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西涼茉子靈巧地一閃，避開某人魔爪。

嫁給一個‘大太監’，本來就已經是人人矚目之事，如今天還未黑，酒宴方纔剛剛擺上，如今就與他呆在屋子裡不出來，這是要昭告天下，九千歲正在想辦法‘折騰’麼！

好吧，原本就是折騰，但麻煩你大爺的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好不好。

百里青倒也不急，懶洋洋地歪在牀上，一手抓住西涼茉的腳腕子，輕巧地去掉紅的繡鞋和白，指尖慢悠悠地順著雪白的腳腕子往小上勾弄：“娘子，你再跑，爲夫就讓你知道什麼不要臉，信不信？”

一句話說的輕憐意，卻讓西涼茉的子一僵，停住了往牀下溜的打算。

西涼茉因著那聲娘子，心裡像被什麼東西輕燙了一下，梭地臉上微紅，正了正子，想要回自己的腳：“別，我信還不。”

信，這千年老妖絕對說到做到。

百里青輕笑，朝勾勾手指：“來爲夫這裡，喚聲夫君聽聽。”

西涼茉瞅著他容如玉，眸底那種邪妄了些，多呈溫諧趣，還有一種奇異的專注，讓西涼茉素來冷靜淡漠的心裡莫名其妙地便有些失速，心跳如鼓，耳子泛起豔麗的紅來，片刻之後，猶猶豫豫地喚了聲：“夫……夫君……。”

往日裡也曾經喚過司流風夫君，但是那種虛假意的稱謂，一點都沒有心理障礙，倒是今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會覺得……唔，很不好意思。

好吧，那是因爲太瞭解這大妖孽的威，想到以後的日子要和大妖孽長期鬥智鬥勇的充滿‘樂趣’的生活，讓覺得相當的悲催，所以才不出口！

西涼茉安自己，但是心裡莫名地漾開一甜的味道，臉上也越發的嫣紅，仿若一朵盛開的麗薔薇。

百里青看著西涼茉窘的模樣，心裡暗笑，卻也還算滿意地點點頭，又手比比自己的臉：“來。”

西涼茉看著他，努力搖頭，面紅似火：“不要！”

纔不要主去親他，又不是雜耍小狗，他指揮一下，一下。

百里青看著往日裡詐的小丫頭今天還算乖巧，再加上今天心極好，便道：“行了，過來，爲夫答應不你就是了，把你頭上的那些東西都拆了吧，看著都嫌累。”

西涼茉暗自腹誹，這不都是你千歲爺的品味麼！

恨不得把所有價值連城的玩意兒都我頭上，若不是你嫌味道大，我看你就差把你那鑲嵌滿金剛鑽的尿桶扣本姑娘頭上了。

但還是如獲大赦地打算爬下牀，但是腳腕子卻被百里青抓在手裡，差點一頭倒蔥栽到牀下。

西涼茉沒好氣地撐起了子，回頭怒瞪百里青：“你又幹嘛，想要摔死我麼！”

百里青把扯到自己懷裡，看著僵又一臉戒備的小丫頭，百里青輕笑不答，只扶正的子，拿了把緻的手鏡塞給，隨後手拆了頭上的冠，又迅速地幫將滿頭珠玉拆下來，不一會，頭上那極度繁複華麗的髮髻就完全變了一頭青披散在後。

作之俐落，之輕、之優雅程度簡直比那些幫梳頭的宮不知都強了多倍。

如果沒記錯，那些幫梳頭的宮們都是伺候宮裡高階主子們的老人兒了，卻也難免在梳這樣複雜的髮髻的時候扯疼的頭髮。

西涼茉看著手鏡裡倒映出百里青的優雅姿，不免有些恍惚，他呢……他一個堂堂男兒上能理家國大事，下連這等細微的伺候人的活兒都做到極致，他需要付出多汗水與努力？

記得連公公知達意，八面玲瓏是宮裡出了名的，但是連公公提起當年還是宮裡大總管的百里青的時候，都連連搖頭道：“那是比不得，萬萬比不得的，千歲爺那樣的人，千萬人裡能出一個就是了不得了。”

彼時只覺得是連公公字在拍主子馬屁，如今與他相種種看來，並非如此。

“上至宮闈朝廷裡勾心鬥角，政令佈施，武藝修爲下到廚房烹調，綰青，你還有什麼不會的麼，上陣殺敵？”西涼茉想起自己那種只能果腹而已的廚藝，忍不住嘆。

這人比人的距離，真是氣死人，便是也不得不承認如百里青這樣人，若是不功，簡直沒天理了。

百里青拆下珠釵的手微微一頓，他緻的脣角勾起一嘲謔的弧度：“或許有一日試試，也未嘗不可，前朝的贏馬監督主不也是得封威武大將軍的第一人麼？”

西涼茉挑眉，有些好奇地道：“當初，你一步步從小黃門到後宮侍大總管，定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只是今日，怎麼看你也不像是那種——八面玲瓏的人。”

九千歲是出名的張狂恣意，跟卑躬屈膝這四個字怎麼看也扯不上關係。

百里青把那些珠玉都隨手擱置進一隻牀榻邊的籃子裡，淡淡地一笑：“誰人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不是爲日後的恣意妄爲呢，想要練好廚藝也很簡單，只要日日記住所有食材的寒熱，各類調味的用量，若是記不住，便讓熱油在手臂上燙出了些泡來就是了，若是菜讓大師傅嘗得味道不好，便拿火把手上那些泡出來的皮燒掉，又能消毒，又更疼上一層，自然慢慢就都能做出好味道的東西了，只是千萬別傷了手指。”

