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藍大夫人的看起來仍舊栩栩如生，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因爲經過心的裝扮，看起來甚至頗爲貌，那些長年累月的悲傷與恨意都從的臉上消散了，只剩下一片平靜。

西涼茉默默地跟在後，只見白嬤嬤忽然跪在地上對著藍大夫人拜了三拜，從手裡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藍大夫人的上臂深深地劃了一刀，然後出手在藍大夫人的手臂掏了一會，竟然掏出了兩顆珍珠一樣的鮮紅的珠子到西涼茉的手上。

“這是令牌的龍眼，如無龍眼，沒有人能解開令牌的，令牌也就等於是毫無用，但老奴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開這個，一切都要靠小姐了。”

西涼茉看著手上的珠子，眼底閃過一喜和了然，果然，猜對了，所有人都以爲藍家的就是兩塊令牌，但是研究了令牌許久，也曾問過百里青，百里青都不知道的，其實就只有所有人都忽略的白嬤嬤最有可能知道。

“嬤嬤，放心，茉兒不會辜負你的期的。”西涼茉握住了手裡還帶著跡和氣的珠子，看著白嬤嬤鄭重地道。

白嬤嬤點點頭，看著西涼茉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不忍和茫然。

這麼做，到底對是不對呢？

大小姐和藍大夫人除了容貌相似，更本是兩樣子的人啊！

回到了房裡，西涼茉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手裡的令牌放好，將兩顆珠子放進了龍眼的部位，那原本看起來一整塊銅雕刻的令牌發出詭異的‘咔咔’聲，這種聲音在幽暗的夜晚聽起來彷彿什麼啃噬骨頭的聲音，讓人骨悚然，隨後瞬間虎同時大張，龍的位置迅速調轉，然後拼合，最後固定一種詭異的龍騎虎的形態。

西涼茉拿起兩塊令牌，回想著當初無意間看到令牌被舉起的時候，在百里青上投出來的影子的形態，對著燭慢慢地舉起了令牌，當燭過令牌，無數細微的芒投在地上形了一幅奇異的圖像。

山川河流，日升月落，彷彿栩栩如生。

西涼茉的眼底閃過驚喜與勢在必得的銳利芒。

夜茫茫，冷冷的夜風吹拂著片片雲拂過夜空，月晦暗不明，閃著妖異的暗紅芒。

……

白珍的效率是極快的，第二日就打發了人帶著大筆金銀去了水月庵‘上香’，未幾就帶回來了水月庵師傅們欣然應允過來做觀音祭的消息。

白蕊立刻帶著底下的二等丫頭們連夜將寫好的帖子迅速地發了出去。

衝著貞敏郡主的名頭，有人不屑，自然是有人趨之若鶩的，何況還有水月庵的一衆師傅們的名聲在外，總之觀音祭的那一日人來得極多。

董姨娘自然而然就承擔了那主人的角，加上西涼茉讓人去知會了一聲，倒董姨娘心中越發的得意忘形起來，只暗自道是西涼茉還算是識時務，暫時先擱置了想要對西涼茉不利的心思，裡裡外外地忙和了起來。

這般熱鬧的形自然免不了要驚了在院子閉門不出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坐在紅木榻上唸經，忽然聽著遠的那些吵吵聲，年紀大的人不喜歡嘈雜，不免顰眉道：“這是怎麼了，不是說了在這些日子裡頭要嚴喧譁宴席的麼？”

麗姑姑拿著玉質小錘子過來給老太太一邊捶肩膀，一邊恭敬地道：“這是大小姐請來了水月庵的師傅在做觀音祭呢。”

老太太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睛睜開一條，渾濁的眼珠子裡閃過一：“做觀音祭？不知道國公爺早就吩咐下去不許在這段時日裡遊樂飲宴麼？”

麗姑姑輕聲道：“這……國公爺是允了的，藍大夫人不發喪，大小姐心中難過，所以纔要請人來做觀音祭，以表爲人的心意。”

