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衆人看著那紫客原本敬佩的目都瞬間帶了一輕慢。
借住三個月?
恐怕想要乘機索取更多賞賜纔是真。
那紫客彷彿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也不惱,只笑道:“這三個月,在下也不白住,看著貴府上的護院侍衛武藝實在不堪目,竟然連天理教那種烏合之衆都敵不過,不若在下在三個月間給這些護院侍衛當個教頭,如何?”
衆人頓時瞭然,原來不是爲了財,而是爲了趁機謀求個前程纔是真。
德王妃則猶豫了起來,此人武功高強,又是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怎麼好留在王府三個月?
悄悄瞥向秦大管家,那秦大管家也立刻向搖搖頭。
但是剛想開口提議給紫客贈送錢財以代此要求,又忽然見那紫客提起一個包袱,笑道:“是了,在下這裡還有個見面禮,包管各位大人會喜歡。”
衆人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包袱,正是在猜測之間。
就見他‘呼’地一聲抖開,裡面陡然出的東西嚇得德王妃瞬間‘呯’地一聲將手上的茶盞給打碎了。
那裡面竟然是一個糊糊人頭。
不說那些端茶進來的丫頭尖一聲暈倒過去,就是章大人和陳指揮在這樣毫無準備的況下忽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東西,也唬了一大跳。
而秦大管家已經‘唰’地一聲站了起來,臉鐵青,子搖搖墜地看著那顆人頭。
紫客見秦大管家的模樣,那細似的眼裡掠過一譎甚至惡毒的笑意,但他面容上仍舊是一副大義凜然地模樣拎著那顆恐怖的人頭道:“此乃攻擊小王爺與王妃車架的天理教徒的帶頭護法首級,此卑鄙之徒竟然敢襲本掌門,所以本掌門對他施以分筋錯骨手,待他痛不可忍,屎尿齊流,再砍下頭顱,以示警戒!”
章大人和陳指揮連連搖頭,他們都知道江湖人士最恨比武或者戰鬥時候的襲者,但這種報復也未免太殘忍。
這些江湖人士果然都是些不好惹的!
“你……。”德王妃在最初的驚嚇後,也看出來那頭顱屬於誰,立刻擔心地看向秦大管家。
果然,秦大管家一步一步地走下座位,目猩紅地盯著那顆頭顱,渾散發出近乎凌厲的殺氣,隨後他的目惡狠狠地盯住了紫客。
彷彿瞬間就要寢其皮食其,將之碎萬段!
而紫客則也同時對上了他的目,卻毫不曾帶有恐懼,而是一種近乎輕佻的挑釁。
激得秦大管家幾乎立時就要手,德王妃立刻起,正要出聲阻止,但另外一道聲音卻更快地響了起來。
“咦,這……這……人怎麼似有些面?”西涼茉以袖掩面,彷彿極爲驚懼那顆人頭,但又有些猶豫地想要一窺究竟。
“哦,是麼,早前本就曾道此案必定有,如今王妃對此人有印象,說明本的推測是對的,不弱王妃再細看一番!”章大人聞言,立刻眉頭一挑,興地道。
西涼茉有些猶豫,彷彿畏懼於那人頭的恐怖狀。
但陳指揮也在一邊鼓勵再去看一看。
西涼茉彷彿猶疑了片刻,正要開口答應,秦大管家卻忽然說話了,他對著上首的德王妃忽然道:“王妃,這位紫客先生,乃是我們王府大恩人,如何這點子要求都不應,豈非讓人笑話咱們德王府麼?”
德王妃聞言,眸驚疑不定地看了秦大管家一眼,卻見他正目死死地盯著紫客,忽然間就有些明白了,暗歎一聲,隨後走了下來,擋在了西涼茉和那紫客間,不聲地對著紫客雍容地笑道:“大管家說的是,我兒承蒙先生相救,自然是要請先生留下做客的,不說三個月,便是留下三年做個門下清客有何不可呢。”
紫客眸底掠過一詭芒,隨後就爽朗地笑道:“王妃果然是個痛快人,在下有禮了。”
此事定了下來,章大人和陳指揮也不好說什麼,便再細細問了問這案子中的疑點,但紫客回答得滴水不,他們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章大人還想讓西涼茉再去辨認那人頭,德王妃卻牽住西涼茉的手,彷彿是恤西涼茉而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章大人:“貞敏郡主今日一早便到如此驚嚇,如何能再與大人這般去辨認那種東西,而且年紀尚,想必驚惶之下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看著德王妃話語間並不曾留下餘地,章大人與陳指揮商量了一番,只得道是等他們將這些賊子的都一一清洗了臉面後,繪製畫像再拿來給德王府的衆人辨認。
看著日頭完全下去了,已是戌時,二位大人便告退了。
德王妃對著西涼茉慈地道:“我兒,如今你們都平安回來就是最大幸事,那些個腥玩意兒可不是咱們婦道人家該沾惹的,沒得惹了一晦氣,且自去邀月閣歇息,一會子若是風兒好了些,母妃再讓人將他送回邀月閣可好?”
西涼茉彷彿猶疑了一下,隨後乖巧地點頭應了,自與自己的丫頭去了。
看著西涼茉遠去的背影,德王妃微微擰了一下眉頭,這一次的事,貞敏的丫頭和侍衛一個沒有傷著,德王府的人卻一個沒留著的,難道,一切都是巧合麼?
打發了西涼茉離開,德王妃便與秦大管家一同回了牡丹閣,進了牡丹閣的議事廳,德王妃淡淡地對著屋裡所有的丫頭婆子道:“你們都下去吧,本王妃有要事與大管家商談。”
衆丫頭婆子自是恭敬地應了,退下。
等著最後一個丫頭關上了門,德王妃忽然一轉,“啪”地一聲,一掌狠狠地甩上了秦大管家的臉。
秦大管家覺臉頰上一陣火辣刺痛,隨後心中忍許久的悲痛與怒火都發了出來,他一把揪住德王妃的襟,魯地將抵在牆上,紅著眼低吼:“賤人,你瘋了麼!”
