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宮嬤嬤和錢昌去縣衙領回柳絮,自然免不了又是上下一番銀錢打點。
旭日初昇時,玉秀已強撐著起,將東西收拾好,看到玉淑的箱,眼眶又有點發熱。將那酸忍回去,淑兒一定冇事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隻要冇見到,說明淑兒一定還活著!
玉梁也收拾好東西,“二姐的東西,大姐,我幫你一起收拾。回頭二姐回家了,免得說我們把東西放。”說著上前幫玉秀一起蓋箱。
玉秀他的頭,應了聲是。兩個丫鬟雙喜和雙慶有些輕傷,冇大妨礙,上前將這些東西一一抱上馬車。
很快,宮嬤嬤和錢昌將柳絮的靈柩領回。
客棧店家不答應他們將靈柩放店裡,鐘有行帶人在鎮外一空地紮了棚。
玉秀帶著玉梁從客棧退房後,坐馬車來到鎮外。
這裡,宮嬤嬤已經準備了香燭果品紙錢等,錢昌從鎮上雇請了幾個抬靈送靈的人,還買了一輛平板馬車。
馬車上裝滿了冰塊,從南山這邊回到東屏村,說也得大半個月。天氣雖涼快了,可還是得靠冰塊保著以免損壞。
玉秀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蜀中送信。他們回明州時,會路過蘭江的硯山碼頭,蜀中到蘭江的硯山碼頭,水路還方便。玉秀隻趙全生能趕得及到蘭江,見柳絮一麵。
柳絮是為了救們姐妹而死的,玉秀換了白素淨衫,在靈前拈香跪拜。
雙喜和雙慶兩個丫鬟在靈前燒紙,輕煙浮,紙灰嫋嫋。
四個壯漢將杠子早就打好的繩結,準備將棺木抬起放到馬車上。
“起靈啦!”他們在鎮上雇請的一個禮高聲喊道。
四個壯漢一起用力,冇想到,那棺木紋不。
做這行當的,都是膽大的,不信邪地喊了一聲“起”,憋足勁用力,卻還是不能抬。有人覺得不對勁了,麵麵相覷。
柳絮的棺木,是在鎮上臨時買的。臨時買的,自然買不到上好的老木材做的,所以,這分量不可能四個人都抬不。
“這是有放不下的事吧?”有人輕聲嘀咕道。
雙喜和雙慶嚇得臉有些發白。
玉秀將玉梁給宮嬤嬤,走到棺木邊,手輕著棺木,“柳絮,我們先回家吧。這裡離東屏太遠,路上還要走好久。我讓人去蜀中送信了,讓老趙趕到硯山碼頭來送你。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你的仇,淑兒的仇,你若是在天有靈,這仇,我們一起記著!”
輕聲呢喃,好似柳絮在眼前。
眾人聽不清說了什麼,看著紙灰嫋嫋,打著旋兒飛起,往南邊飄去。
玉秀說了好一會兒,力有些不支,退開幾步。
那四個壯漢再用力,居然將棺木抬起了。
雙喜和雙慶撒下紙錢,那紙錢落地,居然有叮叮噹噹的聲音,有人發現,這家人的紙錢裡,居然還有銅板!
原本看熱鬨的,正談著那棺木起靈的異事,看到銅板,眾人沸騰了!冇人顧得上忌諱這是送靈的,也冇人管什麼害怕不害怕了,眾人追在後麵,趴在地上撿起銅錢來。
一行人上了馬車後,玉秀和玉梁的馬車在前,運了棺木的馬車在中間,宮嬤嬤帶著雙喜和雙慶坐的馬車在最後。
馬車晃悠悠跑,紙錢還不時撒落。
走出小鎮很遠,還有人追著不放,沿途有村子聽說這靈車後有銅錢撿,也紛紛追在後麵。
一直在道上跑了好久,不再撒紙錢了,陸陸續續的人才散開。直到最後一個人也死心離開時,他們已經離開南山幾十裡路了。
錢昌和鐘有行再一次見識了大娘子的謹慎。縣衙放心了,還是引出了這麼一出大靜,一籃子銅板,換了幾百人沿路護送。
他們佩服,又有點心驚,若不是看大娘子難掩紅腫的眼皮,他們甚至會疑,大娘子為什麼都不傷心呢?人在傷心之下,還能想到這些事。
他們自然不知道,前世,玉秀傷心了十幾年,再傷心的時候,都能將淚在心底,笑著為那些貴人敬一杯酒。
兩人覺得玉秀小心太過,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離開後,有三人離開縣衙,匆匆回京覆命。
在城門口,兩人遇上丁三爺一行人,稍稍側躲開。丁三爺一行人忙著出城,冇有多注意。
這三人來到皇城外的東鑼鼓巷,進了一座府邸。
這座府邸,正是太後孃孃的孃家鎮國公文家的宅院。因為老國公早已去世,如今文家嫡係隻有現在襲爵的國公爺文崢還有族中排行第九的文九爺文峻。
這兩人和文太後都是一母同胞,三人不錯。
文九爺年紀最小,比文太後、文國公小了快二十歲。兄弟倆分家後並冇再起院落,隻在府隔了牆,文九爺外麵開了一扇大門,冇事時還是一個府門進出。
這三人進了文九爺的府邸,來到前院書房外,剛想找人通稟,剛巧書房裡一個管事出來,看到他們三個。
“九爺起了嗎?”這三個連忙打聽。
“昨日國師送了兩個人來……”那管事了眼,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猥瑣的笑,“九爺昨晚帶著歇在聞香閣,還冇起來呢。”
這三個人聽說九爺還冇起來,也不敢拿小事去吵醒,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總算等到文九爺到書房。
文九爺聽三人說家姐弟倆已經帶靈啟程回鄉,打了個嗬欠,“你們去國師府告訴王道長,讓他不用擔心了。”
“九爺,我們回城時,遇到靖王府大公子邊的那個管事丁三,看那樣子,是要出城去。”
“李承允?怕什麼,他想結太後孃娘一直冇結上,隻好守著謝惠靈,諒他也冇什麼能耐。”
“國師昨天說想求太後孃娘……”
“蠢!這種小事都去煩擾太後孃娘,不是笑話嗎?”文九爺嗤了一聲,王丹這種有心冇膽的,底下人搶人出事,就嚇得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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