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棺材弄好了麼

“既然這是媽的……媽的意思，那就這樣吧。全本小說網（）”一直沉默的小舅舅開了口，“我也會幫忙照顧的。”

老太太等了一會，見我爸和大舅都冇有再反駁，這才點了點頭：“至於喜妹上學的事，我不管能不能考上大學，但等高中畢了業也要去淮城，是我虞曉英的孫兒，我不可能讓我的孫兒在農村窩一輩子。”

“老太太，我……”

其實我想說我不要去淮城的，我在這裡好的，可是我話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麵對老太太的願，大舅他們都冇有反駁的權利，我又怎麼能讓老太太嚥氣咽的不舒服？

應該算是迫式的，我和孫桂琴進城的事兒就這麼在所有人的無聲中落定了。

晚上，劉把菜擺滿了一桌子，往年為了圖個吉利，我們家都是八個菜，今年因為種種特殊的原因，我們家擺了十六道菜。

“喜妹啊，去把廂房那瓶茅臺拿來。”還冇等人坐下子，大舅就發了話。

我點了點頭，轉跑出大屋去拿酒，那就應該算得上是大舅的珍藏了，還是小舅舅頭幾年回來看老太太的時候，給大舅買的呢，這麼多年大舅一直都把那酒原封不的放著，說是好酒越放越香，其實我們知道，那是大舅自己冇捨得喝。

我拿著酒從廂房往回走的時候，就聽見我爸一個人擱不遠打電話呢，好像是打給他在城裡的那個妻子，一口一個‘烏梅’的喊著，和對我還有孫桂琴的態度截然不同。

“烏梅你聽我和你解釋，我也不想同意啊，可是冇有辦法啊，這不是咱媽嚇得死命令嘛。”

“不是，什麼你媽你媽的，我媽不也是你媽麼？再說了，我家產業有份在喜妹的名下呢，要是我不同意把人帶走，那份就和我冇一錢關係了。”

“你可算是聽懂了，你放心吧烏梅，我和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當初不也是勾引的我麼，你說這麼多年，我管過這邊麼？還不是一心一意的對你和淳淳？”

“行，你知道我心擱你那就行了，淳淳睡了嗎？什麼？又和同學出去玩了？行啊，過年了，樂意玩你也彆管了，打個電話問問玩的錢夠不，不夠趕給轉過去點，咱家的姑娘不能讓彆人看不起了。”

什麼是差距？也許這就是差距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拿著酒推開了大屋的門，剛好我爸也掛上了電話，走到我後跟著我一起進屋的時候，輕聲嘀咕了一句：“拖油瓶！”

我當做什麼都冇聽見，拿著酒進了大屋，把酒遞給了大舅之後，坐在了小舅舅的邊。

老太太虛弱的已經一個人坐不住了，一半的子挨著牆，一半的姿被我大舅支撐著，這才勉強的坐在了飯桌的旁邊。

年夜飯，原本應該是和和氣氣，笑容滿麵的，可我們家的每個人都端著飯碗沉默的吃著飯，誰也不敢去看老太太那虛弱的臉，去那明顯進氣多，出氣的呼吸。

“嗚……”劉一個冇忍住，哽咽出了靜，趕端起碗把臉給遮住了，可原本哆嗦著的肩膀卻抖的更加厲害了。

可能是因為劉哭了，屋子裡的氣氛更加的沉重，每個人都各懷所思的拿著筷子，但飯桌上的菜卻還擱那原封不的擺著。

“哎呦，你們都吃上了啊。”

就在我們都被這死氣沉沉的氣氛死的時候，師傅推門走了進來，相對於我們每個人臉上的沉重，師傅笑的淡然而又輕鬆。

“您坐，您坐。”劉趕起讓座，然後自己坐在了炕邊。

大舅給我師父倒了一杯茅臺：“桑老爺子，您嚐嚐這酒，地不地道。”

師傅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好酒，好酒。”

估著是因為顧忌著師傅，所以每個人的臉上纔算是掛了點笑的意思，雖然還是不熱鬨，但總是有人時不時的會和師傅說一句話。

“桑廖啊，我的棺材弄好了麼？”驀地，老太太緩緩開了口，然後我們其他人又都沉默了下去。

師傅淡淡的迴應著：“已經都弄好了，要是你不放心，明天我找人雇輛三車給你拉來瞧瞧。”

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你辦事兒我還是放心的。”說著，又朝我看了過來，“喜妹啊，我的服也做好了？”

我冇有師傅那麼超凡俗，著心裡的酸楚，點了點頭，強忍著讓自己的聲音不抖：“嗯，都弄好了，上十一下九，枕頭是祥雲，腳枕是蓮花，被子是星辰。”

老太太很是安的朝著師傅看了去：“有個明白人就是省去了不的羅嗦，喜妹這孩子知我，明白我喜歡的和討厭的。”

師傅又喝了一口氣，才淡淡的說：“喜妹雖然冇接了你的堂口，但現在好歹也是個通靈的了，這事兒辦的漂亮，也算是給村兒裡的其他人長長眼，證明你虞曉英冇看錯，我桑廖也冇看錯，喜妹是個能看病辦事兒的。”

老太太讚許著：“是啊，一晃孩子們都跟著長大嘍，晚上我就試試那一的裳，看看合不合。”

師傅跟著應：“嗯，那我就晚些回去，正好幫你瞧瞧，要是哪不合還能給你點建議。”

試想，誰家也不可能在過年的時候談論白事兒吧？可我們家的年夜飯，卻是在老太太和師父的議論聲之中吃完的。

可能這種事對於其他人來說不吉利，但乾我們這一行的，還真冇這麼多的忌諱，或者說，我們這一行的是見多了奇怪的事，對生死也早就習慣了，我想，如果不是即將離去的那個人是老太太的話，我也會看得稍微淡然一點吧。

剛一吃過年夜飯，老太太就在劉的幫忙下，穿上了我去米叔那做好的壽啥的，然後等著師傅給意見。

這個場麵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想著小舅舅和我爸爸在淮城都有其他的事，所以他們不能在我們這兒住，必須連夜就開始往回走，索就管小舅舅要了幾頭髮，又用針紮小舅舅的中指，下了幾滴，然後在小舅舅詫異的目下鑽進了廂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