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瞬間閃過一點什麼，又想起方纔百里青說的話，他瞬間不敢地看著面前那張豔邪妄的面孔：“你……你是故意的，見死不救！”

百里青緻的脣角勾起一弧度，那笑容黑暗的異常令人驚心：“太平那個笨蛋，是唯一和丫頭還算有些的了，所以倒是比司承乾更讓本座棘手些，雖然本座想讓那個整天就會惹麻煩的蠢人去死，想很久了，但是若死在本座的手上，丫頭上不說，心裡頭多會難過的，但是如果死在別人的手裡，那就怪不得本座了，不是麼？”

“所以你明知道傷在雪地裡，卻不救……甚至，如果當時我沒有殺了，你也會讓人手然後栽贓在別人的頭上！”芳喃喃自語，只覺得自己被利用了個乾淨徹底。

百里青輕蔑又驚地笑了起來：“哼，大地白茫茫一片真乾淨，不是爲了司承乾什麼都可以去做麼，本座不過是全一片心思而已，這種除了會給別人找麻煩，通敵叛國的蠢留下來也只會給人增添麻煩而已。”

“你留著我……留著我就是爲了讓我替你當一個擋箭牌，好讓西涼茉不會發現你那些可怕的心思……呵呵呵，你就不怕知道。”芳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點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原來他以爲自己終於是個棋手，原來不過也是別人手上的牽線木偶，尤其是那個人讓他以爲一切都是自己願意去做的，讓他以爲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百里青立刻被激怒了，眼底的深沉黑暗瞬間翻起近乎暗紅的澤：“何必那麼難過，反正你不也恨了太平麼，而且你也不喜歡茉兒，這很好，因爲有你的存在，本座纔可以讓茉兒安安心心，其實，茉兒本不需要什麼朋友和親人，眼睛裡有我就夠了，只是我捨不得難過罷了。”

百里青冷嗤一聲，復又道：“如果你乖乖地別惹事，好好地當你這個狠猾與千歲王妃作對的男寵，本座倒是可以允許你留在本座的手下，畢竟你還很有些用不是麼，只是，本座最討厭別人對著本座指手畫腳了，尤其是你這張臉，更讓本座越看越噁心！”

百里青沉沉地輕笑了起來，幽冷的燭跳躍著，將他落在地上的背影拉長可怕的跳躍的巨大魔影。

“爲什麼，爲什麼，明明我和你長得有七分相似，就算我不如百里與你有一模一樣的緣，但是……但是我們至有一半的緣是一樣的啊，而且……而且你們所經歷過的一切屈辱與怨恨，我都經歷過，表哥，你可以那麼維護百里，甚至西涼茉那樣和你完全沒有緣關係的人，我就不可以靠近你……我是那麼……那麼的……。”芳看著面前那張傾國傾城卻邪妄異常的面容，眼底閃過毫無掩飾的狂熱與癡迷。

“那麼的深著我，尊敬著我，迷著我，嗯？”百里青輕笑了起來，吐氣如蘭，黑暗鬱的眼睛裡全是明一切與將一切都握在手裡的瞭然，黑的地獄一般的火焰幽幽地跳躍著。

芳呆滯地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不斷地被吸附進那黑的煉獄，永世不得超生，自己那些心思毫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自己卻不知道應該哭泣還是應該慶幸，至，他的目還是落在他的上。

“可是，你知道麼，就是你這張和我相似的臉讓人覺得很討厭，因爲……。”百里青的指尖掠過他的額頭，尖利的護甲慢條斯理地沿著芳的髮際線慢慢地劃出一道細的痕來，他了脣上濺到的芳臉上的，然後似笑非笑地道：“因爲，本座真的非常非常的討厭自己的這張臉，有明明和阿一樣的臉，他看上去那麼好，爲何本座卻看上去那麼骯髒又邪惡，照鏡子的時候偶爾會忍不住想要把自己這張噁心的臉撕下來算了，不過好像很多人都喜歡這張臉皮，嘖，真是讓人矛盾啊。”

“就像這樣，從髮際線劃一道細細的痕，到了耳朵邊，再到下，然後慢慢地就可以把臉給剝下來……。”

他愉悅而鬱的聲音與冰冷的呼吸讓芳忍不住渾戰慄起來，但是他眼中的狂熱卻更爲旺盛，他忘卻了自己上的那些劇烈的疼痛，只喃喃道：“你要什麼都可以，表哥，只要你讓我留在你的邊……。”

強大、妖異、邪妄、嗜、黑暗，面前這個麗到恐怖的男人上的黑暗氣息幾乎能侵蝕人的心志，本不像人類能夠擁有的，倒像是魔界的王者，充滿了蠱人心的可怕魅力，越是殘忍卻越是讓人只能跪在他腳下。

“我可以……把心都給你。”芳癡迷地看著他的面容，徹底迷失在他黑暗的瞳子裡，喃喃自語著，完全忘卻了上的疼痛侵蝕。

“把心都給本座，真的？”百里青輕笑了起來，彷彿故意玩弄自己玩的魔一般湊近他的面容，五指近乎溫地撥開他的襟，隨後按在他的左口，慢慢地往他潔的皮上施力，彷彿在他的心跳一般。

芳的心因爲他的靠近和，一下子瘋狂的跳起來，他大力地點頭：“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你可以正視我的存在。”

百里青挑了下眉，深不見底的黑暗眸子裡閃過一道腥紅而愉悅的來，微笑：“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足夠的忠誠你的話語。”

