以負責皇帝安危的黑龍衛中有很多都是武功高強的高手，而現在的黑龍衛雖然也經歷過了嚴苛的訓練，但是絕大部分也只比普通士兵好一些罷了。

而先帝時期的黑龍衛因為能力出眾，上的膽子也重，聽說他們當中有一批武功頂尖的人被稱為“暗影”，專門負責為皇帝辦一些私之事。

秦定渠從先帝的黑龍衛走到了如今這個高位，按道理來說這段經歷是一筆很厚的政治資本，是可以時時拿出來與人吹噓的，但是卻極有人知道這件事。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秦定渠是黑龍衛中的“暗影”，因為只有需暗中行事的“暗影”才需要瞞份。

賀林晚之前還有些不明白，秦定渠這些年大多數時間都被外放為，并沒有機會時時在皇帝面前賣力，按道理這樣的人不應該是皇帝最為信任的心腹才是，可是秦定渠卻偏偏是，不管他離京多久，皇帝都沒有忘記這個心腹。

現在看來，想必秦定渠只是明面上被外放了，其實還在暗中為皇帝賣命，這做的事想必也不怎麼能見了。

這麼一來，皇帝派秦定渠去做的跟李毓有關的事還能是什麼呢？

“大姐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賀瀾看了看賀林晚的臉，小心問道。

賀林晚對賀瀾笑了笑，“無事。”

這時，賀瀾的丫鬟回來了，說秦恒遠在外院喝酒喝得稍有些醉了，管事將他安排在外院休息。

“誰在世子跟前守著？解酒湯端過去了沒有？有沒有代……”賀瀾聽完丫鬟稟報，一連聲地詢問。

賀林晚笑著打斷道：“好了，你若是實在擔心，過去看看便是了。”

賀瀾臉紅了紅，不過還是起道：“那我過去看看他。”

賀林晚點了點頭，起送賀瀾出去。

等賀瀾離開，賀林晚立即讓春曉守住屋子，代若是有人找就說中午喝了點酒，要睡一會兒，則翻墻去了那個與賀家隔了一條夾道的院子找狐夭。

自李毓離京之后需，狐夭一直駐守在這個小院子里，見賀林晚白日里突然找過來很是驚訝。

“姑娘，出了什麼事了？”

賀林晚雖然看上去與平日里并無什麼差別，但是向來細致的狐夭卻發現，賀姑娘剛剛翻墻的時候蹭花了角，鬢角的發也稍微有一些凌，雖然這一點細微的不同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卻還是讓狐夭警覺起來。

賀林晚半句廢話也沒有，直接道：“快送信去給你家世子，皇帝怕是要對他手，已經派了一批高手前往東臨。”

狐夭大驚，“姑娘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賀林晚道：“寧江伯，皇帝派去的人極有可能是他。”

“是，屬下立即就去安排。”

今日秦恒遠還在賀府，賀林晚怕被他發現什麼，不方便在這里久留，代完之后就打算回去，走了兩步想起來什麼，又停下腳步， 回頭道：“告訴你家世子，我在京城等他。”

說完這句，賀林晚就走了。

狐夭再次忍不住：多好的姑娘啊！主子，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娶啊！不然就便宜了別人了。

*

臘月二十四，這一日是祀灶日。

按照王嬤嬤告訴春妮兒們這些小丫鬟的說法，這一日是灶王爺去天庭赴宴之日，他老人家要將今年凡間發生的事如數稟告天帝，祭灶神是為了讓灶王爺在天帝面前給們說好話，保佑們平安順遂，來年有余。

來年是不是平安順遂賀林晚不知道，但是今年卻注定不是個順遂年。

這一日，從東臨傳來消息，衡王世子在東臨遭遇了刺殺，好在當時正好有幾個文登營的將士在旁，最后李毓只了點輕傷。

據說在這位衡王世子被刺殺的前兩日，他在外與人喝酒時，作了一首打油詩嘲諷登州衛指揮使賀烈懼，不想卻被正好與同僚來酒樓吃飯的賀烈聽到了。

賀指揮使大怒，若不是有人攔著，以賀指揮使的暴脾氣，李毓當日就得躺著從酒樓離開。臨走時，賀指揮使放了狠話，說一定要代衡王教給李毓知道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因為兩人之間的這場糾紛，李毓被刺殺之后，文登營的人認定是賀烈指示的，賀指揮使當然不肯認下這口鍋，在文登營的人找上門要說法的時候，賀指揮十分不屑地繼續放狠話：“打李毓那小子，老子用得著找別人玩暗殺那套？老子恨不得當街打得他跪地喊爹！”

賀指揮使自認明磊落，不屑用私的手段報復李毓，但是沒有人信他！

就連他一手提拔的副指揮使杜承都暗地里問他，“大人，殺你兒子怎麼不上我？只要你一聲令下，屬下就抄家伙跟你干啊！”

而另一邊，李毓將高楓揍了個鼻青眼腫。

高楓鬼哭狼嚎：“饒命！饒命啊！師弟！師弟！有話好好說！我可是你師父三代單傳留下來的，高家唯一的寶貝蛋啊！我還要負責給高家傳宗接代的啊！！！小師弟，你特麼別看熱鬧了，快攔著點你師兄！”

崔彥坐在樹杈上，一邊晃著褪一邊咔嚓咔嚓咬著蘋果，聞言翻了個白眼：“我沒攔嗎？我要你換首詩，你非不換。你敢讓師兄他未來老丈人誤會他諷刺他老人家懼，我怎麼攔也攔不住你送死的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