德王妃冷冷地盯著他:“本王妃看你纔是瘋了,你竟然揹著我做下這樣的事,你是要對風兒也出手麼!”
秦大管家想要說什麼,目閃了閃,但還是挫敗又憤怒地道:“難道你不想要那塊令牌的下落麼,風兒傳來消息說他接近靖國公府的計劃失敗,我若是擄了西涼茉那丫頭,我就不信藍氏會真的不拿出那塊令牌,若是我不連風兒一起帶走,豈非留下破綻?”
德王妃睨著他半晌,冷笑:“真是如此簡單麼,又或者你以爲風兒若有三長兩短,你娶了本王妃之後,就能讓秦如海頂替風兒?”
秦大管家咬牙:“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麼,這麼多年來,我可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就是天理教,也是我爲你而立的,想著就是有一日若大業可,打下這半壁江山,我就能名正言順地娶你!”
德王妃看著秦大管家失又痛苦的目,隨後,的眸微閃,似是被秦大管家說了,隨後長嘆了一聲上秦大管家的臉,眼裡含了淚:“老秦,你一定要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若是你負了我……。”
“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秦大管家也鬆了擒住德王妃襟的手,反手抱著低聲道,只是德王妃沒有看見的是他眼底閃過的一詭譎芒。
兩人平復了緒,便牽手回到了紅木嵌螺鈿理石炕桌邊分頭坐下。
秦大管家有些鬱地看著德王妃:“風兒並非你親生,當年也是你親手斷送了他孃親,如今你這麼護著他,若是日後,此事揭破,你如何自?”
德王妃臉上掠過一沉痛之,隨後擡起眼淡淡地道:“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德王妃不想再議此事,便問秦大管家:“我說過,我不會過問你在外邊的事,只是這一次,你弄出這樣的靜來,恐怕五兵馬司和順天府尹都不會善罷甘休,如海……。”
頓了頓,看著秦大管家臉掠過的痛,但還是決定繼續說下去:“如海已經去了,你當以此爲戒,切不可再輕舉妄。”
“哼,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天理教的弟子已經遍佈在天朝境,京都附近的村落都有不咱們的教衆,我一定會爲如海報仇!”秦大管家咬牙切齒地道,過於憤怒,讓他的手幾乎握不住手上的茶杯。
“老秦……。”德王妃雖然憐憫他,但還是想要說些勸阻的話。
“不必勸我,我自有分寸,這些日子會讓教徒們都避開風頭,只是……。”他目赤紅地獰聲道:“那紫客讓我斷子絕孫,我必定要剝他的皮,他的筋,才能告我兒在天之靈!”
這就是爲什麼他要冒險留下紫客的原因,他自己原本也是半個江湖中人,知道這些江湖客都是居無定所,漂泊四海,若是讓紫客走了,就算他買通江湖上最好的殺手,都沒有自己親手解決了此人過癮!
德王妃看著勸阻自己的人恐怕是沒有效果了,只能垂下眸子來,暗自嘆息。
若是不能勸阻他,那就只有與他一起細細謀劃,千萬不能出了岔子,否則便是大禍。
……
就在這一頭德王妃與秦大管家謀商議之時,西涼茉也回到了邀月閣,打發了白蕊幾個去休息,心中自鬆了一口氣,
還好白嬤嬤與何嬤嬤留在了靖國公府邸裡,讓何嬤嬤一則注意國公府邸裡西涼靖和西涼仙的向,一則讓白嬤嬤準備好們要往一行之事。
若是讓兩位嬤嬤跟著,這戲份還真有點演不下去,自己的一大堆人一個沒有傷著,德王府的人卻除了司流風一個不留,實在……牽強了些。
西涼茉打了個哈欠,今日奔波,又是鬥智又是鬥勇,確實是讓覺得累了些,便打算解了衫上牀休息,哪知剛開幔帳,便見著上面已經躺了一個人。
一紫,外帶一張魯的麻子臉,不是紫客又是誰?
西涼茉挑了一下眉:“我說紫客,你不在清客廂房呆著,如何到了本王妃牀上來?”
紫客嘿嘿一笑,一手就將西涼茉給拖了進來,在下,迷迷地道:“那是因爲本掌門打算對王妃你圖謀不軌,採補。”
西涼茉一手點住他的膛,語重心長地道:“採補,那也得你是才行,小心採太多,失調,月經不止!”
月經不止?
紫客沒好氣地敲了西涼茉的額頭:“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
西涼茉到底看不得那張臉,一臉嫌棄地道:“行了,師傅,你別老頂著這張芝麻臉,難看死了。”
紫客這才一揮手,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將那臉皮扯了下來,燈火流離下出一張傾國卻讓人不敢視的面容來,不是當今的太子太傅並司禮監首座、錦衛都指揮使九千歲又是誰?
百里青拿著這張臉皮,著下打量了一會,也贊同:“嗯,看來當初本座洗崆峒派的時候順便殺掉武當掌門人,再剝了他的臉皮是正確的決定,醜這樣,豈非很傷武當弟子的心,而且武林盟主長這樣,實在是影響江湖衆人的心啊。”
西涼茉無語,這廝自也就罷了,武當掌門人長得醜與人家弟子的心靈有什麼關係,至於武林盟主,那是憑藉本事與威一統武林的,又不是青樓選花魁,還要選最的來當盟主,那乾脆讓綠竹閣的頭牌小倌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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