空氣裡陡然響起骨骼斷了的可怕“嘎吱”聲，濃郁的腥味一下子就溢滿了整個暖閣。

百里青修長的手指竟生生刺破了芳的，骨骼，直接探進他左邊的口。

“啊……唔……。”方管瞬間臉慘白，連都不出聲音來，渾發抖，只能著百里青指尖的那種冰冷，他的手指幾乎在折磨凌他一般深深狄刺進了他的口，斷了骨骼，卻避開了大管深深地探他的——心臟。

“把心給本座的覺怎麼樣？”百里青彷彿很是滿意他的反應，也很滿意自己手下溫暖跳躍的，他瞇起殘忍魅的眸子，鬱而魅地道：“喜歡這種覺麼，你的心臟那麼熾熱呢，本座很喜歡呢。”

那種冰冷的指尖玩弄著自己熾熱的心臟的覺已經讓芳覺不到口的劇痛了，而是覺到幾乎將靈魂和神智都徹底凍結的——冷。

芳凍得渾打。

他想，他若不死，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熾熱心臟在百里青冰冷的手上跳的覺，那種臟被玩弄的覺讓他永生難忘。

“不知道，生生被碎了心臟，你會是什麼反應呢，是會馬上死去，還是會哭泣？”百里青興致地勾起了脣角。

“我……。”芳努力地昂起頭，用盡全氣力想要說什麼，卻忽然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千歲爺，夫人帶了宵夜過來。”小勝子敲敲門，習慣地走了進來，爲近侍，他是估著這會子自家主子還在訓斥芳，但是夫人對於爺而言，是完全不同意義的人，過來的時候，完全不需要通報，但是今日芳在裡頭，所以他還是進來稟報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進門，原本因該覺得溫暖的房間竟然讓他打了個冷戰，而且彷彿是進了靈界一般，寒、森冷、黑暗的氣息還有無數面目扭曲的妖魔鬼怪囂著鋪面而來。

嚇得見多了腥的小勝子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他了把臉，使勁地搖搖頭，再看去，才發現自己也許只是眼花了，那些魔怪鬼靈彷彿都瞬間消失了，但是……

最可怕的那個妖魔卻正站在那巨大的蜘蛛網沒，扭過頭來看他，那種殘忍呢詭譎黑沉的眼眸一下子就讓小勝子嚇得忍不住一屁坐在了地上，渾抖起來：“爺……爺……。”

“滾出去，不許任何人進來！”百里青冷冰冰地從牙裡出一句話，隨後猛地朝小勝子一揮袖，巨大冰冷的罡氣一下子就撲向小勝子，生生地將小勝子一下子就掀飛出門去！

“咣噹！”

西涼茉正提著食盒與白珍有一句每一句地說著話，忽然見一陣風四起，大門開，隨後小勝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掀飛出來，撞上好幾個侍衛方纔和他們一起跌了一團。

不由一驚，立刻走過去扶起小勝子，小勝子跌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忍不住吐出了幾口來。

“這是怎麼了，裡面有刺客麼！”西涼茉看著小勝子的慘狀，顰起眉，又看向那已經完全關上的大門。

聽到有刺客，幾名廠衛立刻衝了進去，連著守在外頭的魅一和魅二也立刻進去了。

但是很快，裡面就響起了百里青森冷可怖的聲音：“滾！”

隨後，便是響起了重被撞擊的沉悶響聲。

大門再次打開，那些侍衛們，甚至魅一和魅二都被生生地扔了出去，魅一和魅二跌在地上，子一，捂住了口有鮮從蒙面巾下流淌了出來，幾名武藝力弱於他們的廠衛以一種扭曲的姿態躺在地上，分明骨骼盡碎，早已經沒了聲息。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形，百里青的護短是誰都知道的，他輕易不會對自己栽培出來的人手，就算犯錯了也會給刑房的人秉公置。

小勝子捂住口，臉慘白地搖搖頭，手拉住西涼茉，斷斷續續地乞求道：“夫人……夫人……爺，爺他不對勁，你進去看看，只有你進去，或許纔會好些。”

他已經顧不得百里青的命令了，他只覺得剛纔的百里青很可怕，完全不像平日裡的爺，他彷彿不再抑心底的那些黑暗，若說平日的千歲爺只是冰冷高貴，邪氣鬱讓人不敢直視，但起碼還是個人，如今的千歲爺完全浸染了另外一個模樣，異常的可怕，簡直不像人，而是——徹頭徹尾的魔，隨時準備大開殺戒！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千歲爺，又或者……不……也許……也許什麼時候……到底什麼時候見過呢？

但是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小勝子大力地拉住西涼茉的手腕，滿臉焦急地道：“夫人，去，去看看爺！”

也許夫人能讓爺變回來呢？

西涼茉點點頭，隨後當機立斷地道：“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立刻去找老醫正和婆婆過來。”

畢竟那兩位纔是最瞭解百里青形的人。

小勝子立刻點點頭，也不顧自己氣翻騰的肺腑，立刻衝了出去。

西涼茉看著安靜的房間，裡面如今因爲風力的灌，所有的蠟燭全都熄滅了，只剩下一些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的芒，更顯得鬼影重重，隨後咬了咬脣，就向房間裡面去。

但立刻被白珍和白蕊同時拉住，白蕊張地搖頭：“不可以！”

白珍也咬牙道：“等老醫正和婆婆過來再說。”

西涼茉總覺得不安，隨後手腕一轉，立刻掙了二婢的拉扯，輕聲道：“沒關係的，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們不管聽到什麼，在婆婆他們來之前不要進來。”

隨後，就徑自朝房間裡而去。

二婢拉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西涼茉進了房，兩人想要追進去，卻被幾個侍衛給拉住了，連著魅晶都被魅七給按住了。

“放手！”魅晶咬牙切齒地瞪著魅七，卻由於基比起他們而言還是略微差了些，只能被鉗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