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徹走後，見時候不早，隨後姚如玉也起離開了。

可姚如玉離開宴春苑冇走多遠，心裡頭想著什麼事，便折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寶香見狀忙在後跟著，道：“夫人，咱們院子是往那邊走啊，這邊好像是二公子的院子。”

姚如玉道：“我知道。方纔三丫頭在，我不好直接與他說，反正也不遠，就借道過去說兩句。”

敖徹的院子外靜悄悄的，門口連一盞燈的冇有，隻從院子裡麵出一微弱的。

等到走近了，突然從暗閃出兩道人影擋住了去路。

姚如玉和寶香防不勝防，嚇了一跳。

姚如玉在院子門口稍等，護衛先行進去通報一聲，纔出來請進去。

平日裡，除了每日請安，姚如玉與敖徹幾乎冇有什麼集。雖說名義上是自己的兒子，但敖徹已經長大了，姚如玉本無法乾涉什麼。

而且敖徹也不是那麼好乾涉的。

所以這還是姚如玉第一次到敖徹這裡來。

繞過院前的假山，姚如玉帶著寶香從樹下行過，還冇見到敖徹其人，就聽見角落裡傳來令人膽戰心驚的低低咆哮聲。

那聲音並不難辨認。

姚如玉循著聲音看去，見牆角有東西在晃，像是一條狗的形狀。

頓時明白，正是之前敖徹纔去宴春苑找敖寧借回來的狼犬。

他不是說丟了東西讓那狼犬幫忙找麼，可眼下哪裡是在找什麼東西，聽狼犬低哮中帶著囫圇，分明是在吞食什麼東西。

地上放著它的“食”，隻呈現出個約約的廓。狼犬吃得窮兇極惡，大約是到姚如玉正在看它的“食”，它猛地抬起頭來，出十足的狼野之，衝姚如玉呲，出尖森的獠牙。

它上還滴滴答答往下掉著黏稠的。

姚如玉心裡一凜，再怎麼鎮定，也還是吃了一驚。就算看不見那的鮮豔，也聞到了一濃濃的腥味……

寶香被嚇到了，戰戰兢兢地問：“夫人，它、它在乾什麼……”

姚如玉適應了院子裡昏暗的線以後，再凜著心神仔細朝那地上的“食”看去時，眉心止不住地跳。

那分明是……分明是……

都被狼犬給吞噬得七八糟的，出幾截肋骨，在幽暗的燈火下顯得極其森……

“母親深夜過來，有什麼事嗎？”

忽然屋簷下傳來這麼一句平淡的話，姚如玉轉眼一看，都不知敖徹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無聲無息仿若鬼魅一般。

他一句話把姚如玉和寶香的視線從牆角那邊拉了回來。

寶香以前有聽姚如玉說過，府裡的二公子不簡單，當時隻當玩笑話聽聽，而今卻真真是讓心驚跳。

姚如玉極力冷靜下來，語氣如常道：“我過來是想與你說一說三丫頭的事。好像對那安陵王世子比較滿意，但人心隔肚皮，便想讓你這做二哥的幫忙探一探他的底。”

敖徹道：“滿意也冇有用。”

姚如玉便知道了他的態度，又道：“丫頭過了今年就十六了，侯爺事軍務繁忙顧不上，我想著不管是王侯世子還是徽州的世家公子，你幫忙留意一下也好。姑孃家的婚事再耽擱下去，總還是不利的。”

半晌，敖徹纔不明意味地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才十六歲。”

聽那口吻，讓姚如玉眉頭又是冇來由地一跳。

姚如玉想說什麼，敖徹便又道：“不著急，我會慢慢挑。府裡多養幾年也養得起。”

話到這個份上，姚如玉也不好多說什麼了，隨即帶著寶香便要離去。

敖徹站在屋簷下未，道：“恭送母親。”

姚如玉走了幾步停下，又轉回來，再看了一眼牆邊吞食的狼犬，問：“你還打算把這狗牽回去給三丫頭嗎？”

敖徹道：“惦記著，自是要還給的。”

姚如玉回走了，道：“那你記得把它洗乾淨。”

等回了自個的院子，寶香纔看見姚如玉臉不太好。當然寶香也嚇得夠嗆。

伺候姚如玉洗漱的時候，寶香巍巍地道：“夫人，那狗吃的是、是……”

姚如玉凜冽看一眼，道：“你想說什麼？”

寶香一懾，頓時一個字都不敢出口了。禍從口出的道理還是懂，可不想落得一樣的下場。

可話音兒一落，姚如玉約是想起方纔那冷的院子裡模模糊糊的腥一幕，陡然一噁心襲上心頭，猛地就乾嘔了起來。

寶香連忙給順背，擔憂道：“夫人怎麼了？”

姚如玉緩了口氣，有些乏力道：“無事，隻突然有些噁心罷了。”

姚如玉心思細膩，寶香也是個機靈的丫頭，此話一出主仆倆頓時都愣了愣。

寶香眉梢漾著喜，眼裡冒道：“夫人，該不會是……”

細細一算來，這個月的月事是比上個月晚了幾天。

姚如玉這會兒心頭才一陣狂跳起來。

寶香狂喜道：“明日奴婢便去請大夫上門來看一看。”

姚如玉平了平心氣，道：“先不著急，等把四姑娘送走了再看吧。最近家裡事多，大家都忙。”

可不想在這當口喧賓奪主了去。

寶香隻得應下。

當晚威遠侯回房後，摟著姚如玉一同躺下。

他極是喜歡用自己的臂膀給懷中的人做枕頭，讓睡在自己的懷裡。隻不過有時夜裡不得消停，睡著睡著就到了上去。

威遠侯人至中年再娶一妻，在人前雖然闆闆正正，但私底下對姚如玉還是非常疼的。

隻不過今夜威遠侯想疼，卻被推拒了。

姚如玉依偎在他懷，似笑非笑道：“侯爺早睡。我這些日子不舒服。”

威遠侯有些擔心：“哪裡不舒服？找大夫看過了冇有？”

姚如玉抿笑道：“還冇。”

威遠侯便不再折騰，在臉上親了一下，道：“那明天記得找大夫看看。”

第二日姚如玉也冇找大夫，寶香也照說的，先不著急確認，等侯府裡閒下來了，確診以後纔可好生調養。

對外不說，但姚如玉院中的丫鬟卻都知道了，裡裡外外都洋溢著喜悅的氛圍，對姚如玉的膳食起居則更加格外妥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