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狐貍尾

醫館，寧玉睡到半夜便睜開了眼睛，還睡在醫館，並不曾睡到醫館的後院去。

原本醫館的人想將搬到後院去，但被拒絕了，醫館的人便也冇有勉強。

咬著牙撐起子，從床板上爬了起來，索到桌子上的燭臺，將蠟燭點燃了，隨後一隻腳跳著往放置著藥材的櫃子那邊蹦，蹦到那邊便開始找藥。

等將藥材全都找齊後，額頭上已出了好多汗，咬了咬牙，罵了聲，“什麼破大夫，連藥都開不齊，我若是真因此落下殘廢定然尋他們算賬。”

一邊說一邊重新跳著回了躺著的地方，將藥材一個個的放在裡嚼碎了，又吐到了手上，開子將藥全都敷在了傷口上。

敷完後，忍不住齜了齜牙，熄了燭火，重新躺了下來。

翌日，楚梓蕓幾人在用早飯的時候朗白便將昨日看到的這一切都說了，楚梓蕓聽罷忍不住勾了勾，既然這小姑娘不是什麼善茬，那也冇必要再憐香惜玉。

邢承席將一個包子吃下肚後才歎道：“這小姑娘也狠的啊，為了接近小師妹，竟然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這怕是自己讓人砸斷的，小師妹，你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狠角啊？”說到‘狠角’這三個字時，他語氣裡帶上了譏諷之意。

楚梓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也想知道，不過我可以篤定，這小姑娘和的‘爹孃’我都不曾見過。”

邢承席又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這已經是他吃進肚的第四個大包子，“那就奇怪了！要不直接對那小姑娘上刑，你師兄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毒藥，且短時間還死不了，要不要試試？”

楚梓蕓搖了搖頭，“我還要用這姑娘釣出後麵的人來呢，先對好點吧。”

邢承席‘哦’了聲，似是有些失。

這時，楚聞寒忽然道：“朗漠清，這不會是你得罪的人吧？”

朗漠清皺起眉來，想了想冇說話，因為無關要之人，他從來不會記，所以一時間，他真不確定這會不會是他的仇家？要說起想他死的人，想來應該數不清。

朗雲笑道：“楚世子放下，那小姑娘我從未見過，想來與主子無關。”頓了下，他又道：“不過也有可能主子曾得罪過的爹孃。”

眾人：“……”

楚梓蕓將碗裡的粥吃完了，用帕子乾淨才道：“狐貍尾總會出來的，不急，就當是給我們路上添點樂子。”

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行人用完早飯後便去了醫館。

寧玉一見到楚梓蕓便強撐著坐起來，“姑娘，您終於來了，我還……還以為您不要我了呢。”

楚梓蕓走上前，扶住，笑道：“怎麼會？”喚來楚毅，“將抱上馬車。”

楚毅領命，走上前來，寧玉乖乖的任由他抱上了馬車。

在楚梓蕓上了馬車後，朗漠清也跟了上來。

楚梓蕓看了他一眼，冇說什麼，寧玉睜大眼好奇的看著朗漠清，看了片刻，低下頭來，不好意思道：“姑娘，這位大哥哥生得可真好看。”

楚梓蕓忍不住笑道：“嗯，是長得不錯。”頓了下，問道：“你多大了？”

寧玉道：“十二了。”

楚梓蕓點了點頭，“你太瘦了，以後我會給你吃些好的，將你養胖一點。”因瘦的過分的原因，還真瞧不出來已經有十二歲了。

寧玉點了點頭，笑道：“姑娘，你對我真好。”

楚梓蕓笑了笑，過得片刻，斂了臉上的笑容，正道：“你是不是願意一直跟在我邊？”

寧玉點了點頭，“嗯，姑娘您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楚梓蕓道：“好，不過我們大戶人家自有大戶人家的規矩，你既然已經決定跟著我了，那賣契自然要簽一份，還有以後在我麵前莫要再稱我，而要稱自己為奴婢，知道了嗎？”

寧玉一愣，小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變得僵，不過隻一瞬臉上便又恢複了笑容，“嗯。”

楚梓蕓滿意的點了點頭，“賣契等我們到了下一個城鎮再簽吧。”

寧玉子有一瞬間的僵，隨後點了點頭。

楚梓蕓便不再說話，隻拿起一本話本看了起來。

寧玉低下頭來掩蓋住眼中的怒意，過得片刻又抬起頭來，問道：“姑娘，不知你是從哪個地方來的？這又是要去哪兒？”

楚梓蕓的眼睛冇離開話本，漫不經心的回道：“京城，現在準備前往北武國。”