他頓了頓，復又一邊用木梳爲西涼茉梳那一頭如瀑青，一邊笑道：“想要爲妃子們把頭梳好，只要勾下主子一頭髮就用醮鹽水的鞭子在背上一鞭子，等背上那塊爛了再好的時候不就都能練好了，若是人不蠢，這世上有什麼不能做到的，只是看你是否夠下功夫罷了？”

西涼茉一愣，心中莫名地彷彿覺到了無邊的寒氣，和細微的痛楚，忽然想起許久之氣他曾經對說過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別人狠毒，是誰都能做到的，惟獨對自己狠毒，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但只有對自己更更狠毒的人方纔能做到人上人。

一個稚年要在什麼樣的境地，或者被迫到什麼樣的境地，才能做到如此極致的地步？

十六歲的司禮監副座，果然不是人人都能上去的。

西涼茉垂下眸子，微微一笑：“是啊，誰的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不是爲了日後的恣意妄爲呢。”

這句話說的真真是妙！

和他果然是同道中人呢。

“……過往這條路是你一人走，自然是瀟灑，只今後想來就是我們兩人同行了，所以……。”西涼茉手輕擱在他的手上，從手鏡裡看向他，微笑：“夫君可千萬要長盛不衰，保我榮華富貴一生一世。”

百里青反手握住新的荑，似笑非笑地回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希在我的羽翼之下麼，怎麼今日這般要做菟子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何況妾還有退路麼？”西涼茉看著他，嘲謔地道。

明人不說暗話，藉助他一片大樹樹蔭好乘涼，他要搭上自己的戰車，也並不過分，不是麼？

何況，今時今日，很快會得到自己最銳利的一把長刀，也不需要再如以往那般左右思量，兼顧平衡。

百里青將華的外袍隨手扔在地上，看著和自己一樣，只穿了一豔紅的袍，方纔滿意地把頭擱在的膝上，懶洋洋地閉著眼道：“爲夫就喜歡聰明的小丫頭，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妾，聽著沒趣極了。”

西涼茉低頭看著自己膝上人絕世，容在矇昧的線下了讓人之膽寒的鶩妖邪，眉宇間多了一種奇異的慵懶和淡淡倦，卻彷彿盛開的曼陀羅在夕下花瓣半合，了豔，卻讓不由心中某個極爲的角落微微一，把手指擱在他的太上輕按：“準備婚事很累麼？”

他從不在人前出一倦，總是如此灼灼其華，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再強大的存在，總有他疲倦的一刻，如今他能在自己面前這般放鬆，讓西涼茉生出一種奇異的被信任的微妙覺。

“還好，其實……我只是想到今後可以明正大的玩弄丫頭你，所以興得睡不著。”百里青懶洋洋地道，太本是武者死忌命門，但的指尖擱在的太上，帶著三分涼意、三分暖，力道並不見得多麼巧妙，卻讓他覺上一鬆，有種想要睡一覺的衝。

西涼茉角一扯，這大妖孽總是妖裡吐不出好話，有時候真想撕了他這張薄脣。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是，手上的作卻依舊溫：“聽說西狄那邊，最近挑唆了邊關民族與地方府作對，而且陳兵邊境，六皇子的人馬已經過去了，連著我那父親也發了請兵的帖子。”

“嗯。”百里青拿手擱在額頭上，淡淡地道：“西狄皇最近纏綿病榻，聽探子的意思，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西狄太子爺遇刺早薨，如今只得一個皇孫，還是因爲西狄皇寵太子，屋及烏立了個皇太孫，那皇太孫如今比你還小一歲，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上頭有三個年皇叔，要麼手掌一方兵權，要麼是朝廷文臣之首，要麼就是民極深，皇室最近因爲皇位之事鬧得不可開，烏煙瘴氣。”

他頓了頓，又道：“其中二皇子手握兵權，卻被查出當年牽扯上當年行刺他皇兄的案子，眼見著就要被問罪的時候，忽然卻與我朝起了爭執……。”

“此等用人之際，當然不能輕易手除掉二皇子的兵權，反而還要多加安，西狄二皇子不但不會被問罪，若是贏了勝仗，還爲其登基攢足了聲，若是能一舉在我朝攻城略地，或者直接滅了我朝，手握百萬大軍，他這皇帝更是當定了，是麼？”西涼茉接過他的話道。

這等圍魏救趙，轉移國矛盾，以獲取更大權益的事，上輩子也沒見，甚至有些謀劃都是一手辦。

百里青睜眼瞥了一眼，眸幽幽，脣角彎起笑來：“你這丫頭若是個男人，本座一定讓你進麾下效力，倒是個不錯的謀士，一個小孩家家竟然對朝野政鬥都如此瞭解，爲夫有時候不得不懷疑你是否真的只有十七，真的是靖國公所忘的那個兒。”

西涼茉心中微微一驚，他果然早就懷疑了，不過……

輕笑，隨意道：“你答對了，其實我乃西狄之皇后，潛伏到天朝做細。”

百里青嗤笑：“就你，還皇后，西狄皇后如今都土多年了？”

西涼茉做了個鬼臉：“誰說不行，哪日裡說不定我真了皇后也不一定。”

百里青瞇眼瞅著，忽然一手探的襟，笑得邪妄又放肆：“那本座就要好好地教訓你這‘西狄皇后了，抓到細是要給敵方將領侍寢的。”

西涼茉原始說笑著，不妨被他大剌剌地抓住的一方雪潤，頓時臉蛋兒刷地紅了，抓住對方的手：“你……你放手，不是說了晚上再……再房的麼！”

“嗯，本座可有說過麼？”百里青指尖微微用力，看著西涼茉的臉兒紅，他魅眸中波微，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滿是魅與，西涼茉如此近距離地看著，便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斃在其間，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