“呵呵，那丫頭會難過，還真是可笑。”老太太冷冰冰地嗤笑道。

西涼茉那丫頭心狠手辣絕對不下於自己，若不是這個丫頭實在太難馴，看似個溫婉約的，實際上面暖心冷，心機深沉，倒是很欣賞西涼茉這個丫頭，有這樣的人掌家，國公府邸未來必定是一帆風順的。

麗姑姑看著老太太沒敢說話。

老太太品了一口茶：“行了，也不必去管，倒是今兒是誰在那一頭主持觀音祭？”

麗姑姑立刻讓人出去打聽了一會子，那丫頭進門給老太太磕了個頭，回道：“回老太太，是董姨娘在主持觀音祭。”

“董姨娘？”老太太手上的念珠陡然被一，發出極爲清脆的聲音來/。

“是。”麗姑姑和紅玉幾個在房伺候的人都垂下頭，不敢說話。

老太太的臉一片森寒，冷笑起來：“好，很好，咱們這國公府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個戲子出的主母，玩一樣的下賤東西，也配站在我國公府邸的正門口迎客，還真是聞所未聞的奇事。”

“哐當！”一聲尖銳的茶杯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裡瞬間響起。

“去，給老婆子我把那個侮辱了列組列宗的不孝子給回來，再讓人去把董姨娘那個沒臉沒皮的蠢給關到柴房裡頭去！”

老太太一聲令下，衆人立刻齊齊稱是，便退了下去/

消息傳到蓮齋的時候，西涼茉正換了淺綠的薄紗層林漸染的子，坐在鏡子前梳妝。

“聽說老太太將董姨娘關了起來，還了董姨娘好幾鞭子，因著董姨娘頭上用了金翠羽的的簪子，據說以前是二夫人用的。”

微微一笑，眸如清波般的悠悠盪盪，讓人看不出深淺，只覺得一片寒意：“好了，咱們也不必出去了，一會子，這觀音祭就會有人親自出來主持了。”

“您是說老太太？可這麼多年，就算二夫人去世，也不曾出來呢，當初國公爺帶董姨娘去參拜老太太，老太太可是頗爲喜歡董姨娘的。”白蕊有些不相信。

西涼茉也沒反駁，只是隨意地笑笑。

老太太這般重視統出的人，怎麼可能讓董姨娘這樣子的人去充當國公府邸的門楣。

事實證明了的說法是對了，老太太和董姨娘徹底的翻了臉，老太太親自出門坐鎮觀音祭，有了老壽星，今日這一場觀音祭極爲熱鬧。

五日時間彈指而逝，西涼茉很快又到了要回宮的時間了。

白珍幫著白蕊、白玉收拾好衫，看著西涼茉很是有些不捨得：“大小姐就這麼回宮了，那董姨娘那裡就這麼著了麼？”

西涼茉順手塞了點自己調製的花瓶子之類的東西進包袱裡，淡淡地一笑道：“這事兒可沒完，咱們不過是拋磚引玉，董姨娘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咱們何必趕盡殺絕，這婆媳之爭總要有兩方都在纔有意思呢。”

老太太那裡恐怕還要有些麻煩，這兩人掐起來最好，兩人都還有些用，留著也就留著了。

“郡主，這就是您所謂的制衡之麼？”白珍忽然福臨心至地問了一句。

西涼茉看了一眼，順手簪了一隻翠羽珍珠簪子在頭上，微微一笑：“正是，此往大了說是帝王心，往小講便是尋常婦人之間鬥氣、生意場上爭利也是常常能用得到的，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正是如此。”

白珍幾個聽得雲裡霧裡，只不甚明白。

“大小姐，您什麼時候去學了那麼多朝中大人們才知道的東西呢？”白蕊撓撓頭，陪著大小姐一塊長大，都不知道大小姐什麼時候去學了這麼多的東西。

西涼茉捧著鏡子的手一頓，明溫的眸子裡閃過一黑暗的，悠遠而深沉：“什麼時候啊……或許是前生吧，很遙遠的前生。”

