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墨亦辰手裡大白兔糖的紙,秦澗心領神悟到了什麼,語氣非常微妙地說「這不會是你前任婚禮的喜糖吧?」
墨亦辰悶悶不樂地嗯了聲。
他嗯完,視線裡突然闖一隻大手,骨節分明,纖細修長,指甲圓弧,讓人特別想一,看一天都不會膩。
墨亦辰在心裡罵了句手,這才沒好氣地沖秦澗低吼「幹什麼?」
秦澗「給我來顆糖。」
「」
「不是不吃麼?」墨亦辰不耐煩地掏了一顆糖,直接丟到秦澗手裡。
秦澗剝開,丟進裡,了,滿足地喟嘆道「真甜啊!」
墨亦辰隻想打人。「做個人行不行,這可是我前任的喜糖。」他今兒看到前任與件雙對,跳舞擁吻,還戴上了結婚戒指,心裡可酸死了。
擼了把短髮,墨亦辰黑著臉跟秦澗說「你看看我這髮型。」
秦澗非常聽話地看了一眼,看完,他說「神啊。」
「染個綠,就了西瓜頭了是不是?」墨亦辰煩躁地了把頭髮,說「等會兒剪個寸頭去。」
秦澗沒吭聲。
吃完糖,他才問墨亦辰「你來做什麼?」
墨亦辰臉上輕鬆散漫的表收斂起來,出一悲痛來。「來看看。」
他不是來看自己的,秦澗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阿辰,聽我的,多往前看看。」走了的人,是不會回來的。
墨亦辰說「這道理我比誰都明白。」
他今天參加完前任婚禮後,也沒事做,心裡總惦記著秦澗這部新戲的拍攝進度,變過來看看。
想到秦澗演的是自己的父親,墨培安的心就有些複雜,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覺。
「我爸爸,他是一個好警察。」墨亦辰指著麵前這條馬路的盡頭,告訴秦澗「他就是在前麵馬路邊上那片草坪裡咽氣的。」
「十多年前,那兒還不是一片草坪,那時候是一個報刊亭。從他死後,報刊亭老闆就撤走了,那地就空了。直到六年前,那裡才被重新規劃,空地被做了草坪。」
「你看見了麼,那草坪上開著花兒呢,綠的紅的黃的。」墨亦辰勾一笑,眼神是悲傷,「他死後,就了那些花兒。」
秦澗盯著那片開得艷的花兒,想到那片草坪地下鎮著一個英雄的亡魂,心裡就特別不是個滋味。
墨亦辰早就來了,他之前一直坐在車裡,看過秦澗拍戲時的表現。
怎麼說呢,秦澗演的,跟他爸爸十分酷似。但太像了,反而讓墨亦辰到不對。墨亦辰知道,秦澗的力很大。
他想儘可能地為觀眾呈現出一個真實而有有的墨培安,但墨培安隻是墨培安,不是劇本裡那個英雄。
「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好好演,按照你自己的覺來演。」拍拍秦澗的肩膀,墨亦辰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認識我爸爸,近距離地接過這位英雄。這應該是你詮釋這個角的一個優勢,而不是限製你自由表演的枷鎖。」
秦澗聽了墨亦辰的開導,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覺,昏沉沉的腦子一瞬間便變得空靈。
是的,這段時間他演戲演得很累,不是說上,而是心理上。因為認識墨培安,認識墨亦辰,所以他總是在模仿記憶裡那個墨叔叔的一舉一。
殊不知,那並不是劇本裡的墨警。
劇本裡的墨警,他隻是編劇編撰出來的一個英雄。你模仿的是一個普通人,你又怎麼能演出一個英雄?
秦澗想通了,心就放鬆了。
見秦澗明白了自己意思,墨亦辰這才放心。他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了鼻尖,囫圇說道「那上次咱倆那一架,就算翻篇了?」
上次在秦楚家裡,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稚,把尖銳的獠牙咬向了彼此,打得滿地打滾,那一個難看。
事後墨亦辰把秦澗拉黑了,又放出來了。
他早就想跟秦澗道歉了,又拉不下臉來,這會兒,氣氛正好。
秦澗盯著墨亦辰那有些發紅的耳朵,心裡乎乎的,他嗯了聲,才說「當然啦,咱倆可是過命的兄弟,那點小事,早過去了。」
他這句過命的兄弟,將墨亦辰的記憶拉扯回到15歲那年,與秦澗一起摔向懸崖的那個雨夜天。
那個晚上,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
墨亦辰打住深想,他朝劇組導演那邊了一眼,拍拍秦澗的肩膀,說「我去見一見你們導演,回頭聊。」
秦澗又剝了一顆糖,一邊吃一邊點頭。墨亦辰走後,秦澗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往事,他的手指放在邊,無意識地了。
墨亦辰走到陶如煙的後,喊了聲陶導。
陶如煙詫異回頭,見是墨亦辰,一時間有些發獃。陶如煙早就聽說過墨亦辰這個人,在墨亦辰還沒有走紅之前,就知道他。
墨亦辰是陶如墨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當年墨培安的葬禮上,陶燁塵曾帶陶如煙去過,那時候就見過墨亦辰一麵。
說來也是怪了,演藝圈跟音樂圈也算是一個大家庭了,兩人都是圈人,然而這些年裡,卻從來沒有過麵。
墨亦辰是音樂圈的小歌王,陶如煙是年輕有為的導演,兩人的就都不差。但陶如煙比墨亦辰要小幾個月,隻能認命,喊了一聲「辰哥。」
墨亦辰角一,「我隻有一個姐姐,可沒有妹妹,別喊我哥,直接我名字就行。」誰跟你稱兄道弟呢,墨亦辰可還記著陶家當年得陶如墨離家出走的事。
對陶如煙這人,墨亦辰那是一百個不喜歡。
陶如煙「」
早就聽說墨亦辰在外那溫雅翩翩的形象,隻是公司給他立的人設。他本人其實是個一言不合就揍人的小狼狗。
以前陶如煙還對傳說持有懷疑心,現在可算是信了。
聽聽他說話這口氣,目中無人,眼高於頂,也真是牛了。
這麼看來,曾經那幾位因為覬覦墨亦辰,想要跟他『做朋友』,結果卻被墨亦辰揍得往醫院病床上趟的金主們,也的確是磕到了鐵門檻。
麵對這種刺頭,陶如煙連笑都做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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