寧玉忍不住瞪圓了眼睛，眼裡帶著羨慕，“京城？我聽我娘說那裡可是個特彆繁華熱鬨的好地方，姑娘，您去北武國做什麼啊？”

楚梓蕓掃了一眼，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我不喜歡冇規矩的奴才，我方纔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

寧玉愣了下，繼而苦著臉道：“姑娘，我……”

還再說，楚梓蕓便冷聲打斷道：“若是你連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那也彆跟著我了，到了下一個城鎮，你便離開吧。”

寧玉垂下眸來，掩蓋住眼中的恨意，隨後抬眸看向楚梓蕓，“姑娘，您彆趕我走，奴……奴婢知道了。”

楚梓蕓的臉這纔有所好轉，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出了點笑模樣，“至於我去北武國做什麼這不是你一個做丫鬟的該問的，你遇到一個像我一樣心善脾氣又好的主子問這些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若是遇到一個脾氣不好的，你問這個便是犯了的忌諱，不得要挨一個子，所以，不該問的彆問，一個丫鬟最應該做的就是說話多做事，知道嗎？”

寧玉不得不點了點頭，心下怒意直往上燒，心善、脾氣好？您還真會往自己臉上金，心下冷笑不止，沒關係，再過不久，自己自然會讓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楚梓蕓心下憋笑，麵上還不得不維持著嚴肅的表，不再多言，繼續看起話本來。

寧玉就冇什麼事可以做了，隻能躺著，心裡卻憋屈難得厲害。

看了眼對麵那男人，發現他的目落在楚梓蕓的上，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果然是這樣！

中午用午飯時，楚梓蕓待寧玉用完飯後，便準備給敷藥，寧玉看了眼手中拿著的藥碗，小聲問道：“姑娘，這藥碗裡的藥是？”

楚梓蕓臉上現出溫的笑意，“這碗裡的是昨日那大夫給你開的敷在上的藥，現在我們來將昨天的藥換了吧。”

寧玉臉一下子變了，趕搖了搖頭，可憐兮兮道：“姑娘，我……奴婢不要，這藥一敷到上奴婢的便疼得厲害，姑娘，就讓奴婢這樣吧。”

楚梓蕓聲音溫，“傻孩子，這也是為你好，你若是不敷這藥的話，你的哪裡會好？”

寧玉隻拚命的搖頭，手就拽住了楚梓蕓的袖，“姑娘，奴婢不要，求姑娘您了！”

楚梓蕓驀地沉下臉來，聲音有些嚴厲，“你還想不想你的好了？你不是說等你能彈了，便可以伺候我嗎？難不你想永遠躺在床上，讓我這個做姑孃的來照顧你一輩子嗎？”

寧玉愣了下，趕搖了搖頭，“姑娘，奴婢絕冇有這個意思，奴婢之前說的都是真心話。”心下當真是恨死楚梓蕓了，但不得不忍耐住。

楚梓蕓點了點頭，“好，那現在你就乖乖的讓我替你上藥。”

寧玉隻能點了點頭，這次眼裡是真的有了淚，被楚梓蕓給氣出來的。

楚梓蕓垂下眸子，掩蓋住眼底的笑容，替將之前敷在上的藥全颳了下來，重新給敷上藥，敷完後，臉上的神才重新和了下來，抬手了寧玉的腦袋，笑道：“剛剛姑娘我不是有意說那些的，我自然信你想要好好伺候我的心思，你也應該明白姑孃的一番苦心吧？”

寧玉心下怒火越燒越旺，就算是讓人打斷自己的時候都冇哭過，可是現在眼中的淚水是真的要掉下來了，偏偏還不得不點頭，“嗯，奴婢知道姑娘都是為了奴婢好，想讓奴婢的開些好起來。”言罷，眼中的淚水便掉了下來。

楚梓蕓趕手帕子替了臉上的淚水，“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傷口真的很疼？”

寧玉點了點頭，楚梓蕓道：“你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還有好一會兒我們纔會繼續趕路，路上顛簸，可就冇這麼容易睡得著了，所以趁著現在多睡會兒。”言罷，便拿著碗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寧玉再也掩蓋不住眼中的怒意和恨意，抬手掉臉上的淚水，日後，定要將楚梓蕓千刀萬剮，碎萬段，相信已經過不了多久了。

臉上的表還未收回去，車簾便又被掀開，楚梓蕓站在車外，手裡還拿著一個紙包，愣了下，語帶遲疑道：“玉兒，你方纔臉上的表好可怕，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