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何時停了,但是籠罩在周家的白霧依舊未曾消散。
那一日蘇玉徽在回蘇家的途中遇襲的時候研究過小嫵用的那白霧。
不出蘇玉徽所料,配合小嫵音的白霧中藏著一味做沉夢的毒,沉夢,顧名思義便是沉迷於夢,沉醉於夢,讓人產生幻覺陷幻境中拿不到解藥就再也醒不過來。
因著今日下雪的天氣,讓小嫵的沉夢藥效發揮到了極致,今日觀禮的賓客都中了招沉醉在了夢境之中,像個木頭人一般對婚宴上發生的事渾然不覺。
趙肅帶來的人馬早就在蘇玉徽的提醒下用沾了帕子捂住了鼻以免中招,但是趙肅這廝仗著變態般的後力,就站在薄霧中間漫不經心的撚著佛珠毫不影響。
蘇玉徽心中誹謗了幾句,趙肅看著都跟木頭一樣的那些觀禮的賓客,微微皺了皺眉。
今日周、臨兩家結兩信之好,兩家在汴梁城中頗有地位,是以大半個朝中的大臣們都來了。
他垂眸看了蘇玉徽一眼,問道:「你可有解藥?」
蘇玉徽不會任何武功,但是卻和他一樣不毒霧的影響,他推斷肯定備好瞭解藥。
趙肅不知的是雖然蘇玉徽如今力盡失,或許因為連命蠱的緣故所以一般的用於異的毒對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蘇玉徽還是研製出瞭解毒的葯。
雖然不似二師兄那般毒醫通,但是在月宮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基本的本領還是有的。
「解藥,臣自是有的。」蘇玉徽笑道,「若要我拿出解藥救他們,王爺答應臣一個條件。」
趙肅不用看都猜的出來此時帷帽下角帶著的狡黠笑意。
這些文臣們三天兩天的在徽宗麵前告他的狀,讓他隔三差五的被徽宗召到宮中語重心長的訓斥一番,他本是不想救他們的。
可是若朝中真的大半的文臣都折在了喜宴上,以後還得更加要煩死他。
趙肅眉心皺了皺問道:「什麼條件?」
見他妥協,蘇玉徽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同趙肅道:「無論周蘅蕪能不能救回來,王爺放過小嫵。」
趙肅沒想到蘇玉徽竟然會為那蠱師求,不解的看了蘇玉徽一眼,隻是如今戴著帷帽本看不清的神如何,趙肅眉頭凝了凝,最終道:「好。」
雪,不知何時停了。
薄霧散去,賓客們如夢初醒,目瞪口呆的看著喜堂上,原本應該是周國公做的位置上那個撚著佛珠的男子未曾回神。
這個活閻王怎麼在這裡?而且,那些佩戴著兵將整個周家團團圍住的兵們,不是大理寺的人又是誰!
趙肅神鷙淡淡的掃了那一群賓客們一眼,道:「還不走?等本王請你們到大理寺喝酒?」
他們不是在周家喝喜酒麼,怎麼了去大理寺喝酒?
因為沉夢的原因,讓他們有些糊裡糊塗的,雖然弄不清原因但在命攸關之際一個個卻是聰明的很,哪裡敢來招惹這位活閻王,紛紛拱手行禮道:「臣等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蘇玉徽戴著帷帽站在趙肅邊,眼見著那些朝中的大臣們見了趙肅就跟老鼠見到貓一般恨不得立即就走,心道這廝在朝中的風評究竟是有多差。
同時蘇玉徽注意到,蘇顯並沒有來。
不僅是蘇顯,連一向與臨語姝好的蘇明珠母都沒有來觀禮,蘇家與臨家好,但是卻無一人來觀禮。
蘇顯是隻老狐貍,莫非是知道今日會出什麼變故所以沒有過來保全其?昏迷的這幾日趙肅是不是做了什麼?今日這一場變故,難道也是在趙肅的算計之中?
蘇玉徽心中閃過了許些的念頭,一麵觀察著如今喜堂上的靜。
臨語姝是皇後的外甥,太子的表妹,但是這二人都沒有來。
年前的時候蘇玉徽在汴梁城中出席過一些宴席,聽一些貴們在私下裡說過,據說皇後雖然喜歡臨語姝,但是對於這門親事並不怎麼滿意。
周蘅蕪雖然是汴梁城中有的傑齣子弟,頗皇上倚重,但卻不是輕易讓人拿的。
臨家如今式微,隻能依靠聯姻來穩住東宮的地位,周家並不是聯姻的好人選。
但是奈何不了臨語姝倔強的格,是以今日皇後與東宮之派人送了禮來,並沒有親自來觀禮。
對此蘇玉徽倒是鬆了口氣,畢竟無論是皇後也好還是太子,今日隻要有一個人在,事必不能善了。
一時間的賓客們紛紛做鳥飛散,待無關要的人走之後,喜堂就隻剩下週、臨兩家的人,與像是陷魔怔中的臨語姝。
穿著大紅的嫁,更襯托著那比雪還要蒼白,怔怔的站在那,後是的丫鬟知畫扶著,也不知是因為吸沉夢更多還是怎麼回事,神空木然。
為一家之主的周廖了眉心,看著趙肅也不是十分驚訝,想來他的也知道了些什麼東西,問趙肅道:「王爺,蘅蕪如何了?」
趙肅淡淡道:「蔣青風已全力在救治,國公暫且放心。」
聽到全力救治二字,方纔清醒的周夫人又差點暈了過去,顧不得許多問道:「救治?蘅蕪,蘅蕪怎麼了?」
如今喜堂上糟糟的,周廖暫且也顧不上週夫人,便吩咐丫鬟道:「先扶夫人下去休息。」
見著周廖與趙肅肅然的神,周夫人知道事非同小可,是明事理的,有些遲疑的看著周廖,周廖拍了拍的手道:「你先下去休息,蘅蕪會沒事的。」
見他這般說,周夫人隻得應了下來,道:「好,那妾就先回去了……」
周廖「嗯」了一聲,道:「此事先不要驚母親那邊。」
老夫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周夫人應下,待周夫人離開之後,一旁的臨震臉鐵青,早就按捺不住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大喜日子怎麼了這樣!」
蘇玉徽有些擔心,雖然趙肅行事素來隨心所,但是臨家背後畢竟是皇後和太子,今日殘局又該如何收場?
卻見趙肅輕輕的「嗬」了一聲,那笑容在臨尚書看來有些骨悚然之,聽他慢悠悠的聲音道:「喜事?臨尚書,今日怕這喜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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