白珍那個時候並不明白年華未至雙十的郡主爲何眼底彷彿有那麼多都讀不明白的東西，只記得那時候郡主的頭上那一隻翠羽珍珠簪子極，在夏日的朝下泛出銳利耀眼的芒，巍巍的飛羽彷彿張開的羽翼，像振翅飛的豔麗凰。

——老子是阿九的分界線——

回宮的第一日，皇帝陛下就迫不及待地召見了西涼茉，不知道是否年紀漸漸大了的緣故，雖然看起來依舊還算年輕的宣文帝看著西涼茉的時候，說話說著說著就陷一種奇異的呆滯狀態，彷彿他的神智已經離了軀殼，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只是目盯著西涼茉的臉，久久地不，像一尊瞬間蒼老的雕塑。

西涼茉也只是靜靜地坐著品茶，並不打擾宣文帝這種詭異的狀態。

通常皇帝陛下的這種狀態會持續整整一個時辰以上，有時候即使西涼茉離開了原地，他的目也會呆滯地盯著虛空，也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在看虛無。

偶爾，他也會喃喃自語一些很奇怪的話。

“翎姐姐，你很久都沒有來看我了，那個男人不會比我對你好的。”

每每此時，西涼茉就生出一種奇異的荒謬，這些男人一邊懷著曾經慕的人，一邊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擁抱著別的人眠。

實在是可笑之極。

有時候，皇帝陛下盯著看著，看著就會忽然渾搐起來，口吐白沫，子佝僂起來，彷彿想要向爬過來，那種樣子極爲怪異而恐怖。

每每這個時候，連公公就會過來，先給皇帝陛下餵食一種藥丸，然後毫不客氣地打暈了皇帝，再令四個強壯的太監將皇帝陛下帶走。

曾經想要拿一些那種藥丸，但是連公公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給，百里青對這種藥也只是告訴遠離那東西，只道是不好，西涼茉便也不再多問，只是乘著扶住皇帝陛下的瞬間，從他的裡抹了點子黑藥丸的沫子出來，悄悄收好。

不過今日的皇帝陛下似乎沒有再發那種奇怪的病，只是怔怔地看著，或者說通過在看向的母親。

忽然若有所地擡起頭，看向龍座之後，果然看見某人正肆無忌憚地坐在龍座之上朝出引的笑容來，出如玉食指朝勾了勾。

魅天，放浪不羈。

說實話，那人歪著子坐在龍椅之上，倒是比自己面前這個皇帝陛下看起來更合適。

不知道他可有謀朝篡位的宏偉志願呢？

西涼茉挑下眉，無聲地問，你又要作甚？

他輕笑，緻薄脣彎出詭魅的弧度——徒，快來，可有妙事！

西涼茉看了看還在陷空茫狀態的皇帝陛下，便起朝他走了過去，走到皇帝陛下的後時，便瞅著他指尖一彈，彈出什麼東西在皇帝陛下背上，皇帝陛下便是一僵。

西涼茉低頭一看，兩顆瓜子悄然落地。

搖搖頭，扔垃圾可不是什麼好品德。

西涼茉還是乖巧地走到了龍座旁邊，剛剛站定，便被百里青手一提，直接拖著到了屏風之後的紅錦塌上。

西涼茉瞅著在自己上的某隻老妖，挑眉道：“這就是師傅你說的妙事？”

百里青似笑非笑瞇起魅狹長的眸子：“哎呀，徒你如何這般不曉得趣呢，如此這般時分可是的好時，豈非妙事。”

西涼茉面無表地道：“九爺，千歲爺，太傅大人，你還敢再一點麼？”

早知道這廝就不懷好意，還傻乎乎地送上門。

百里青微笑著搖搖扇子，順帶挑開上的帶子，順手擒住推過來的荑放在脣上咬了一口：“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