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離開后不久,寇賢來了問省堂。
不過賀林晚是在一個時辰之后才看到他,寇賢先去了問審了其他人。
寇賢進來的時候,賀林晚正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昏昏睡。
“賀姑娘好膽量吶。”寇賢笑瞇瞇地看著賀林晚,“咱家剛去看了其他幾位姑娘,一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好不憐惜,賀姑娘竟然還能在我刑獄司問省堂里睡得著覺!”
賀林晚站起,給寇賢行禮,笑著說:“刑獄司是個講道理的地方,我又沒做壞事,公公問清楚之后自然會放我回家,這麼一想我便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
寇賢聞言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沒錯!我刑獄司當然是講道理的地方,沒有比刑獄司更講道理的地方了。”
寇賢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賀林晚便乖乖地站到了屋子中央。
“刑獄司固然講道理,但是也得賀姑娘說實話才行。”寇賢看著賀林晚,意味深長地說,“那一日,姑娘說出城是去保安寺燒香,今日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賀林晚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是我騙了公公,其實我是出城去見一位朋友。”
“姑娘出城去見的那位朋友,可是仙客來的掌柜趙青青?”寇賢似乎并未因賀林晚騙他之事生氣,笑瞇瞇地問。
賀林晚面上出一抹驚訝,隨即懊惱道:“原來公公已經查到了啊!也是,刑獄司要查什麼事,哪里會有查不到的!我當初就不該說謊話騙公公您。”
賀林晚早就給趙青青送了信去,說了那日的事,趙青青回話說讓不必擔心,會安排好。所以,寇賢查出來當日是去與趙青青見面,賀林晚并不意外。
可是寇賢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賀林晚心下一。
寇賢盯著賀林晚的眼睛,話中有話地說:“賀姑娘真的只是去見那位姓趙的掌柜?據我所知,這位掌柜的份怕是不簡單吧?”
寇賢為何這麼問?難道趙青青的份暴了?賀林晚心念急轉,面上裝出疑不解的樣子。
“不簡單?怎麼……不簡單了?”
寇賢盯著賀林晚笑了,“的另一個份,難道不是賀姑娘那位心上人的妹妹?”
賀林晚差點嗆到。
“什麼心上人?公公可別胡說污我清譽!”賀林晚急道。
寇賢卻笑得十分和藹可親,那一臉寬容的樣子像是對待自家犯了點無傷大雅的小錯誤的后輩,“賀姑娘別急。你們青春年,年華正好,男男的相互之間會起那麼點心思再正常不過嘛!咱家雖是個沒了的人,卻也通達理得很,絕不會大驚小怪。而且聽說是那位趙公子得了急病,賀姑娘才會急著出城去探,這也在理之中,咱家理解,理解!”
你理解個鬼啊!賀林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又滿是無奈。
也不知道趙姐姐那邊是怎麼誤導的,竟然讓寇賢以為出城是為了探生病的心上人。
探病是真,心上人卻是扯淡了。
不過半真半假的謊言確實更難被拆穿。這麼一來,當初故意瞞行蹤,趙潁川也躲躲藏藏,都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寇賢見賀林晚臉變來變去,似乎覺得有趣,對賀林晚的懷疑也打消了大半,表顯得更為和藹了。
“賀姑娘放心,此事你知我知,還有你那位心上人知,咱家不會宣揚出去的,更不會讓衡王世子知曉。”
雖說賀林晚已經與李毓定親,但是天承帝卻不是真的想看到賀林晚與李毓佳偶天,所以賀林晚另有心上人,這是寇賢樂見其的事。
賀林晚掙扎著解釋, “我跟趙公子真不是……”
“好好好,賀姑娘說不是就不是吧。”寇賢擺了擺手,看上去是十分寬容,實則是十足敷衍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賀林晚難得地被噎住了。
寇賢正道:“你們小兒的事,咱家不會手。不過賀姑娘仔細想一想,你那一日出城與回城的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你想起來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沒關系,就當是閑來無事,在跟咱家聊家常。”
賀林晚凝眉想了想,“奇怪的人或者事?好像沒有吧?”
寇賢循循善,“聽說賀姑娘自習武,想必耳力和眼力都比尋常人要好得多,姑娘不妨再仔細想想,說不定你那日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麼,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呢?”
賀林晚便又冥思苦想了許久,寇賢到也好耐,一直坐在那里等著,也不催促。
最終賀林晚還是搖頭,“公公,我還是沒有想起來什麼有用的。”
寇賢正要說什麼,石門卻再次被推開,之前帶賀林晚進來的侍吳良站在門外稟報道:“司正大人,乙字五號那邊審出來了些事,俞公公請您過去一趟。”
寇賢聞言眼中一閃,立即起,毫不遲疑地往外走去,“乙字五號是何人?”
“回大人,是唐姑娘邊伺候的一個丫鬟……”
隨著石門關閉,兩人的對話也被隔絕在了門外。
賀林晚們這些主子被帶進刑獄司的同時,當日伺候他們的丫鬟仆從也都不能幸免,和貴和春曉如今也在刑獄司中,只是不與們關在一。
“唐……”賀林晚略一思索便想起來,這位唐姑娘應該是右都史唐大人家的千金。
唐家家世也算顯赫,唐史的父親是先帝朝的閣大臣,如今已是九十歲高齡,正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榮養,雖早已經不參與朝政,卻還有不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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