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諾打了不止二十次過去,打到自己手機都要冇電關機了,林花諾才抬頭,反攀在沙發背上,盯著正在辦公的白悅看。
白悅原本還在理檔案,旁邊投來的視線實在是無法忽視,隻能停下手裡的筆,問道:“怎麼了?”
林花諾抿了抿,有些不敢看白悅的目,但還是小聲道:“冇電了。”
白悅是家中的長姐,弟弟妹妹們都很敬重,也很怕,林花諾好像也逃不過這個定理,哪怕和白悅冇有見過太多次,但是白悅在心裡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白悅讓自己的助理送了充電進來,林花諾這才鬆了口氣。
“冇人接還繼續打做什麼?我倒要看看江遇什麼是能想起你。”白悅不滿地說道。
林花諾卻很固執,道:“江遇在的。”
就算江遇冇有接電話,但是林花諾覺江遇是聽到了給他打電話的,“他隻是生病了,所以纔不接我電話的。”
“生病?”白悅奇怪地問道。
林花諾一愣,意識到自己說了,但是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江遇生什麼病了?”白悅簽完最後一份檔案,端了一盤水果坐到林花諾邊。
林花諾倍力,又不會說謊,隻能老老實實地代道:“他有,抑鬱癥。他和我都是許醫生的病人。”
白悅吃著水果的手一頓,餘瞥見林花諾又開始埋頭打電話,不再出聲阻止。
不過也心思百轉,江遇有抑鬱癥,林花諾有自閉癥,兩個人都是病人,以後真的能過得很好嗎?
白悅隻希林花諾以後能過得安穩一些,江遇真的會是林花諾最好的選擇嗎?
公寓裡,浴室水聲滴答,放在一邊的手機一直響著鈴聲,螢幕閃爍著“小花”的名字。
躺在浴缸裡的男人輕閉著眼睛,水漫到他的鎖骨位置,眼睫上都垂著水珠,細的眼睫在慘白的皮上打下一小片剪影,五毫無瑕疵,稍淺。日燈照下來,水中的男人給人靜謐又死寂的。
手機終於冇電關了機,小花的專屬鈴聲也不會再響起。
……
林花諾冇有回林父家,也冇有和白悅去白家住,而是讓白悅安排司機把送回公寓樓下就好。
也不知道江遇現在在哪裡,電話也冇人接,後麵還關機了,心裡自然也會小小地抱怨江遇又失約了,但又很冇原則地想,如果江遇現在打電話給,或者出現在麵前,就可以繼續原諒江遇。
林花諾心裡一邊想著江遇會去哪裡,思緒雜,一邊從包包裡拿出家門鑰匙開門。
走到玄關換了鞋子,客廳和廚房的燈都冇有開,林花諾以為家裡冇有人,忽地似是聽到什麼聲音,緩緩抬起眼眸。
客廳的燈和地暖林花諾都還冇來得及開,就著落地窗外微弱的從玄關走了進來,然後便看到閉的浴室的門,裡麵開著燈,地上出玻璃門上花的影子。
林花諾快步過去,聽到裡麵有很小的水聲,道:“江遇,你在裡麵嗎?”
但是裡麵冇有迴應,家裡安靜的可怕。
林花諾猶豫了一下,手敲了敲門,“江遇,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江遇,我是小花。”
“江遇,我可以進來嗎?”
一直冇有得到迴應的林花諾有些泄氣,手去開浴室的門,好在江遇冇有從裡麵上鎖。
林花諾進了浴室,浴室裡麵噠噠的,日燈把牆壁照得很亮,但卻冇有一點溫暖的溫度,反而整個浴室裡都有種冷的覺。
林花諾也看到了坐在浴缸裡的人,水龍頭裡一直放著冷水,冷水不斷從浴缸中漫出,然後流地上的排水口。
江遇上穿著白的襯衫,服都被浸了,頭微微仰著,靠在浴缸邊緣,鼻梁高,皮冷白。
林花諾慢慢走到江遇邊,蹲在浴缸邊,手了江遇放在浴缸邊緣的手臂。
冷。
像是到一。
林花諾咬了咬,把手進冷水裡,掌心在江遇的心口。
咚、咚、咚……
心臟沉穩有力,還活著。
“江遇,起來。”林花諾知道江遇醒著的,喚道。
江遇緩緩睜開眼睛,桃花眸裡灰暗一片,不見一點,他彷彿整個人都墜了深海。
“江遇,起來。”林花諾抓著江遇的胳膊拉了拉,又重複了一遍。
江遇撥出的氣彷彿都是涼的,也不知道他在冷水裡泡了多久。
“那個人殺了我媽媽,十八年前的事了,這個世上也許不會再有人記得一個徐寧歡的人被殺害,卻被判定自殺草草結案。”
“冇有人來製裁那個人,那就我來,所以我追了這麼多年,謀劃了這麼多年。”
“我想讓他和我媽媽一樣,我想讓他嚐嚐被砍了十幾刀,放乾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但是,今天我看到他死了,從公路上直接衝了出去。”
江遇的聲音清清冷冷,他好像完全陷了自己的思緒,裡說出的那些殘忍的話,是他在心裡無數次模擬的場景。
他一直都抑著仇恨,抑著瘋狂,隻等有一日能手刃仇人。
但是卻迎來的是這種讓他不敢的結果。
“他就那樣死了,那我這麼多年的恨意要怎麼辦。”
林花諾一直都知道江遇心裡有一個,那個似乎是他所有病癥的源頭。
一直都冇有主向江遇問過這些事,不知道江遇原來抑著的是這樣的深仇大恨。
“江遇……”林花諾抿著,不知道說什麼纔是對的。
“小花,你走吧。”江遇的目焦點慢慢聚在林花諾上,他開口道。
林花諾愣住,江遇說道:“我不會死,因為還有一個仇人,這一次我要親手拉著下地獄!”
林花諾一口咬在江遇的手臂上,狠狠地,不留一點餘地。
很快,林花諾裡嚐到腥味,鬆了,瓣染,眼眶紅紅地看向江遇,“你為什麼……一直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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